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弘晖三人到练武场时,大格格已经提前在那里候着了。
“原来和我们一起练武的人是大格格啊。”德伍恍然,“没想到王府里居然连女孩子都要练武。”
“女孩子怎么就不能练武了?”大格格听着声,心里不服气,立刻甩起自己的鞭子,脚下虎虎生风,看上去颇有气势,几步便到了德伍面前。
德伍眼睛一亮,“你这鞭子使得好看!不愧是王府里的格格。”
大格格这才高兴地收起鞭子,挪到弘晖身边站着,扬起脸来,“那是当然,我可是已经学了一阵子,弘晖弟弟说了,女孩子更应该要会一点身手,这样能更好保护自己。”
德伍不明觉厉,既然是弘晖阿哥说的,那肯定就不会有错了,等他回家后,也要家中姐妹跟着一起习武,省得走上几步就病娇娇的。
德伍与乌智两人之前也有习武基础,多了两人的加入,练武场上比往日多了几分热闹,弘晖这才体会出多了两个伴读的好处,气氛热烈起来,连学武的情绪都比以往高涨不少。
而且大格格是女孩子,体质纤弱许多,他以往顶多只能对其进行指点一下,如今多了两个皮厚肉糙的伴读,又是年岁比他大一两岁,差不多就等于多了两个陪练,他终于可以酣畅淋漓地好好比试一番。
对于练武,弘晖一向很积极,原身的身体素质算不得好,自从他来了后,各种锻炼加防护,目前看着成效还行,弘晖心里还打算要找个老师傅来教自己太极和五禽戏,要想长寿,养生得趁早啊。
在这一点上,弘晖就非常羡慕康熙和未出生的弘历,两人都是出名的长寿老人,可惜前者离得太远,后者如今还没出生。
说起弘历,弘晖想起快要被遗忘在角落的钮枯禄氏,这也是个长寿的主,不过如今在后院被李氏挤兑得可怜,每天只能去正院那里不断打卡请安寻求庇护。
如今乌拉那拉氏对钮枯禄氏倒是没有打压针对,甚至偶尔还伸把手,毕竟钮枯禄氏现在还只是一个低微的格格,而乌拉那拉氏则是手握大权的福晋,又生养了乖巧聪颖的大阿哥,底气十足,哪里需要降低身份为难一个妾室。
四人在马场上比划了一个多时辰,便到了歇息的点,大格格按部就班地该回东大院,而往常这个时候,弘晖会选择去与乌拉那拉氏一起用完膳。
可今日是德伍与乌智进府的头一日,看着脸上还有几些泪痕的乌智,弘晖转头对侍从道,“你去与额娘说一声,晚膳我就不过去了。”
“那我也要留下。”大格格紧跟着开口,对她带来的宫女开口,“你也回去与我额娘说一声,我要和弘晖弟弟一起用膳,让他们不用等我。”
宫女一脸迟疑,求救的目光看向弘晖。
弘晖只当没看见,而是对大格格说道,“你若是留在这里与我一起用膳,只怕伙食比不得平时了。”王府里的各个主子每顿膳食都是有定例,但弘晖根本吃不了那么多,如今又要养着那么多的手下,就更不会铺张浪费了,他吃的伙食放在大格格眼前可能相当简朴。
“不打紧,我若是回去,只怕又要听我额娘念叨。”
弘晖让人收了东西,与德伍、乌智两人一同往他院子那边走,还不忘问大格格一句,“念叨什么?”
