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军拿了一个铜制的小牌子过来。
他推给我：“你看，这是牛宝的东西，我听说他们家的人都有这个，他护的可宝贝了，平时我们看一下他都不给看的。”
我用一块布垫着，把牌子拿过来看了看。
凑到鼻尖闻了，发现上面有些阴气，还有一些血腥味，尽管时间久远，但是送去化验，应该还是能判断出血迹是谁的。
这块铜牌未必就是牛宝从小带着的，但李小军现在拿出来，极有可能与他真有关系。
我拎着铜牌去问旁边装傻的傻子：“牛宝，这是你的吗？”
他伸手就要去捞。
我把铜牌拿开，弯下身子问他：“真是你的？我不信，你看你衣服穿那么破，这东西这么好，跟你都不搭。”
傻子懵了，眼角开始往李小军他们瞟。
我直起身子：“李哥，你的话我是信的，但这东西我也不认识，没办法判定，这样吧，我先把东西拿回去，给村里人看看，牛宝的父母虽不在了，但有上年纪的叔伯，应该会认识。”
李小军的神色动了一下，“行是行，可是你这东西一拿走，我们上哪儿找你去？”
我嫌弃地看了眼手里的东西：“这也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我要这做什么？”
“话是这么说，万一谁拿这个冒充牛宝呢。兄弟，哥不是说你呀，就是这个事吧，他有这种顾虑，你说是吧？”
每个套路都琢磨的很熟。
怕我把铜牌拿走，再找人充了牛宝的名，从他们家把拆迁款拿走。
也间接地验证，我前面猜的是对的。
这东西一定跟牛宝有关，很可能还真是从小跟着他的。
我把铜牌还给他：“那这样吧，我给家里打个电话，咱们一起，把牛宝和东西都带回去，一块认认。”
“好。”
他们立马同意。
我出来假意打电话，李小军他们已经开始准备启程。
等我转身，他们连包袱都备好了：“兄弟，走吧，外面街上有车，咱们到镇子口，那里有长途公交。”
“好，我过来是住旅馆的，回去拿个包。”
小傀到现在还没回来，我得给他留个信儿。
回到旅馆，手里的东西一放，先点香。
小傀很快回应了，我交给他的任务还没结果，它也还守在外面。
我说了这边牛宝的事，“先带他们去共安局，处理了，马上就会回来。”
事情交待清楚，又给郭展发了条信息。
我收拾东西出门，一开旅馆的门，李小军已经在外面站着了。
他应该没料到我这么快出来，有点不好意思地抓了下头：“呵，我就是上来看看，你就住这里啊？”
“嗯。”
我把门打开，给他看清里面，除了我背在身上的包，里面再没人也没物。
到楼下，当着他们的面把房退了。
一行人，打了两辆电动三轮车，赶到镇中的公交车站时，正值中午。
我去买了几瓶冰镇的绿茶，特意问他们：“要不要吃过饭再走？”
李小军急于把这事办成，看着车站出口：“先走吧，早到了再吃饭了，不然路上一耽误，天再黑了，也不好办。”
“那是，那就委屈哥儿几个了，上车吧。”
乘了一辆去我们县城的车，票全是我买的。
从这儿到我们县城，不算太远，公交车也就两三个小时。
我上去跟他们寒暄几句，就闭上了眼。
琢磨着怎么把东西弄过来，先拿去化验。
只有确定了东西有问题，后面的事情才好继续。
去我们县城，也是因为那边我的熟人多，好办事一点。
李小军他们几个先上车没说话。
坐一会儿之后，可能见我一直闭着眼，以为睡着了，开始试着说话。
当然没说关于牛宝的事，怕露馅。
就说车外的环境，话里也不知道是试探，还是真有怀疑。
“牛宝的家原来丰烟县，这离咱们也不无呀。”
“是丰烟县吗？”
“咱不是，咱们现在坐的车不是去丰烟县的吗？”
“可是我记得他过去好像说过，是在什么河县。”
“是吗？什么河？”
“那不知道，你查查这一代有河县这个地方吗？”
几个人查了一阵子：“有哦，好几个呢，是哪一个？”
“那不知道，我也记不太清。”
“记不太清你还乱说，牛宝他自己都不一定记得住。”
说到这儿，有人还逗那个装牛宝的人：“你说是吧牛宝，你记得你家在哪儿吗？”
坐在我旁边的傻子“唔唔”地摇头，朝他们傻笑。
装的真挺真的，是个好演员。
车在中途，停下来加油。
有乘客下去上洗手间。
牛宝闹着也去，李小军的兄弟就带着他下车。
李小军没去，挪到我旁边，问关于我们县城的情况。
这方面没什么好瞒的，我有一说一，不过牛宝的家并不在县城，而是在县城下的村子里。
是那个村子要拆迁，修建大公路，正好冲到他们家的房子。
李小军点头，“那牛宝要是回去，多久能拿到钱？”
“这个不好说，回去之后，先得确定他确实是牛宝本人，然后村里把材料递上去，再等上面拔款。”
他有点急：“那上面拔款得多久？”
“这不好说，上头办事，咱们都知道是吧，说快今儿弄上去，明儿钱就下来了，说慢，也可能拖上两三个月。”
“是是是，说不准。”他附合我。
离开了土屯镇，他大概觉得自己不再是地头蛇了，而且这次出来是求钱，所以态度上有所改变。
又怕自己竹蓝打水一场空，就想从我这里多打探点消息。
“那牛宝要是回去，是住在村里吗？”
“是呀，住在村里吧，钱没下来前，还是住在村里好些，这样有什么事，当下就办了，也快一点。”
“他家房子不是要拆了？”
“住大队的院里，总会给他找地方的，等他钱下来，村里决定把他送去养老院，他这个情况总在外面跑也不是事。”
李小军开始搓手：“是是是，可是吧他在外面跑习惯了，那养老院也不是什么好地方。”
我顺着他走：“确实，村里老人都不爱住那地方，所以这事呀，我回去也多争取一下。比如像你们，一直跟他在一起，照顾他，这跟亲人有什么区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