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邹莹的话她微微抬起眼皮,洞悉道:“心动了?”
邹莹眼睫闪烁:“没,没有。”
……
“严娟然说卓然愿意跟我们签十年长约, 每年订单总额不低于这个数……”邹莹说了个数字,小心翼翼地观察祝君兰的脸色。
“口是心非。”祝君兰拿笔头点了点她。
严秘书穿着正装站在邹莹办公桌前, 完全无视邹莹嘲讽的笑容和夹枪带棒的话语, 笑得温柔得体:“邹经理这话说的是, 咱们这么久的合作伙伴, 以前你们在望乡的那个作坊, 我跟李总去过很多次, 倒是现在这个大厂房一直没机会来拜访,是我的失职。”
邹莹嘴角勾起嘲弄的弧度,这是电话求情不成, 上门来打旧情牌了:“祝总出差去了, 你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吧。”
“明年也没有关系, 我们可以等。”严秘书满脸谦逊。
邹莹盯了她一眼, 毫不客气地说:“那你就明年再来排队!”
严秘书笑容不改:“我登门到贵厂房这里来, 当然是要下订单。”
邹莹冷呵:“那真不巧, 我们公司现在的订单已经排到明年了。”
邹莹跟祝君兰在同一个办公室, 严秘书到工厂这边来找祝君兰,被带到了邹莹面前。
“邹经理, ”严秘书姿态放得极低,“这次的事情确实是我们公司做得不对,公司的管理层为此开了专门会议,我们愿意承担云家的一切损失,对你们进行补偿,大家都在海滨纺织业,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做生意和气生财对不对?冤家宜解不宜结……”
邹莹迅速领悟到了祝君兰的意思,她面带羞愧:“你说的对!”
祝君兰笑道:“你跟我小半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钱,心动是正常的。”人的眼界是有限的,但也会拓展开的。
邹莹索性不装了:“妈的!李常德这是想拿钱砸我们,可怎么办?我他妈真被他砸中了!”
十年长约,合约内容之丰厚,足以保证云家多年屹立不倒,而且不论是祝君兰还是邹莹,都能赚个盆满钵满。
祝君兰平静地看邹莹:“那如果我拒绝这份长约,你会反对吗?”
“那我就告诉你,我不会和解,”关于这个问题,祝君兰早就跟她老公儿子都商量过,此刻她心平气和的,慢慢说道,“我并不仅仅是为了出这口气。首先我不会再信任李常德这种过河拆桥背信弃义的人,我们要是放过他这一次,就是东郭先生和狼,只要有机会,下一次他就会想办法咬死我们!”
邹莹神色一凛,她……居然没想过这一茬。
祝君兰的每个字都很轻缓,但落地的时候像钉子一样,尖锐而铿锵:“再有一点,以后我们云家会越来越大,做得越来越好,对手也会越来越多,我不怕别人来公平竞争,但李常德这种小人伎俩防不胜防,我要让这个行业知道,谁用那种卑鄙的手段欺负我们云家,李常德就是他的下场!”
“其实我就是心里痒了那么一下,”邹莹比着拇指尖尖上的一点,不好意思地说,“就痒了这么一丢丢。”
祝君兰打趣:“多痒一点也没关系,以后我们会有更多订单的。”
“那当然!我们的衣服这么好,谁买谁知道!”邹莹骄傲地说,她忽而又想到什么,“对了,咱们那批废弃的布料还在仓库里压着呢,那个到底怎么处理?”
说到这个,祝君兰的整张脸就像一汪凝敛的湖水瞬间泛开涟漪:“小书说,那些布料都交给他,他要变废为宝,让这批废料发挥出最大的价值。”
……
另一头,卓然公司的总经办。
严秘书笃定地对李常德说道:“邹莹说她会把话带给祝君兰,我看她的样子,应该没什么意外的。”
毕竟那是一笔天文数字的订单,没有人能够抵抗这种诱|惑。
“呵!”李常德一脸不出所料的了然和轻蔑,他从鼻腔里发出极重的一声嘲笑,“女人就是女人,只要一点晓以利诱,她们轻易就能扭转立场,眼光格局一概没有。”
严秘书颊骨微微一抽,垂下了睫毛。
李常德话锋一转:“查到祝君兰的真正背景没?”
