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稍一注意你,你就敞开心扉,你觉得这是坦率,其实这是孤独。——匿名】
凡是聚餐,就没有不喝酒的,大韩民国大部分人都喝酒,不会喝也要被这个社会逼着学会喝。
安莉秀的酒量一般,立夏现在又处于不能喝酒的状态。
“我感冒吃药了,喝了酒就进医院了。”
“喂,安莉秀你怎么那么没意思,不吃不喝,你来干什么,惹我们生气吗?”
喝多了的人大声抱怨道。
立夏不跟醉鬼一般见识,看了一眼满桌子的餐盘,韩国习惯于分餐制,加上每种泡菜都往小碟子里装,这么一顿饭光是盘子就造了五六十个。她先把能刷的盘子都撤下来,差不多有三分之一,刷完碗,跟柳灿恩说了一声就自己回去睡觉。
这个时间都已经十二点多,医生说不让她熬夜,她尽力了。
回房间拿出洗漱用具去洗漱,再换睡衣,电子报时将近一点。
累了一天,立夏倒头就睡了,都没管认不认床。
这一觉本来应该睡得很踏实的,也的确很实诚,连梦都没做。
然而郁闷的是,可能是临睡前喝水喝多了的关系,不知道睡了多久,她就想起来上厕所。挣扎了半天,眼睛才眯开一小条缝隙。手伸到床头柜,手机语音报时,刚刚凌晨四点多。扒开窗帘一角,天还没亮全呢。
fuxk!
把钥匙放在睡衣口袋里,立夏用手机当手电筒出了门。走廊里的灯关闭导致狭窄的地方更显黑漆漆,半亮不亮的天色透过小窗口照过来,转折的楼梯下面仿佛有一只巨兽潜伏在黑暗当中,随时等着吞噬到来的人。
睡迷糊了的立夏没什么想法,只是眯着眼睛一只手扶着扶手,另一只手负责照明。
拐到二楼时,站在楼梯口,就显得这一条过道特别的长。
手机微弱的灯光,木质的旧地板,周围的墙壁灰暗不已,像是一条永远走不到尽头的隧道。
踩着拖鞋走到最里面,白天不鲜明的声音,在这种空无一人又没有光亮的地方,简直像用了扩音器似的。
“啪嗒”,“啪嗒”,“啪嗒”……
拖鞋声戛然而止,立夏进了厕
所,开了灯。
世界一下子光明了,眼睛就刺痛了起来。
一边在洗手间放水,一边闭上眼睛,好一会儿她才缓过来。
忘带遮阳眼镜了。
shxt!
更令立夏想骂娘的是,这么一折腾,原本泛滥的睡意现在早没了。明明打了个哈欠,眼睛里也泛起了泪花,但意识十分清醒,脑子告诉她:不,不想睡觉。等到在洗手间里洗完手,就更清醒了,因为水特别凉。
从洗手间里走出来,又是那条走廊,犹如无边无尽一样。
手机的照明有限,立夏就算眼睛只能看清远处也没得照,很干脆地就只盯着自己脚下那一块光亮。上辈子立夏的家跟这别墅差不多,闭着眼睛都知道电灯开关在哪,从来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现在只感觉这破房子真大。
大得过分。
楼梯阶数也多,就跟怎么都爬不完似的。
这楼层也不知道怎么加盖的,一楼到二楼是直线辗转的楼梯,二楼到三楼则变成了不停拐弯的弧形楼梯。
立夏扶着扶手盯着脚下些许的光亮,本来就是模糊的,现在更是逐渐感到眼花。
由于连楼梯也都是木质的,踩在上面一定有吱嘎吱嘎的响声。
“吱嘎”,“吱嘎”,“吱嘎”……
“吱嘎。”
不是立夏到房间门口了,事实上她走到了快到楼梯尽头的地方就站住了。
她陡然意识到,前两三秒的其中一个“吱嘎”声,不是从她脚底下发出来的。
那不是软底拖鞋踩在木质地板上的声音。
天色还是刚才那样半黑不亮,在立夏的视野中,有一个黑黢黢的人影站在她的房门口。
但是立夏并没有害怕,她甚至把手机对着那人的脸照了照。
因为她看到了他身上若有若无的光亮。
“……徐文祖?”
她之前是根据他的身形和轮廓判断出来的,在照了脸之后就彻底对上号了,两个人此时距离还真不算近。
原本就很瘦削的徐医生在灯光的照耀下更显瘦削,泛白的皮肤居然显得脸色发青。
仿佛一个死人。
“哦,这个声音……”徐文祖用手遮挡着眼睛,语气还是那么谦和有礼:“安莉秀小姐?”
