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人去买？那是谁出钱？
四福晋对李氏等人的容忍度高, 李氏等人有时候要让丫鬟出去买东西，四福晋也允许了。没有四福晋的允许，李氏这些妾室都不能随意让人出府。
“差人？”李氏重复, 她是不是听错了。她差人, 还是四福晋差人去？
“嗯。”四阿哥道, “你们都有月例, 用你们的月例买。福晋也是用她的自己的嫁妆买, 你们一个个找她买，她得贴补多少？”
“公中……”李氏哪里敢真的让四福晋用嫁妆贴补他们这些人。
“公中没有那么多钱。”四阿哥原本想在李氏这边多待一会儿，听李氏说这些话，他就不是很高兴。
小阿梨卖的果子都比较贵，一斤就是一两银子起步，那哪里吃的是果子, 分明吃的是银子。
太子偶尔会送给四阿哥一些果子，不要钱，送的。但不代表四阿哥就能总张口问太子, 太子没有送的时候，他也没有办法。
四阿哥也不可能找小阿梨到府里种两棵果树, 皇帝都没有那么做, 他们这些阿哥又哪里有资格这么做。
“爷。”李氏见四阿哥要走，连忙上前。
四阿哥还走了，没有继续待在李氏这边。四阿哥决定还是去看看四福晋，四福晋好不容易才怀上这一胎的，四阿哥也希望自己能拥有一个嫡子。
四福晋本来想四阿哥去李氏那边, 就不想着四阿哥过来，没想到四阿哥竟然过来了。
“爷。”四福晋起身。
“坐下吧。”四阿哥道，“小阿梨的果子可还好吃？”
“味道不错。”四福晋笑着道, “一次也就是买几个。”
四福晋没有多买，有时候买的是十几两银子一斤的果子，有的果子重一点，一斤也就是两三个果子。四福晋知道后院的一些人惦记上那些果子，她不可能买这些果子给他们。
要是逢年过节，她还可以说犒劳一下府里的这些人，由公中出银子去买。
要是平日总是吃这些果子，公中哪里有那么多银子让他们去买果子吃。
四福晋不敢撕开这个口子，她若是安排人去买，那些人吃了，会不会又嫌弃果子太少，又想要更多的果子。他们要更多的果子，那是不是又得从公中拨出银子去买。
“说来家里还一些孩子，明儿多买一点吧。”四福晋道，“不过也就是尝尝味，没有那么多。”
“不必买。”四阿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哪里有那么多银子去买。”
四阿哥还打算去讨要那些大臣欠户部的银子，他知道银子花得快，府里还是别随意花费那么多银子。那些孩子没有吃小阿梨的果子也不会如何，要吃果子就自己让人去买。
宫里的那些妃嫔想要小阿梨的果子，那也是他们出钱去买，皇帝没有让内务府出钱去买。
“皇阿玛都没那么买。”四阿哥又强调一句，总不能他们这些阿哥表现得比皇帝还要大气。
“是。”四福晋道，“那就给他们买一些其他的果子。小阿梨的果子是贵，别人家的果子普通点，也便宜点。”
“那就给他们买别的果子，有那些银子买小阿梨的果子，能给他们买很多果子了。”别的阿哥或许不知道那些东西的物价，四阿哥却知道。
不是四阿哥小气，也不是四阿哥不关心儿女，而是家里实在没有那么多钱让他们造作。
“你该吃点的，就多吃点。”四阿哥看向四福晋的小腹，这个孩子是嫡出的，不管是男女都该得到好一点的东西。
“大夫说了，也不能吃太多，吃多了，孩子太大，不好生。”四福晋生过一个孩子，不是头胎，知道不能孩子怀得太大。
荣宁公主府，小阿梨已经很多天没有进宫，她认为外面实在是太好玩。要是她在宫里，总是能碰到那些宫人，那些宫人一见到她就低头，给她行礼。
“我要睡觉了。”小阿梨打哈欠，她阿玛已经跟她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这么快就困？”太子皱眉。
“外面都天黑了，不能因为有亮亮树，你们就当外面是天亮的。”小阿梨双手叉腰，“天黑了，天黑了，要睡觉了。”
小阿梨真不想跟太子叨叨叨，她都不知道太子有什么好叨叨叨的。
宫里的银子要赚，宫外的那些大官的钱也要赚，小阿梨才不可能让那些人都逃过她的魔爪。哦，不，她得让他们都享受到她的优质服务。