“祝君兰本身的背景的确很一般,这跟我们最早查到的并无冲突,但是,”严秘书似有些想不通,神情很是纠结了几分才说,“祝君兰有个儿子在海中读书,跟乔园集团的小太子是同桌,还有裴上校的儿子也在那个班,据说他们都跟谢云书的关系很好。”
李常德匪夷所思:“所以裴上校跟乔园集团就是因为祝君兰的儿子才给祝君兰出头?”
“就目前的情况看,”严秘书也难以理解,但却不得不承认,“他们的唯一交集,的确是祝君兰的儿子。”
“呵,呵!”李常德连连冷笑,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翻船,不过这样也好,这种同学之间联谊来的关系不可能长久,那两位主儿也不可能对他赶尽杀绝。
李常德密布着细纹的眼角流泻出森冷阴鸷的光:“这一次就先便宜那两个女人,来日方长,下一次,我一定让她们不得翻身……”
“李总,李总!”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敲响,外面的人连李常德发话都等不及就拉开门,那是卓然公司的销售经理,他好似火烧着了房子似的大叫,“李总,刚刚省纺织协会宣布将我们和鸿丰从协会除名,协会里有七家我们的合作商也发表联合声明,取消跟我们的合作了!”
“什么?!”李常德和严秘书同时失声惊呼。
“李总李总!”一个小会计急匆匆跑过来,“税务局的人来了,说要查我们十年以来的所有账簿,怎么办李总?”
李常德霍然站起,因为动作太急太快,他的小腿撞到了沉重的实木椅子,发出“咣当”巨响。
他顾不得提上传来的裂骨般的剧痛,愤怒瞪向严秘书:“你不是说云家已经同意和解了吗?”
严秘书目瞪口呆:“我……”
“李总!”一阵高跟鞋音蹬蹬传来,公关部的经理人还没到,声音先传进来,“李总,我收到报社朋友的消息,他们报纸明天会刊登我们跟云家之间发生的所有争端,我想买下这个消息,但是报社不同意……”
“李总!我们现在怎么办?”
“李总!您要不要亲自出面去交涉一下?”
“李总李总!”连法务也跑了过来,“法院的传票到了,一共有两份,一份是给公司的,一份是给您个人的……”
一声声急惊交加的呼唤里,李常德像是被人抽去了全身的骨头,瘫坐在他的老板椅上。
————
进入十二月天气彻底湿冷了起来,海滨是不供暖的,这个年月里也只有几个大型商场才会开中央空调,谢云书走进公司,抖落一身寒意,坐在门口的前台王楚楚笑着跟他打招呼:“小谢来了啊。”
“嗨,楚楚姐。”
谢云书微蹙眉:“这么冷的天怎么不开空调?”
王楚楚无辜地耸了耸肩。
谢云书发现公司里不光没开空调,还只开了前后两个日光灯,偌大的空间显得很昏暗,衬得天花板都格外低,压沉沉的。
习武抱着一堆东西从办公室里面出来,身后还亦步亦趋地跟着一个人。
习武看到谢云书很高兴:“小书来啦,诶?小江呢?今天怎么没跟你一块过来?”
