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太太现在的情况，就是纯疯。
大概是前期吓的太狠，导致她现在意识混乱，既是身上和周边什么脏东西也没有，她还是会害怕。
这种情况，还是用医吧。
我向叶警官说明情况。
一针下去，顾太太终于安静了，头脸歪在地上，被扶起来时，后脑勺也磕破了，血跟头发粘在一块。
医生又忙着给她处理伤口。
我跟叶警官说：“我能见一见顾荣吗？”
案子的事，我是不好过问的。
而且这种情况，就算问了也没用。
既然顾太太身上现在没东西，那就去看看顾荣吧。
叶警官跟我一起走的，他亲自开车，把我拉到他们分局。
还特意跟同事吩咐了一下，我们在审问期间，不要让别人进来打扰，
两人进入审讯间时，顾荣已固定在里面的椅子上。
手脚上都上了重锁，身上也被多捆了两道。
看他的样子，现在也是在被镇定中，所以并未暴躁，只是歪着头，弄出一种很中二愤青的模样。
肥胖的肚子还“呼哧呼哧”地，预示着镇定剂也控制不了他多久。
但顾荣跟顾太太最大的不同是，他怕我。
我一靠近他，他本能地向后躲了一下。
我捏住他的下巴，将他的胖脸抬起来，仔细看他的眼睛。
他的眼仁里竖着一条白线，从眼珠正中穿过，像是把整个眼珠竖着切开，一分为二。
我顺着顾荣的肩往下捏了捏。
他这身肥肉已经虚的像棉花，一捏就是个坑，而且衣领之下，还有很多红点。
顾荣的情况要比他媳妇儿严重的多，但此时他却没再闹，只是歪头看着我。
一来跟他打了镇定针剂有关，二来是跟他所在的地方有关。
这里是分局，人间执法地，有正气所在，那些东西还不敢太过放肆。
但要想解决他身上的问题，让他身上的东西出来，甚至找到他背后的人，就得把他从这里带出去，先给对方机会出来。
“我现在能把他带走吗？”我跟叶警官商量，“先送回到他自己家中，你们的人也不要守着。”
叶警官马上拒绝了：“那不行，他离开这里，没有药，立马就疯了，劲还大的很，一般人真收拾不住。”
“我有办法治他的。”
但叶警官不信我的话：“我把你叫来，得对你的安全负责，这事无论如何不行。你要真把他带出去，我得跟你一块。”
我无奈的朝他笑：“你跟我一块，这事就办不成了。”
他皱眉：“我听说你过去在平城，跟于警官也合作过，在你们家还跟当地的干警有合作。”
“情况不同。”我耐着性子解释。
叶警官仍是摇头。
倒是坐在椅子里的顾荣突然开口：“让我跟他走。”
这句话说的很沉稳，既不疯也不傻，甚至还带着阴谋的味道。
我示意叶警官出去，避开顾荣，详细跟他解释这个事：
“他身上确实有问题，据我的观察，还有之前对他的了解，很可能后面还有人。我把他带出去，放在他自己的宅子里，他后面的人才会再动手，我们也有机会抓到这个人。”
叶警官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你的意思是，顾荣只所以疯，还不顾一切地杀人，是有人在幕后操作。”
“应该是，不过在没拿到证据之前，这只是我个人的推测。”
看得出来，他也很为难。
如果顾荣后面真的还有人，而且是个正常的人，那这案子就不是疯子作案，而是有人有阴谋地害人。
那问题的性质都会变的不一样。
最后他还是松了口：“带走也可以，但不能超过十二小时，而且时刻跟我们保持联系，一旦出了问题，必须让我们的人第一时间介入救援。”
“没问题，也不用十二个小时，晚上九点送过去，大概到凌晨三四点就可以了。”
“好。”
说好这件事，我才跟他说我带来的十八个人。
他有点无奈：“你从哪儿弄来这么些宝贝，身上还都有伤，我已经让小李先拉他们去医院了。”
“去完医院还得麻烦你，先找个地方把他们养起来，等我这边的事结束了，再想办法的安置。”
叶警官无语的，可能还有着老警员的警惕性，详细问我：“你是从哪儿弄来的，又准备弄到哪儿去？这些人在手里是很麻烦的事，他们说不清楚事，要是有人想搞你，说你对他们不利，那你就揽麻烦上身了。”
话说到这份上，我也不隐瞒了。
能捅到他们这里，我觉得是好事，至少以后土屯镇再出现什么意外情况，会引起他们的重视。
所以就把事儿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不瞒您说，我昨晚一夜没睡，就在那个小镇上救这十几个人了，你打电话的时候，我也正愁把他们送到哪儿去。正好，你也帮我想想，看把他们弄到哪儿去合适，最好是那种能做一点事，管着他们吃饱穿暖，最后平安顺利送西南得了。”
叶警官过去无比沉稳的脸上，此时都挤出皱纹了：“你可真会给自己找事。”
说完又语重心长地拍拍我的肩：“不过，你这种行为还有另一个名称，叫善举。我现在相信他们说的，你去河沟里救那一车人，不是为了奖励了。”
我看着他笑：“是为奖励呀，我那段时间穷的很，现在也不富裕。”
他立马就把手收了回去：“先做事要紧哈，回头我请你吃饭。”
当天晚上八点多，分局弄了辆押重型犯的车，把顾荣塞进去。
另派了一辆小车，把我也送过去。
叶警官也一起跟了过去。
顾家地上的人和尸体，都已经处理了，该送殡仪馆的送殡仪馆，该送医院的送医院。
但院里的狼藉还在，血迹也还在，连空气里都飘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这个坤田市开发后，扩展出来的河边小村，因为顾荣这么一闹，好多人吓的不敢回家。
都晚上九点了，村里也没几处灯光，到处都黑乎乎的。
我估计以后这块地方是要荒废了。
顾荣被从车里带下来时，眼底闪着奇异的光，他一会儿斜眼往我这边看，一会儿又去看自家的房子。
别说押着他的几个警员了，就是叶警官也提醒我：“这家伙看着可不太对劲，常兄弟，你一个人真的行吗？”
“没问题的，放心吧，记住，你们的人千万不要在房子附近，最近也得退到上面的河堤，最好是能退到出城的路口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