目前，这种优质服务只对那些有钱人开放。
“一定会赚很多很多银子。”小阿梨道，“有了银子，你一点，我一点。”
“不是银子。”太子想自己是跟小阿梨说银子的事情么，他分明就是跟小阿梨说未来的美好生活，“你乖巧点。”
“乖巧啦。”小阿梨道，“都没有一直打瞌睡。”
小阿梨就想打瞌睡，她一点都不想跟太子再叨叨叨。
“……”太子觉得小阿梨说的话不可信，算了，小孩子需要更多的睡眠，他还是别让小孩子在那边一直不断点头，感觉自己在虐待小孩子。
当太子去找太子妃的时候，还跟太子妃说小阿梨长大了，都学会赶人了。
“可能是您烦到她。”太子妃笑着道，“她长大一些，说的话多，就想着到处跑，都不大爱见到我们。”
“不爱见？”太子挑眉。
“我们天天见她，她就觉得我们没有那么新鲜。”太子妃道，“她不像是别的孩子那么缠着父母，也没有缠着乳母。她就喜欢到处跑，让人盯着她，她还想跑。”
太子妃在荣宁公主府待的时间久，不像太子要进宫上朝。她经常哄着小阿梨，小阿梨有时候都不听她哄，还软软糯糯地说：哎呀，我不是三个月的大的孩子了。
让太子妃无可奈何，弄得她总是想揉揉女儿的脸，女儿怎么能如此可爱。
“这几天还好点，她还喜欢跑到隔壁府，跟十弟妹坐在一块儿吃果子。”太子妃道，“站在那堵墙，说一声，小阿梨，来吃饭，她就来了。她有时候还不来，十弟妹说让她留下吃饭。”
“那就随小阿梨。”太子认为小阿梨做得很棒，小阿梨多过去几次，他就不相信八阿哥能坐得住。
八阿哥确实坐不住，他担心十阿哥站在太子那边，担心十阿哥做一些愚蠢的事情。
这不，八阿哥还是抽空去了十阿哥府。八阿哥不好直接去看那一堵有墙的洞，也不顺路。
那个洞处于荣宁公主府和十阿哥府共有的墙，外面的人根本就不知道哪里有一个洞。要是八阿哥问十阿哥，那么十阿哥不就会想八阿哥怎么知道的。
好在十阿哥没有那么聪慧，要是用一些简单的理由，也许能糊弄过去。
八阿哥还是担心十阿哥会质疑他，怀疑他是不是在十阿哥安排了眼线。
因此，八阿哥没有直白地问十阿哥。
“听说你和十弟妹的感情不错，好了许多？”八阿哥道，“她是草原来的，你是该多敬着她一点。”
“好什么好。”十阿哥才不觉得自己跟十福晋的感情好，“吃她一串葡萄，她还要把那一串葡萄剪掉一半。”
“什么葡萄？”八阿哥问，“小阿梨的？”
“对。”十阿哥根本就不觉得八阿哥在套他的话，“两边不是靠得近么，福晋喜欢小阿梨，就时不时带着小阿梨玩，她吃了那么多果子，却没有想着让我吃点。我去她那边，她也就拿出一点，太抠门。”
十阿哥想到十福晋的动作，十福晋就差直接朝着他拿银子。
“她又不只是吃葡萄，还有什么车厘子，跟小樱桃有些相似的。”十阿哥道，“在那边种了一棵，不让我摘。说是一棵就结果十来斤二十斤的，要是让我摘了，再给后院的那些人分一分，就没了。”
十阿哥没有想着要分给后院那些人果子，奈何十福晋就让人盯着果树。他的脸皮没有那么厚，自然就没有伸手采摘果子。他不希望自己采摘来的果子不能吃，一点都不想吃酸掉牙的果子，就只能等着十福晋。
小阿梨站在十福晋那边，小阿梨根本就不知道他这个十叔心里有多苦。
“我是那样的人么，拿着她的东西去分给其他女人，我还要不要脸了？”十阿哥跟八阿哥吐槽十福晋，“都是夫妻，她那么防着我做什么，她一个人真吃不了那么多。还是她想把那些葡萄做成葡萄干，那么好的果子拿去做葡萄干，不是可惜了吗？”
八阿哥来这儿不是听十阿哥吐槽十福晋的，而是阿哥跟太子到底有没有勾结在一起。十阿哥总是说十福晋的事情，十福晋跟小阿梨多接触……十阿哥会不会是在转移话题？
不过十阿哥应该没有这个脑子，要是十阿哥有这个脑子的话，那么十阿哥就不会多说这些话。
有的话说多了就容易让人厌烦，没有人愿意多听别的夫妻之间的生活。
“八哥，你说是不是？”十阿哥道，“不行，八哥，你在这边等一会儿，我去拿点果子来。家里来客人了，她总不能那么吝啬，都不肯拿出一点果子吧。”
