对，那河里的东西早晚得处理。
正午的时间段，是阴阳相交，阴气开始的时候，他们应该会再动起来，我要趁着这个时候过去看看。
但常盈就是不下去，一定要跟我一起。
我有些头疼，捏了下眉心：“行，你去也可以，但是去了不准乱跑，也不准找事，就在车里呆着。”
她重重点头，脸上已经出现笑意。
开车到县城外的河边时，正好是中午十二点。
这个时节的天气还不算热，河堤外面收拾农田的人，才刚收拾工具，往家里走。
河堤里面，因为才出过事，所以这一带基本没人，红色的警界线，被河风吹成弧型，有的时候还落到水里。
我把车停到一个显眼的位置，再次交待常盈不要下车后，往河边走去。
昨天定在河心的铜钱线还在，水里的漩涡也在，已经把几条红线全部拧到一起，漩到最中间。
我趟着河水进去，还差几步没碰到漩涡，那里的水就突然像烧开的锅，“咕咕”地开始冒泡。
水深处，一股股黑色的东西，不知道是要出来还是进去，也开始不停地翻滚。
我手里拿着事先准备好的桃木钉，看准位置，手一扬将桃木钉挑到中心处。
正翻涌的河水瞬间就静了下来，那团黑气也不闹了，被桃木钉稳稳扎住。
我往中间游，一把揪住原先被他们缠住的红线，顺着往下拉。
中间被漩涡弄出来的坑不知有多深，我试着往下沉了三四米，只觉得河水越来越凉，却半点没有要到底的样子。
铜钱全部被我收到手里后，我把青冥剑使出来，三两下把桃木钉扎住的黑气削了，然后用剑代眼，接着往河的深处探。
大概下到七八米处，终于在那看到了一团灰不灰白不白东西。
我一剑刺下去，人也跟着俯冲而下。
那东西的反应也很快，没等剑尖碰到，就“嗖”一下往另一个方向逃去。
青冥剑在后面追，我从另一个方向拦截。
从深洞里出来，它的速度越来越快，顺着水流一直往下游走。
追出去几里路，硬是没抓到它，中间有一次，我手都摸到了它的身上，却又被它身子一扭，快速溜掉。
而且这东西一直都是一团虚影，根本看不到实质。
等我们追到护城河的转弯处，它竟然直接隐匿进水里，连形也看不到了。
我顺着水流找了一圈，确定它已经乐走，才把青冥剑收回，出水坐在河岸边休息。
抬头时，目光不自觉看向远处，河岸对面是一座山，正好把视线挡住。
山叫紫云山，看着近，其实走起来，也有几十里路，我上中学的时候，有跟同学一起骑车去那里玩过。
山上有很多竹子，听说还有一些古迹古庙什么的，但那个时候我们没心情看这个。
爬上爬下找的都是野果子，还有一些石头，野鸟等物。
不过自从我开始找常盈，从我们这一带出去后，就从外人的嘴里，听了不少关于紫云山的事。
传说加上算命的，都是这山上的一绝。
“有空也要去看看。”我从地上站起来，对自己说。
是真的想去，这一带关于这样的地方，我都得走一遍，主要为了为叔的灵体。
他被地下禁住，又不能还阳，要保存实力，不把自己堕成野鬼，肯定得选一个能继续修行的地方。
回到出事地点，常盈已经从车里出来了，一个人站在河岸边往里看。
见到我，她忙跑过来问：“哥，你没事吧？你刚一直往东走，我还以为怎么了？”
“没事，你再等会儿，我下去看看那个洞。”
她“嗯”了一声，但手没松，一脸担心。
我拍了一下她的手背：“放心吧，你哥我现在虽然说不上是牛人，但对付这些东西，还是可以的。”
她笑了笑，终于松手：“我哥就是牛人。”
我也笑了一下，再次回到河中心。
顺着青冥剑探过的路，一直沉到水底。
那里盘了一个一间房子宽窄，圆形的大洞，洞底并没什么东西，只有几块石头。
在逃跑那东西停过的地方，留了一撮灰色的毛。
我过去捡毛，身旁本来停止不动的水，突然又转了起来，这次还是卷起旁边的泥沙一起。
我一头扎进去，从地上捞了一把，腿往上一腾，人直接往上漂去。
刚才停留的地方，泥沙已经翻涌起来，争相往中间堆积。
看着他们飞快把那个坑填平，我的眼睛眯了一下。
填的虽快，但是看出了问题。
那一撮毛，应该是灰老鼠的，而他，现在很怕我找到他，哪怕只是他的消息，他都怕。
灰老鼠与为叔的死有关，昨天这里的事与又地下有关。
把这几件事联系到一起，很容易就看出来，所有发生在这里的事，还是与地下有关。
常盈在岸边叫我：“哥，那儿怎么了？水怎么都混了？”
我出了河水，才跟她说：“没事，之前的坑填上了，以后这儿就不会出事了。”
她“嗯”了一声，似乎也不太关心这东西，只问我：“你刚刚下去看到什么没？”
我从口袋里把那撮毛拿出来。
她一看就猜到了：“发地个灰老鼠？他竟然会藏到这儿来，难道不回……”
话没说完，就自己闭嘴了，然后悄悄看我。
我往河堤上走：“之前我去坤田市，你是不是跟着去了？”
“没有。”她马上说。
我转头看她：“真的没有？你说实话，我不怪你。”
她又悄悄看我的脸，大概是以为我真的不生气，才小声说：“我就是跟过去看一眼，什么也没做，也没坏你的事，很快就回来了。”
“什么时候？”
她犹豫了一下，才说：“就你跟蛇妖打架那晚。”
我停下脚，看着她的眼睛问：“你真的没插手，说实话。”
常盈立刻就把手指头竖了起来：“我发誓，真的什么也没做，我去的时候，你们都打完了，我也插不上手啊。”
说到这里，又看我：“而且我要是动手，你肯定能看出来，我也不敢……”
“哼，算你还知道，”我继续往外走，教育她，“以后要去哪儿，跟我说，既然都找到了青要山，干吗还出来见我？”
她两手抱住我胳膊：“哥，你真的不生气？”
“我天天生你的气，生的过来吗？怕不是早被你气死了。”
她抿着嘴笑，还把脸在我胳膊上蹭了两下，之后才说：“不过那天你和道士走了之后，我去蛇妖指的地方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