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的封建殖民原来是门亏本生意!
其实对外殖民开拓,本来不是包赚不赔的买卖。只有在盛产贵金属的蛮荒之地和海上的贸易节点殖民,或是直接入侵富而不强的国家,才比较容易盈利。
而那种以输出大量人口,占据大片土地为目的的封建殖民,十有**是要忍受长期亏损的,即便能够盈利,也是许多年后的事情,到时候大明还能不能控制这些藩国都难说,所以根本不能指望这种封建殖民开辟出来的藩国可以反哺本土。
这也是为什么上辈子朱慈烺不搞这套封建殖民的原因,倒也不是亏不起,而是这门亏本生意实际上是用大明的财富去贴补藩属国。即便一个藩属国只迁20个千户过去(不算自己溜达过去的百姓),一户花费200两银子,20个千户就是400万两啊!
400万两开一个国,那绝对是很省的。但那也是大明的民脂民膏啊,凭什么拿出来补贴藩国?所以朱由检的殖民主要走商业化路线,抢贸易节点,抢金银矿产区,同时大量忽悠民间和贵族资本投入——谁投资,谁获益嘛!
而如今崇祯统治下的大明,一年的财入才多少啊?又能拿几个400万两出来赔?
现在北直隶、山东、河南、山西、陕西这五个省因为自然灾害,可以提供的财政收入非常有限。
还能替朱皇帝赚钱的,就是两淮、两湖、三江(南直隶、江西、浙江)、四川、广东、福建等10个省。以朱由检收税理财的本事,一年能搜刮到6000万就顶天了。
而这6000万还得养活几十万军队、几万官僚,还得应付许多必须的基础建设工程,还得挤出一部分来救灾,还得用来打仗(投入作战的军队花起钱来真的和流水差不多)。还好朱由检不知道有工业化,否则他还得拿出一部分钱去投资蒸汽机什么的......而大明朝廷一年的盈余,虽然不算少,但是也架不住大举亏本殖民的花销啊。
根据毕自严的估计,如果没有特别大的灾荒,也没有大规模的战争,也不算封国封爵的开销,一年也许能结余下2000余万。看上去不少,可是自朱由检即位以来,大明哪年没有大灾大战?而且据朱由检说,崇祯十年以后,大明就要渡天劫了!
即便没有天劫这回事儿,这一年2000余万的盈余,其实也不禁不住朱由检这个败家皇帝兼大汗花用的。
因为他不仅要为一大群儿子谋取藩国,还得分封功臣!哪怕是最小的男爵,也得贴补进去25000两银子或等值的粮食!
一个两个男爵也许不成问题,可朱由检封爵很滥,上回一口气就封了188个......其中还有更加“昂贵”的公爵、侯爵、伯爵、子爵!
这可真是封爵如流水,花钱亦如流水啊!可是这爵又不能不封,钱又不得不花!
因为朱由检把封爵当成了移民实边的手段了,他赏给七等封爵的勋庄,不是在长城以北,就是在海岛之上,或者就在西南的群山之中。都是那种很难用流官控制统治的地盘,所以这种封爵,其实就是用来替代早就已经过时的军户制的。
如果能在大明的边塞、蛮荒、海岛之地封上1888个爵,每个爵平均封1000户,那就是将近一百八十几万军户了!
按照10户出一兵上番从征计算,近20万大军不就有了?
而这一百八十几万军户都封在边地,还能镇压住地方,维持边地稳定。因为公侯伯子男等爵都容易得到高官,所以这些边地勋庄,还能让中央的朝廷更多的了解边地情况,实在是一举多得。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花钱太多,一户百两,一百八十几万户就得花掉1.888个亿啊!
如果再加上一百个封国需要的四个亿,差不多就是六个亿!
上辈子朱由检总是觉得缺钱使,但是缺口也就是几百万。现在倒好,一下子却了六个亿......那可是大明十年的财入啊!
想到这里,朱由检的好心情一下就没了,也没心情和一群爱妃们说话了,挥挥手就道:“今天就议到这里了,若兰留下,其她人先歇着去吧。”
十二个后妃全都起身向朱由检行了福礼,然后就由周后领着一起离开。徐若兰则起身向周后行福礼,然后目送皇后离开,才转过身,挺着已经六七个月身孕的肚皮,笑吟吟的对朱由检道:“万岁爷,奴有了身孕,不大方便,若是伺候的不周,您可不能责罚奴啊!”
“伺候?”朱由检一愣,马上就知道这个管钱的富婆想差了,忙笑道,“若兰,现在还没到时候呢!朕留你下来,是想和你议一议赚钱的事情。哦,你先坐吧,朕还要叫两个人。”他又冲身边伺候的太监王承恩道,“王承恩,你去把春哥儿和茶姑一块儿叫来。”
王承恩应了一声,一路小跑着去了。
已经在一把椅子上坐好的徐若兰好奇地看着朱由检,问:“万岁爷,赚钱的事情,咱们两个说说就行了,您叫两个小孩子来做什么?”
朱由检道:“他们来了你就知道。”
徐若兰点点头,还想再问。朱由检却问起了徐若兰的胎动情况,徐若兰也跟了朱由检不少年了,之前怀过一次孕,生了个女孩。现在是第二次怀孕,就盼生个儿子了,而这胎她怀了个好动的,在肚子里面就动个不停,所以徐若兰就觉得一定是个儿子。
两人聊了一会儿胎动和生儿生女的关系(其实没啥关系,纯是瞎聊),就听见一阵脚步响动,是逆子驾到了!
就看见王承恩走在最前面,躬着身带路。虚岁才9岁的逆子长得虎头虎脑,非常精神,走路也很有气势。郑茶姑则蹦蹦跳跳的跟在他身后,看上去就活泼。
两个小屁孩到了朱由检跟前,恭恭敬敬的行了礼,然后朱大太侄大马金刀的一站,也不理睬徐若兰。倒是郑茶姑嘴巴甜,喊了声:“招宝夫人安好。”
“春哥儿,茶姑,都坐吧。”
朱由检还是如往常一样,给朱慈烺和郑茶姑一起赐了座——朱慈烺是皇太侄,赐个坐没什么。可是给郑茶姑赐座所要表达的意思,可就不大一般了。
茶姑现在什么身份都没有,仅仅是个陪太侄读书的小姑娘......而同样陪朱慈烺一起读书的吴三妹可就没这样的待遇了,每次见到朱由检,都得老老实实的站着。
看到两个孩子都落了座,朱由检笑着问朱慈烺道:“春哥儿,你知道怎么弄钱吗?”
“儿臣知道!”
果然是逆子!
朱由检点点头,这下放心了......六个亿有着落了!
“再说说,”朱由检笑着问,“你知道什么弄钱的办法?”
朱慈烺瞄了一眼年纪小小,却已经是个美人坯子的郑茶姑,然后笑着回答:“儿臣知道的最好的弄钱办法是抢!”
“抢?”
不对啊!朱由检心里咯噔一下,逆子最拿手的可不抢,而是骗啊!
“还有吗?”朱由检又问。
“还有,”朱慈烺道,“还可以收保护费!还可以放高利贷!”
抢钱!收保护费,还放高利贷!这路数怎么听得那么耳熟啊?谁教他的?朱由检想到这里,就把目光转向了郑茶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