八阿哥觉得自己成为了十阿哥要果子的工具人，他根本就没有说要吃那些果子。八阿哥想要拦着十阿哥，可是十阿哥跑得飞快，十阿哥一下子就跑出去了。
十阿哥很快就跑到十福晋的院子，没有瞧见十福晋，就跑到靠近荣宁公主府的那堵墙。
然后，十阿哥就看到十福晋在喂小阿梨吃糕点。
“喜欢这样的糕点吗？”十福晋问。
十福晋认为小阿梨非常乖巧，基本上她拿什么东西给小阿梨吃，小阿梨都没有说很难吃。小阿梨都乖巧地吃东西，这样的孩子真的很乖巧很好带。
可惜太子不知道十福晋的想法，太子要是知道，他一定会说：因为她在家里很挑剔，因为她要在你们面前表现得可可爱爱的啊。
“喜欢。”小阿梨微微点头，“很好吃。”
十阿哥瞧见小阿梨之后，他有些心虚，心想自己又不是来偷摘果子的，有什么好心虚的。
“十婶婶也吃。”小阿梨感觉今天的糕点不是特别好吃，十福晋也吃点，那么自己少吃点。
“咳。”十阿哥轻咳一声，他走了过去，“可以……可以买一些果子吗？”
十阿哥想还是不要在八阿哥的面前丢脸，他都说了来拿果子，那就一定得拿果子回去。他不能拿腐烂的果子过去，也不能拿味道酸涩的果子过去。
“价钱翻倍可以吗？”小阿梨眼珠子转转，“那都是我辛辛苦苦种出来的呀，十叔~”
十阿哥听到小阿梨那么说，语气还拖延，跟撒娇似的。
“可以！”十阿哥点头，作为十叔不能说不可以，就当是给小阿梨的零花钱。
“买十两银子一斤的，翻倍就是二十两。”小阿梨道，“招待客人要好的。”
“你怎么知道招待客人？”十阿哥疑惑，小阿梨怎么知道府里来人了？
“十叔的身上有讨厌的人的气息呀。”小阿梨翻白眼，“不准说我是狗，我的鼻子很好用，但不是狗鼻子。”
“对，不是狗鼻子。”十阿哥点头，谁敢说小阿梨是狗，小阿梨是皇帝的嫡亲孙女。
要是他们说小阿梨是狗，那么皇帝是什么？
十阿哥想自己才没有傻到那么说小阿梨，“说你是小仙女，可以了吗？”
“说我是小仙女也没有用，翻倍。”小阿梨坚定地道。
“对。”十福晋笑着附和，“可不能欺负我们的小阿梨。”
十阿哥有些心痛，他为什么在小阿梨在的时候过来，他应该等小阿梨回去再说。
过了好一会儿，十阿哥才带着果子来客厅。
“来得有点晚，福晋正跟小阿梨吃果子，就让她们匀一些出来。”十阿哥看着那一小篮子的果子，果子要钱也就罢了，篮子还要钱，小阿梨就是一个坑货。
“……”八阿哥没有想到十阿哥真的拿了一些果子来。
十阿哥让人去洗果子，“八哥，你一定得尝尝，这些果子的味道还不错。”
他可是花了大几十两银子才买了那么一点果子，十阿哥再心疼都无用。
“尝尝。”八阿哥看着十阿哥这一副模样，有点想要揉眉。十阿哥夫妻怎么那么喜欢看着小阿梨，他们就不怕被小阿梨坑了么，还是太子企图用小孩子来软化十阿哥？
八阿哥的心里有很多疑惑，可他不能随便问出来，就只能把问题憋在心里。
八阿哥问什么，十阿哥就回答什么。一个在认认真真的套话，一个个在认认真真回答，十阿哥根本就没有感觉出来什么。十阿哥跟太子当然没有勾结在一起，八阿哥再怀疑，也问不出来什么。
没有问出来东西，这不代表八阿哥就不继续怀疑十阿哥。
等八阿哥走后，十阿哥还挺感动的，他觉得八阿哥挺关心他的。八阿哥特意过来看他，跟他聊了不少话，十阿哥都觉得自己的心情好了许多。
小阿梨回到公主府，还说有讨厌的人去了十阿哥府。
太子一听，猛地拍了一下大腿，“小阿梨啊，你怎么不早点说？”
“嗯？”小阿梨疑惑，她一回来就直接说，没有拖着不说呀。
“你……你应该是……应该是你十哥……不，你十叔买果子后，你就回来说。”太子道，早点来说，指不定自己当时还能翻墙过去，没有翻墙过去，还能站在墙角嚎一句。
不管八阿哥能不能听到，要是八阿哥的眼线看到了，就算八阿哥的眼线没看到，十阿哥府里的其他人也会说。那么八阿哥的眼线也就能听到这一个消息，八阿哥知道的话会不会疑心呢。
狼来了！
太子以前也有遭遇这样的事情，八阿哥也没有少离间太子和皇帝，他们使出了各种手段。太子想自己又没有那么狠心要离间八阿哥和皇帝，就只是让八阿哥怀疑一下十阿哥而已，这又不是多大的事情，要不了性命。
