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警官也很纳闷，“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不是说去青要山吗？怎么摸到这犄角旮旯里，电话是你打的？”
我把老李推给他：“是呀，这人拿刀砍我，你们带回去问问。”
他的人先把老李扣住，叶警官过来悄声问我：“怎么砍你的，他这么大年纪，还能砍得到你？”
我把手机拿出来给他看。
他一脸意味深长：“这还有空拍照呢，说吧，又有什么事了。”
“回去问问他过去杀过人没，尤其是在青要山一带，那儿过去应该出过不少人命，我记得你们上次挖的时候也发现了不是。”
“我明白了，”他点了个头，神色已经沉了下去，“多谢常兄弟又帮了我们一个大忙。”
还跟我客气：“啥时候回市里，一定要给我们电话，我单独请你吃饭。”
我笑着应了。
按程序，我也得跟他们回去做个笔录。
可我这情况再没有人比叶警官清楚，就在现场做了。
这个过程中，他还告诉我另外一件事：
“南寺山我们去了，没见到你说的妖僧，我估摸着那家伙应该跑了，你都知道他老巢了，他不会在那儿等着被抓。”
我简单应了，向他道谢，别的就没多言。
妖僧的事，不会就些结束，我们日后一定还会碰上。
叶警官他们处理完这边的事，就先走了，我继续在镇上遛达。
给他们搞点意外惊喜，证明这个镇子根本不用什么傻子守护，就能平平安安的。
反而是他们，要再为了这种事，刻意的去找傻子，倒是会为他们带来灾泱。
方式当然是装神弄鬼，以他们喜欢接受的方式，在曾经的阵法点上，做了特别喻意的符号，以传达的我意思。
做完之后，我去看了阿婆。
跟她把这件事完完整整说了一遍，同时把那十八个傻子的安置也说给她听。
她双手合在身前，向我躬身：“您真是个大善人，一定会有善报的。”
至于镇子上的事，她也很快明白我的意思，还答应我会适当地推波助澜，一定会让镇上的人相信，以后都不再做那种不好的事。
我走的时候，压在她家桌子下五千块钱。
一个老人生活不易，但愿能帮她点什么吧。
顺着为叔给的路线，到达青要山时，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
刚和小傀商量着是先上山，还是在山下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再上去，就遇到了一个人。
他远远地从山道上下来，低着头，头发老长，盖住大半个脸。
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烂烂，看着跟前两天我刚送走的土顿镇守护神十分相似。
小傀先一步飘了过去。
看完回来跟我说：“哥，遇到老熟人了，你猜是谁？”
我在他一来一回间，已经用天眼往前看了一眼，也已经认出那人是谁。
没再往上迈步，等着他下来。
他走的很慢，跟数路上和石块似的，每走一步都要顿一下。
所以虽然我们一开始离的不是太远，可等他走下来，也已经是十几分钟后，而且天色越发晚了。
“李居士？！”我先开口。
他本来要跟我们擦肩而过的身形顿住，然后茫然抬头。
眼神好像不认识我似的，盯着看了半天，才喃喃出口：“常大师。”
我往山上看了一眼：“你怎么在这儿？对了，你什么时候从里面出来的？”
送于晗回平城的时候，我本来是想问问叶警官他的事的。
结果那天走的太急，就没问。
前两天处理顾家的事，我倒是提了，叶警官说他早就出来了，而且从里面一出来就不知去向了。
谁也没想到，他会在这儿。
李居士自己好像也没想到，被我一问，站着念了好几遍，才慢吞吞地答：“哦，我来看看。”
他这次来坤田市，我们两个一直没好好说过话。
但他来的蹊跷，现在的也不太对，所以我只让小傀先上一趟山，看看有没有明显异常，我则跟李居士一起往山下去。
在山下找了一间民宿，进去让他洗了澡，换了干净的衣服，又吃了顿热乎饭，人总算比刚开始好多了，话也能接上了。
据他说，他确实老早就从牢里出来了。
因为查明白了他与邓家的事情无关，当然不能一直关着他。
“那你这些天都去哪儿了？不会一直在这山上吧？”我问。
李居士就顿了一下，半晌才说：“没有，我先去了一趟邓氏的老家。”
“去那儿，他老家有什么问题吗？”
李居士摇头，“没看出来，但邓家的事太邪乎了。”
当然邪乎，这里面的内幕，我知道的可能还比他多一些，就大概的捡重要的跟他讲了。
“现在邓楚生没了，邓家也散了，这件事到此为止了。”
李居士瞪大了眼：“本地城隍居然是他？”
“嗯是，不过现在不是了。”
现在下面乱成那个样子，会再安排什么人去管理城隍的事务，我还不知道。
不过这种事，根本不值得期待，想也不会是什么好人。
李居士对此也很认同：“不知道地下现在都乱这样了，这种情况，谁还敢死呀。”
我被他的话逗乐了：“下面就算秩序好，也没那么多人想死吧？”
“不一样，秩序好，死了也有盼头，最起码会想着来生会轮回成一个什么人。现在呢，好人到下面也一样会被欺负，谁知道会被弄成什么样子？说不定连灵体也没有，就被那帮家伙生吞了，关键是，到了时候还不得不死，多愁人呀！”
他紧皱着的眉头，眼角皱纹都挤了出来，真是一副又愁又苦的样子。
我本来很想笑的，这个时候却笑不出来了，安慰他：“总会好的，也就乱这一阵子。”
李居士摇头：“我一想到，这么长一段时间，下面一直是乱的，那些阴差都能冒名顶替，这个心呀就乱七八糟。诶你说，原先的那些差吏们都去哪儿了？”
上次在青要山下面，跟红绿判官对决的时候，曾经听他们提过一嘴。
他们这一批人，都是最早的备用人员，原本是没有实权，也没管什么事的。
就因为之前的差吏都不在了，他们才上去。
也因为他们的上位，下面才会乱成一团糟。
那下面原本的差吏去哪儿了，是有什么事离开了，还是被他们一众囚禁，或者怎么着，谁也不知道。
这事要解决，还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不过事情再复杂，现在也有头绪了。
这里面牵涉到的人，必有谢向国。
而这老匹夫，现在又不知道躲到什么地方做怪去了。
我真正要对付的，就是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