江行止跟谢云书成天形影不离,几乎所有人都看惯了,这忽然之间只见谢云书不见江行止,习文还觉得不对劲了。
谢云书:“他有事情回京都一趟,过几天才回来。”
这时跟在习武后面的人不咸不淡地喊了声:“小谢。”
这个人叫顾凯,谢云书当然也认识,笑着回应:“顾哥。”
顾凯是习文习武出社会后结交的朋友,他手下有一个小建筑公司,云起承包下来的电梯间都是交给顾凯负责装潢。
谢云书在公司大厅里环顾了一圈,只见大半个公司的人都在忙碌,几乎全是业务员,他们坐在桌边,弓着腰,身体都缩着,明显是觉得冷,业务员们每人手头一本大黄页翻得哗啦啦响,找到目标用户再打电话出去,整个大厅嗡嗡嘈嘈,全是说话的声音。
习武冲谢云书扬了扬下巴:“这里吵,你到里屋去?”
“不急,”谢云书问道,“武哥,公司里怎么不开空调?”
习武把手里的广告拉画都放在一张长桌上,漫不经心地说:“开空调太费电了,我就没让开。”
谢云书无语了半晌,他找到空调遥控,打开立式空调,又拧亮所有的日光灯,最后还把大厅四壁里的暖灯也都开了,光线暗淡的空间里顿时亮如白昼,暖风也呼呼吹。
几个都快要把脸贴在大黄页上找号码的业务员瞬间把背挺直了,都朝谢云书投来感激又感动的目光。
“哎!”习武没心没肺地叫起来,“你开空调就算了,把暖灯都开了,这得用多少电啊!”
谢云书好笑道:“如果这个时候有顾客上门,一看咱们公司里黑洞洞冷飕飕的,谁还肯坐下来好好谈生意?门面是一个公司给人的第一印象,最为重要。”
习武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我、我这不是想能省一点是一点,咱们公司现在到处都要花钱呢。”
其实云起传媒在业务上已经算是走上正轨了,他们手头上所有电梯间的广告位都已经卖了出去,每个月的净利润都达到十万以上。
在这个年代里,这是个相当惊人的数字。
只不过习武贫户出身,有着非常强烈的小农意识,即使开了公司,那种抠一分唆一分的习性还是改不掉。
“钱是赚出来的,不是省出来的,别人找我们做生意,冲的是锦上添花不是扶贫,面子上越气派,顾客才能对我们公司越有信心,而且这么冷的天,员工办起公来缩手缩脚,总是不好。”
谢云书把音量刻意放得很低,本来只是说给习武听的,不过顾凯跟习武离得近,自然也听到了。
谢云书的语气并没什么情绪,但因他年纪小,习武的表情又有些讷讷的,看起来就像是挨了训似的,于是顾凯就看不过去了。
顾凯脸皮一扯,不阴不阳地说:“小谢你没当过家不知道柴米贵,这么大公司每天一开门,那钱就跟水一样哗哗往外流,你别小看这一点电费啊水费啊,日积月累都是了不得的成本,毕竟你还在读书什么都不懂,这些事当然要小文小武来操心……”
习武听着顾凯前面的话还下意识点了下头,到后面终于察觉出不对,他用胳膊肘猛地怼了下顾凯,冲顾凯横了个眼色。
顾凯收了声,可脸上还是要笑不笑,透着股显而易见的蔑气。
在顾凯看来,这个云起传媒公司完全是习文习武一手挑起来的,谢云书不过是个高中生,却掺了最大的一股,习文习武还什么都看他的脸色,这凭什么呀?
就在不久前顾凯还跟习文习武说,让他们把谢云书踢出去,谁知一向把顾凯当做大哥的习家兄弟瞬间变了脸。
习文甚至说:“没有小书就没有这家公司,更没有我跟小武的今天,顾哥你这个话我今天就当没听过,你以后也不要再说。”
习武跟着重重点头。
要知道以前习文习武可是以顾凯马首是瞻,顾凯说动他们俩兄弟绝不说西的……顾凯心里非常的不是滋味。
谢云书抬起清淡的眉眼看了看顾凯,浅笑了下,又波澜不惊地移开,他问习武:“文哥呢?”
