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进到局子里,陆哥给我们泡茶:“法医这会儿下班了,这事急不急,要是不急就明天,急的话,我现在打电话叫人回来。”
我把东西放到桌子上:“那几个人都被我骗到酒店了,就怕咱们这边难抓。”
陆哥看了眼桌上的东西,重点看了化验报告。
然后问我:“确定跟人命有关吗?”
我如实讲:“我见过这个死的人,事是错不了,证据现在就这东西,托熟人验过是有血迹的,还需要咱们这边证实与他们相关。”
他没再多说,直接打电话给法医。
当天晚上,结果就出来了。
牛宝前期因为偷自行车,也进去过,所以资料一调就出来了。
那块牌子上正好有他的血。
另外几个人的血,有李小军他们的,也有之前偷车贼的。
陆哥问我:“现在是确定了,人已经死了?”
“是,烧的灰埋在一个山丘上,不过这是几年前的事了,不知道现在挖出来是什么样子。”
他们的人已经开始行动:“先把人按住,一边审,一边去挖。”
李小军他们还在酒店里睡的人事不醒,就被捉上车拉到局子里。
我没跟他们打照面,跟着去挖尸的人上了山。
到天亮,我们终于从昨天我坐过的地方,挖出一些零星的骨头渣子。
估计当时他们烧的太急,有些没碎的骨头也顾不上了,全部埋到地上。
经过化验,也跟牛宝的完全吻合。
在共安局那边,牛宝已经确定死亡,而他身上留下的东西,在李小军他们的手里。
这事他们不承认都不行,在酒店闹的那一出,正好说明东西来自他们。
有监控,还有他自己的描述。
既是现在还没审出,人是他们弄死的,但嫌疑人的身份脱不掉了。
陆哥送我走的时候,十分感慨:“要不是你,这群人还真难抓到,全都躲到一个小镇子里,平时那里又封闭,谁会想到他们干出这么多事。”
我没多说话。
他倒是先问起来:“你是不是还在查你叔的事?”
“是,我叔走的不明不白,我总得弄清楚是谁干的?”
他就叹了口气:“这事我们也一直上着心呢,局里一旦有命案,立马就会跟你叔的联系到一起,打探一圈,但……真是没有任何进展。”
我“嗯”了一声:“我知道,没有怪谁的意思,我就是自己闲了,到处走走看看。”
两人又客气几句,我从他们局里出来。
郭展还在外面等我:“你咋整,是回家,还是回市里?”
“我去一个小镇,那儿事还没完呢。”
他扫了我一眼:“你这都到家门口了,都不回去看看?”
“我这还刚从家里出来没两天呢,有啥可看的,等事儿办完了就回去了。”
他拉着声音“哦”道:“这么看来,人家毛大姐想请吃饭事也甭提了。”
我笑着上了他的车:“送我一段……她怎么天天要请我吃饭?”
“那谁知道,听她的意思是,上次跟你说好了,要介绍她那未婚夫给你认识的,你一直没空。”
我一下子想起来了。
确实有这么回事,就是上次郭展他们接济我的时候,毛大姐也来了,提了一句。
后来她没再说,我也没当回事,没想到这会儿她又冒出来。
郭展在车里跟我解释:“你们住的那家酒店,毛大姐投资的,不闹事你住进去也就罢了,结果你们又是丢东西,又差点打人,他们高层就开会了。这一开会就得把监控调出来,结果毛大姐一看是你,当下就要给你打电话。”
“我没收到她电话啊。”
郭展斜了我一眼:“你是没收到,因为人家没打。”
我“哦”了一声,没说话。
郭展自己也绷不住了,放松声音道:“你说这毛大姐哦,真是人精,我听那意思,她当时都拔了你的号,结果一看你们几个人的架势,立马就意识到事不太对,所以迂回了一下,给我打过来了。”
我看着车窗外感叹:“确实挺机灵,在监控里还能看到我们两个吧?”
“那没有,当时我们找的是监控死角,不过我们两个都在那儿出现过,再加上酒店大门口也有监控,她很容易就能想到一起。”
所以毛晓敏没直接联系我,让郭展约,大概是怕我正在搞什么大事。
我对这种饭局没什么兴致:“再说吧,最近都挺忙的。”
说完才想起问他:“她不是快结婚了吗?”
郭展当时说话就不好听了:“嘿,劳动您还能想起这事儿了,上次去不是给你请贴了吗?你别跟我说你不知道丢哪儿了。”
“还真是,我这不是搬家了吗?”
郭展差点停车揍我:“真有你的,看给你能的,搬家还搬出借口了。”
后来又放弃了:“算了,我知道你忙,咱叔的事也没个着落,最近又整房子……她结婚的日子你可以不记得,但别忘了答应人家的事。”
我已经闭上眼,点头:“嗯,记着事儿呢,到时候你提前提醒我一下过去。”
昨晚一夜没睡,这会儿坐在车里一晃,困意就特别浓厚。
等我醒过来时,郭展的车已经停在土屯镇。
他没叫醒我,车停在一个树荫下,自己坐在驾驶室里玩手机。
游戏都开的无声的。
见我醒了,眼皮没抬,只往前抬了一下下巴:“看是这儿吧?没把你拉错地方吧?”
“没,就是这儿,师傅多少钱?”
“二百五。”
“那你可亏大了,这么远送一趟,怎么着也得一巴掌。”
郭展放下手机:“得瑟的你,还一巴掌,看我不给你一巴掌。赶紧滚下车,我还赶着回去呢,下午跟人约了事。”
“行,那回去咱们再细说。”
我下车,他调头,降下车窗跟我挥了一下手,就一骑绝尘,踏上了回去的路。
我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转身拦了一辆电动三轮,往先前住过的旅馆里去。
没到门口,远远地就看到一个老头,耳朵后的黑线像膏药一样垂到脖子里。
他则一脸凶狠地在盯着旅馆门口来来往往的人。
应该是在找什么人,而且会对那个人不利。
“嗞”
三轮车刹到门口,司机在前头说:“到了,五块钱。”
我从后面塞了五块钱给他,推门下车。
凶老头的目光立刻就聚到我身上。
定了两秒,然后一脸煞气,直冲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