这没什么情绪起伏的调调,是他没错了。
立
夏应声:“嗯,是我。”她没有往前走,而是继续站在楼梯上问:“凌晨站在我门口,你有什么事吗?”
昨天一天太混乱了,不管是猫咪的尸体,还是晚上那一堆红彤彤的马赛克,都让她十分神经紧张。
在这种时候,徐文祖这样一个不该出现在这种郊区地段的人莫名奇妙地冒出来。
就算他真是气运之女喜欢的对象也没用。
谁知道他是不是个变·态。
夺取气运,先得有命活下去。
不然一切都是白扯。
她肯定能打得过这弱鸡,但她现在不能打架,不想眼瞎就得先保护好自己。
被灯光直怼眼睛的徐文祖顿了一下,手从眼睛上放下,转向指了指302。
“这里,是你的房间?”
“怎么了?”
“呵……”
他笑了一下,笑容还有点灿烂。
“这里,是我的房间。”
他指的是隔壁301的房间。
随即他一直没有伸出来的另一只手从下面伸了上来,手里还拎着个白色塑料袋,似乎带着便利店的标志。
“我加班到现在,一会儿又要上班了,所以想去阳台喝点酒。”
打开塑料袋,徐文祖给立夏展示了一下,里面好几罐易拉罐。
距离原因,能看得清,易拉罐的确是啤酒的商标,还是进口啤酒。
不管是不是变态,作案前买一堆啤酒的操作有个不在场证明也不是没可能。
类似的事情她就干过,咳。
“你的钥匙呢?”她没有放弃防备心地问。
“哦,这里。”
徐文祖从西装裤子口袋里拿出一串钥匙,摆出了其中一个,还晃了晃。
跟立夏的钥匙是一样的。
“……”行吧。
万万没想到居然真的这么巧。
立夏一时愕然。
这就很尴尬了。
——
三楼的阳台上有不少绿植,有晾衣杆,有一个很大的圆桌,两把椅子,一把太阳伞。墙壁上只装了一个小灯泡,打开之后有一点昏黄的灯光。挺奇怪的是,这点暖光让徐文祖看起来多了点人味儿,不再是青白青白的一团了。
尽管他现在比刚才模糊了许多。
“可是您为什么会住在这里?”
立夏实在不懂,这种地方完全不像是会出现徐文祖这样的人。
“这个…
…在我想要换住处的时候被人邀请来了这里,觉得环境不错,正好因为一些原因想换的地方出了点问题,就问了一下能不能长租。事实上我也不知道会住多久,或许,没多久就要换地方了。”
简单来说,就是个暂住地,那立夏就明白了。
这里租房应该算是比较便宜的,徐文祖应该有车,住惯了也没什么关系。
“但是,”他停顿了一下,看向她:“你看起来好像很想了解我的事?”
带着些许暧昧气息的话语从他口中说出来,立夏就更尴尬了,之前还能说是假借帮忙的借口。
现在的话么,被吓到了?
唉,该死的气运之子,你为什么还不出现!
没等她说点什么,徐文祖已经替她说了。
“刚才以为你要打人呢,样子跟之前我们见面的时候完全不一样,差点以为自己认错了。”
于是立夏反应过来,刚才那句话又是徐文祖的玩笑话,从吓唬人改成撩人……
也算是一种进步吧。
而且立夏敏锐地感觉到,徐文祖现在的状态比他们认识时轻松了许多,是因为在自己地盘的关系?
“那个是因为……”她想说猫的事情。
“啊,这个眼药水,是医用的吧,你的眼睛动手术了?”
徐文祖看着立夏滴的眼药水说道,这个是医生给她开的,没想到牙科医生也能认得出来。
“嗯,近视手术,现在看你都是模糊的。”
“哦……”那熟悉的三拐弯感叹:“这个效果很少人会有的,你很特别呢。”
真会说话。
每个人的恢复情况不同,大部分人都是当天动完手术就清晰,立夏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了少数派。
不过徐文祖又不是那帮同事,跟他说也没关系的。
“可是现在还能写剧本吗?手术之后手机和计算机都最好不要碰啊。”
“没关系,动完手术就来这边玩了。我们工作室要团队建设一周,到时怎么都恢复了。”
“原来房主大妈说要来的团队就是你们工作室,啊,真神奇。”
是啊,真神奇。
明明是她该靠近徐文祖的,结果没等她做什么他们就有了好多共同点。
如果这是一个攻略游戏的话,徐文祖大概是最容易打的boss了吧?
她要跟boss做一周的邻居,不晓得会不会有意外收获。
哦,不到一周,确切的说是六天零几个小时。
气运之子(女)你在哪里?
你(现在or未来的)亲爱的在这里等着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