“在里头打电话。”习武本来还怕顾凯的话会惹谢云书不高兴,一看谢云书没任何反应,不由松了一口气,他拿起一张广告画打开铺在桌上,有点郁闷地说,“就那个叫‘胖哥酸菜鱼’的,找咱们做广告,给他做的这些广告画他一个都不满意,非要咱们撤回来重做,还一直找我哥吵吵,烦死了!”
谢云书低头看了看,那广告画设计得确实不怎么样,无论色彩还是图案,完全看不出半点美感。
顾凯嗤笑道:“就一个小破酸菜鱼馆,还要我们专门给他设计广告画,让他多出点钱找专门的设计公司他又舍不得,只会横挑鼻子竖挑眼找我们的毛病,脑子有坑货,十三点!”
这个粗糙的酸菜鱼广告画就是顾凯公司里做出来的。
“我们跟胖哥酸菜鱼的合同是怎么签的?”谢云书淡淡地问。
习武挠了挠头:“这个我不知道啊,好像不是我签的……”他想了好一会,终于眼睛一亮,喊道,“楚楚!”
王楚楚赶忙跑过来:“小习经理。”
习武问:“你知不知道有个胖哥酸菜鱼的合同是谁签回来的?”
好在王楚楚之前按照谢云书的吩咐把每一张签单都录入在电脑里,她回去查了下记录:“是小马签的,合同在小马那!”
业务员小马用了足足五分钟,终于慌里慌张地从自己一团乱的桌面上找出相应合同,交给习武。
谢云书双手环胸倚着桌子,不动声色地看这些人跑来跑去。
电梯广告是个新生事物,在谢云书的运作下毫无意外得飞速扩张,公司里的人员自然也多起来。
谢云书因为要上学,只能指挥大方向,现在的员工大部分都是习文习武招来的,除了建筑合作商用熟人顾凯是不得已而为,其他的工作人员谢云书都坚持不许录用亲朋。
可惜即使这样,现有的人员素质也很参差不齐,之前起步阶段一切都可以粗糙应对,但现在是该进入正规化的阶段了。
习武翻了翻合同:“这个合同里的确是说广告拉画由我们负责设计,直到甲方满意。”
顾凯不屑道:“这人逼事儿也太多,别的客户都是自己给我们广告画,人家都是设计好的……”
“合同怎么写,我们就得按要求做到,”谢云书打断顾凯,“客户提出要求是理所应当,做不到、做不好就是我们的责任。”
顾凯**道:“小谢你这样说就不对了,那家伙就只出几千块钱,还想要几万块钱的广告效果,天底下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
谢云书定定看向顾凯,语调还是那样不疾不徐的:“如果做不到,那就不要给甲方承诺,既然白纸黑字签下了合同,就要遵守契约,这是基本的游戏规则。”
他顿了顿,字字徐缓道:“我们云起跟胖哥酸菜鱼有合同,跟你们凯旋建筑也有合同,大家都要遵照这个合同来办事。”
胖哥酸菜鱼是云起传媒的甲方,但云起传媒也是凯旋建筑的甲方,在云起跟凯旋的合同里,凯旋的装潢成果必须要得到云起认可。
顾凯还想争辩,习武赶紧说:“小书说得对,实在不行我去找隔壁的设计公司专门给胖哥设计一个,就算赔钱也没关系,不不,不让公司赔钱,我自掏腰包……”
顾凯脸色一青,他粗声粗气道:“小武你这是什么话?装潢的事是我负责的,我明天去找人给他弄,这回非弄到他满意,行了吧?”
事情虽然解决了,但场面上的气氛却很尴尬。
不过尴尬的其实只有习武和顾凯,至少谢云书的神色从头到尾都没有过什么变化,他走到习文办公室门口敲了下,然后拧门进去了。
“这个小谢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顾凯指着门板叫道,“就算搞电梯承包的主意是他想出来的,但他除了出过这么个主意他还做什么了?真把自己当个什么东西了到处指手画脚?”