十阿哥不喜欢八阿哥了，八阿哥也不可能被废去爵位，八阿哥依旧能好好的，也不会被圈禁。
太子想自己被皇帝厌弃，可是被拘禁过的。
小阿梨眼珠子转一转，总感觉太子要干坏事。
“好，下一次，一定告诉阿玛。”小阿梨点点头，这一定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阿玛要是没在，你在那边也可以。”太子道，“你好好地跟你十婶玩。”
八福晋就很懂得跟那些贵夫人打交道，要是让八阿哥知道十福晋和小阿梨总是玩在一块儿，八阿哥应该也会怀疑。八阿哥用过的手段，他当然会想别人也会用。
太子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只不过有些对不起小阿梨，把小阿梨牵扯进去。
好在那些人不敢对付小阿梨，皇帝重视小阿梨，他们也得跟着重视小阿梨，不能得罪小阿梨。
“有的，还送了果树，送果子。”小阿梨道，“十婶婶说明天要炖鸡汤给我补一补呢。”
“行。”太子摸摸小阿梨的头，小阿梨做得很棒。
皇宫，皇帝最近不是很开心，小阿梨许久没有进宫。小阿梨要是再不进宫，他都想小孙女要不要忘记他长什么样子。
“宫外就那么好玩吗？”皇帝问梁九功。
“一个地方，玩长久了，许就没有那么好玩。”梁九功道，“小公主才出去时间不长，好奇着呢，等过一段时间便好。”
“等过一段时间，就怕她乐不思蜀。”皇帝道，“除了京城，外面还有其他的地方，都很新鲜。”
“……”梁九功真没有想到皇帝会这么说。
“太子也是，也不知道带小阿梨进宫玩玩。”皇帝道，“御膳房的厨子做的饭菜味道总还是可以的吧，带着小阿梨喝点粥，也行啊。”
皇帝想一定是因为小阿梨还太小，阿梨还不好尝那些美食。等到以后，小阿梨能多吃那些东西，她体会到那些御厨做的美食有多好吃之后，小阿梨一定多进宫。
“当阿玛的，总是住在女儿的府邸。”皇帝轻轻地摇摇头，他也就是这么说说，没有让人去把太子摁在东宫。
别说皇帝，太后都有些想小阿梨。
小阿梨没有在皇宫，都没有那么热闹。
小阿梨在宫里的时候，那些人总去找小阿梨，因为她总是乱跑。
太后坐在宁寿宫喝茶，有时候还能听到外面的人找小阿梨的声响。小阿梨出宫后，宫里没有人追着小阿梨跑，没有人那边叫着荣宁公主。
“小阿梨都许久没来了。”太后感慨。
“在公主府。”嬷嬷道。
“宫外好。”太后道，宫外没有那么多算计，太子没有把那些妾室带到荣宁公主府，荣宁公主府也就清静许多。
要是太子把那些妾室带去荣宁公主府，皇帝一定不可能让太子把那些人带过去。那是荣宁公主府，又不是太子的府邸。
太子去荣宁公主，那也算寄人篱下。既然是寄人篱下，那么太子就不能随意把那些人带过去。
“他们一家几口也好。”太后认为太子妃跟着太子出去，太子和太子妃多接触，太子妃应该很快就能怀有孩子。
太子妃生下小阿梨都快一年，太子妃又吃了小阿梨的那么多果子。四福晋的身体都好了，还怀有孩子，那么太子妃的身体也能养得很好，没有必要等那么久。
太子妃不是别的福晋，她得早点为太子生下嫡子。太子的那些庶子都已经长得很大，嫡子年纪小，就得需要更多的成长时间，不能让嫡子落后于那些庶子。
“小阿梨一定也很欢喜。”太后道，她想到了自己的小时候。她的阿玛也有别的女人，也有别的孩子，她不是很喜欢她阿玛跟别的女子生的孩子，她和那些兄弟姐妹之间的感情没有那么好。
小阿梨住在荣宁公主，那么也就没有人过多的人在小阿梨的面前说那些事情，其他妾室生的孩子也不会总跑到小阿梨的面前。
“多在外面玩。”太后确实想见见小阿梨，却没有想让小阿梨住在宫里。
小阿梨有本事，能搬出去，那就搬出去。
“太后可要去皇庄住上一段时日？”嬷嬷听太后那么说，就想到太后许久没有出去转转，太后出去散散心也熬。
“小阿梨快要周岁了。”太后笑着道，“她周岁，就快过年，等来年开春再出去住。小阿梨也有庄子，她一定也喜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