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可怜他的妻女,怕是到死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死。
他还与常盈的事情有关。
当初我去平城找常盈,找到的第一个物件就是她的围巾,围巾却是在姚晋元手里的。
此事也与阿正的媳妇儿孙小慧相关。
如此看来,这步棋确实是他们一早就埋下的。
如今,常盈还没动手,就先被他控制,可见他的能力并不弱。
我上前一步,盯着姚晋元问,“你好好的大学教授不做,为什么会选择跟应求做魔鬼?”
这个问题他并没回答,已经先一步出手,劈手就往我头上招呼来。
力拔万钧,我只觉得冷风“唰”从耳边飞过,一块黑黑的东西就落了下来。
身后传来黄明的低呼。
侧目向后,看到他和常盈已经向后飞去。
我一个前翻掌,直劈姚晋元。
掌刀从擦着他一侧肩膀过去,他往后倒翻了一个跟斗,但很快就又站直了。
而且没做任何调整,再次向我扑过来。
看不到他是怎么出招的,但阴风很劲,四周的光线却逐渐灰暗。
向后飘黄明声音渐远,但向我喊话:“没事,我会护好你妹的。”
你妹的!
我并不相信他,或者说,不放心把常盈放在他手里。
手指在眉心一点,已经向后撩去。
另一只手又一次劈向姚晋元。
他对抗的力度并不大,但很灵活,我又要两边兼顾,一时间竟然也拿他没办法。
姚晋元比我还急,出了两招没把我逼退,一声尖啸开始发信号摇人。
我巴掌朝他头上扇乎过去。
这次扇着了,一掌糊到他脸上,姚晋元正往上扑腾,被我一把扣到地上,紧跟着又踹了他一脚。
但他呼叫的人也来了。
成群结队。
让我疑惑的是,排在最前头的就是他的妻女。
玛德,这货不但把他的妻女害死,竟然还练成了怨灵,还有比这更没人性的吗?
怨灵如一大片蚂蚱,“忽忽”地往我们扑来。
刚被我拉回来的黄明和常盈,身体往上一拉,就又要往后飘。
我一个探身抓住他们俩,先甩了一张符,把他们定在原地。
转身,开始用青冥剑往四下里杀。
怨灵在剑下不堪一击,但他们太多,前仆后继,一批死了,另一批立马补上。
我打的火起,隔空画了一个灭灵符,推着就往他们身上压去。
大片的阴灵开始发出惨叫声。
他们被灭灵符压着,动弹不得,但又不想就这样灰飞湮灭,开始往外挣扎。
我刚一心软,他们“忽”一下就从灭灵符下往外冲。
姚晋元更是第一个向我打过来。
大爷的,就是这么可恶。
我下了狠劲,直接又添了一道灭灵符,正要再加上去。
身后却响一个熟悉的声音:“常乐,这里教给我吧。”
我一时没动。
手上的力没散,我也没回头看。
因为声音太过熟悉,我怀疑是假的。
直到听见身后常盈的声音:“叔,你回来了!”
一转身,看到为叔身上穿一件灰色道袍,手里拿着一把拂尘,正站在我身后。
他脸上的表情与过去一样,不怒不喜:“去吧,跟常盈一起,这里阴灵交给我。”
我一时语哽:“您……您是从哪儿来的,他们很狡猾……”
为叔向我示意:“无妨,我有办法,里面还有更多的生灵,那些才是你该去管的。”
他用拂尘轻轻往上一提,常盈已经站了起来。
黄明和她一起,向我走过来。
我眼睛还看着为叔。
有很多很多话想问他,但他并没有要与我细说的意思。
我怕我现在一走,以后再见他还是很难。
又怕我们这么一分,根本没有再见之日。
所以迟迟未动。
为叔这时候才又抬眼看我:“怎么不走?我与你的缘并未尽,以后还有见面之日,只是到时候……”
他没说下去,又催:“快去吧,里面有人给你引路,记住,那些生灵,已经没有自己的意愿,你现在把他们灭了,只会成全恶魔。”
阴市入口,青光一闪,柳川和他儿子常寻,不知从哪儿已经飙了过来。
“走吧。”
为叔最后催我,常盈也在扯我衣袖。
我刚一扭脸,镇住怨灵的符已经“轰”一下爆开,蠢蠢欲动的阴灵,直往为叔扑去。
柳川扯了我一把:“快走,那边更多。”
阴市与阳市还是有所不同的,上次我们来看到的灯光,也不复存在。
一条街从头直通到尾,街边没有房屋,有的只是一团团黑气形成的罩子。
有阴灵在罩子里探头探脑,像胆小的老鼠,琢磨着什么时候出来偷些吃的。
柳川拉着我跑的飞快,一边跑一边说,“你说的法阵就在街尾,那里现在是一个很大的炉鼎。”
我知道是做什么用的,但还是问他:“练什么用?”
妖僧常寻在旁边接话:“人,灵,妖,畜,全有。”
反了天了他,还真准备上中下屠三界。
说话间,我们面前已经出现大片的阴灵。
从穿着和身上的阴气来看,有好多应该是从封都城十八层之门里拉出来的。
那个样子,惨不忍睹。
而此时他们,正像赶死队一样,朝着一个方向进发。
前面不用说,应该就是应求的法阵。
才到边缘,柳川,妖僧和常盈就同时不对劲。
三人的眼神在一瞬间变的迷茫,之后,行动不由自己,也开始跟着阴灵一起,往前行走。
我一巴掌拍到常盈的肩上,在她转头的瞬间,将手指点到她的眉心。
立刻,她的意识传达到我的大脑里。
她看到的前面,并非是什么法阵,而一扇挂着红绸的大门。
周围站的也不是什么阴灵,而是穿着复古装的一群人。
场景与我在古城时,王澜若家里看到的灰似。
那会儿我误入到她家,撞见到的正好是娶亲的场面。
而此时常盈的脑子里想的,也是娶亲场。
她的手微微抬起,好像搭在一个人的手臂上。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见到那人一身新装,胸前绑着同样的大红绸花。
脸扭过来时,看清面容。
正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