顾凯刚说完,前面的门板突然打开,露出谢云书冷淡而漠然的脸。
顾凯:“……”
习武:“……”
谢云来是想把习武也喊进来说事情的,冷不防听到顾凯的话,于是重新关上门。
“他……”顾凯不由恼怒又心虚,“他怎么在门后偷听我说话?”
“这是小书的公司,他想在哪里就在哪里,”习武不悦地捏了捏眉心,“我早跟你说过没有小书就没有这个公司,而且小书说的每句话都是为公司好,全都是有道理的!”
然而顾凯毕竟是局外人,他完全理解不了习武对于谢云书的这种维护:“我看你跟小文是被那小子灌了迷|魂汤,对他崇拜得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习武搓搓脸,呼了口气:“顾哥,你今天来不是为了我们公司要去宁城开分公司,你们凯旋也想跟着去吗?我实话跟你说,这个事儿的主意在小书手里,他说宁城的工程给谁才能给谁……”
如今海滨市现有的住宅楼、写字楼和酒店,能谈下的公共电梯几乎都被云起拿下了,所以云起的下一步战略就是走出海滨。
“这是怎么意思?”顾凯拔高声调,“这事凭什么得他做主?”
“凭什么?”
习武斜眼看他,略显古怪地笑了:“就凭这个公司是他一手创立,他拿出了最多的钱,就凭那些电梯间,从老式小区里的免费承包,到海滨市的三星宾馆四星酒店五星写字楼的合同,都是他带头拿下,然后手把手教给我跟我哥的。”
有些话非得掰开揉碎了才有人懂:“就凭我们是搭上乔园集团才能去宁城,以后还有润州、崇州、维扬,再过去苏市、梁市,中吴市……因为乔园地产覆盖全江南省,我们跟着乔园走,到了一个新城市才能最快打下根基,才有机会拿下其他城市的电梯间,而我们能搭上乔园,靠的全是小书,没有小书,乔园连正眼都不看我们一眼,你明白吗?”
顾凯就像是被狠狠抽了一巴掌,整个脸都扭曲了:“……”
“顾哥,”习武拍了拍他的肩膀,“咱们是多年兄弟,我给你完全透个底,这云起传媒从头到尾,从外面的架子到里面的骨头,它都是姓谢的,你要还想吃这碗饭,就不要……”
“咔哒”一声门响打断了习武的话,谢云书和习文从里面走出来。
习文点了几个人的名,一起进到会议室里去开会。
会议室是个玻璃间,顾凯在外面看到谢云书坐下去,其他人都围住他,顾凯的神色无比复杂。
顾凯当然知道云起传媒有多大的发展潜力,尤其是云起签下乔园在江南省的所有电梯租赁合约几乎震动了半个建筑行业。
现在海滨市的小建筑公司,他的那些同侪和竞争对手里,多少人都羡慕他到眼红滴血。
顾凯一直排挤谢云书,也是想习家兄弟完全掌控云起,那样对他来说才是最有利的。
他是知道这个电梯广告公司的创意来自谢云书,所以一直都以为习家兄弟就因为这样才捧着谢云书。
谁知道人家谢云书才是云起传媒真正的定海神针。
云起传媒不会再把宁城,甚至以后在别的城市的电梯装潢工程给他做了……顾凯黯然地想,他真是鬼迷心窍,无端端把个金娃娃给得罪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没有更,今天补上六千字,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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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秘书, 这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邹莹一脸惊讶加惊喜似的表情,“你们卓然最近应该很忙吧?这种时候你都忙里偷闲得来探望我,我很受宠若惊啊!”
邹莹是云家的第二大股东,在公司的重大决策上,她是有发言权的。
邹莹咬着嘴唇考虑了一下:“你要是不同意,我肯定跟你站一条线。”
祝君兰当然没有出差,严秘书过来的时候她就避到了隔壁会计室里,顺便跟会计小苏一起盘个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