大格格沉重叹口气,眼神颇为怨念,“太后娘娘的寿辰快要到了,往年我都是抄佛经给太后娘娘祈福,可今年额娘却要我将佛经绣成屏风。”
绣一本佛经啊,那得多辛苦啊。
弘晖与德伍、乌智三人听了都瞪圆了眼睛,敬畏地看着大格格,没想到她这么生猛。
“哎呀,我不想绣啦。”大格格急着跺脚,“弘晖弟弟,要不你给我想一个招吧。”若是真的要绣屏风的话,只怕她接下来的日子就根本不得空了,更练不成武了。
弘晖思绪微转,猜到李氏可能就是故意折腾大格格,不想她往自己这里跑,但他与大格格更相熟些,自然是要站在大格格这边。
“你先说说其他王府的格格们都是往常都是送了什么生辰礼,我来参考一下。”弘晖想着,若是不让大格格绣屏风,那他就得想个更出彩的礼物才行。
大格格听他问起旁的王府格格,瞬间萎靡下来。
“我怎么能与她们相比,我不过是庶出,而直郡王府和太子府上的,都是嫡出。”大格格低落道,“况且她们不管是送什么礼物,太后娘娘都格外欢喜。”而她送的礼物,只怕太后根本就不会拿过去仔细瞧。
听她这么说,弘晖有些印象了,直郡王府的四朵金花比较出名,当初直郡王的福晋可是连着生了四胎闺女,才得愿以偿生出了嫡长子弘昱,但也因为接连生子损了身子,嫡长子弘昱才出生没多久,直郡王嫡福晋就撒手人寰,留下四个女儿和嗷嗷待哺的幼子,而太后娘娘一向慈爱,直郡王府的四个格格都没了娘,自然是格外照顾几分。
至于太子府上的那个格格,则是要比大格格小几岁,却也是太子妃嫡出,这太子妃可是康熙老爷子花了不少心思给自己宝贝儿子选的,不仅得体大方,待人处事更是五一不妥,这宗室里无一不夸赞,而太子妃就生了这么一个嫡亲的女儿,虽是格格,在康熙面前都极其得脸,大格格自然是无法相比。
弘晖挺明白这种差别对待的感受,拍拍大格格的肩膀,“放心,这次的生辰礼物就交给我,保管会让太后娘娘满意。”也让大格格能得到一句夸赞。
大格格被他拍得猝不及防,若不是这段时间勤加锻炼,只怕还要踉跄一下,不过看着弘晖安慰自己的样子,心里有些好笑,自己还是姐姐呢,怎么还要靠弟弟来安慰。
她没将弘晖说的话放在心上,但对于弟弟的心思很感动,笑着说道,“这些年我都已经习惯了,倒是你,可要好好读书,日后皇玛法看重你,我也好跟着蹭光啊。”
弘晖望着她的眼睛,笑了笑不出声。
……
等到天黑,胤禛便让人问了弘晖身边两个哈哈珠子情况,那个德伍是乌拉那拉家出来的,是弘晖的母家势力,他自然不用担心,可乌智却不一样,乌智所出的瓜尔佳氏与太子妃是同一支,关系颇近。
胤禛选了这么一个人选,其实也是向老爷子表态,既然皇阿玛让他跟在太子身后,那么他如今就只能选这条路,不是没有不甘,可从小到大,见多了老爷子对太子的各种偏心,除了心冷外,并没有太多的感伤。
听着下面的人将弘晖等人发生的一言一行都汇报上来,胤禛颔首,等听到大格格那番言论时,眼神微滞,心里微叹。
原本以为心里不在意,却还是起了波澜。
“那弘晖呢,你可知他是如何安排的?”
“大阿哥用完膳后,召见了他名下庄子的管事,好像是安排了人手在庄子上造一个小窑洞。”
“窑洞?”胤禛凝眉,上次他有派人去琉璃厂打探,却并没有探到什么消息,不够倒是意外知道老九从琉璃厂那里弄到了一件漂亮的水晶琉璃。
他心里怀疑过是否与弘晖那孩子有关,却也没找到什么线索,也不想将动静闹得太大惊动旁人。
“弘晖那里你多盯着些,帮他将尾巴扫清。”胤禛吩咐下去,“王府和庄子上的事情,都不要流露出去。”
老爷子虽然让他跟在太子后面,可自从去年索额图倒台,太子行事却发没有章法,胤禛心里觉得继续这样下去,早晚会出事,他不能违背皇阿玛的心意,但是却要看顾好府上的每个人。
弘晖那孩子虽然聪明,有几分旁人没有的灵气,但行事还是不够谨慎,不管他身边是出现了什么高人,都不能太张扬,若是引了太子与直郡王的侧目,并不是好事。
那就让他这个当阿玛的,来替他做好扫尾吧,只要有他在,旁人别想害了弘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