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慕云算过。
目前排名第一的端木子承的五轮考试的成绩，分别是915，886，847，818，764。
姑且算他第六轮的成绩是700。
这样算来他最后的总得分是759.03分。
以秦笙现在除了第二轮的620，其他一三四五轮都是保底的六百分的成绩，她至少要在第六轮考到917分，才有希望获胜。
这是在端木子承第六轮只考七百分的情况下，若是再高，秦笙的成绩还得再往上提才有可能拿下第一名。
温慕云越想越觉得头大，不过面上倒是没有再表现出来了，只温和着嗓音道：“以你现在的成绩，就算这次没能拿下第一，考上天大或者清大也不算难事，你尽力就好，不用有太大的压力。”
压力是不可能有压力的。
秦笙垂眸思索了片刻，将手中的文件推了回去：“我知道了。”
温慕云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就听到一阵古韵悠长的古琴鸣奏声从秦笙的手机里传来出来。
她动作一顿，不由轻挑眉梢：“这什么曲子，怪好听的。”
秦笙抬了抬眼帘：“喜欢一会儿发给你。”
一边说着一边起身走到了门外，这才按下了接听键。
“为竞赛的事儿？”她说道，声音挺淡的。
对面有片刻的沉默，好一会儿，一声叹息过后，一道苍老的声音从手机中传了出来：“对，为竞赛的事儿。”
秦笙：“怎么回事？”
老者的声音很沙哑，又低，不过却不疾不徐的。
“这方案是两名副会长提出来的，再由五名十级会员投票决议，然后通过的。”
“端木家那边，等不住了。”
秦笙眉梢微微动了动，冷淡的嗓音，却带上了细微的笑意：“这才几年时间，就混的这么差了？”
说到这个老者的声音就提高了两度，没好气的道：“还不是你死活不愿意接手我这位置，七年多了，连回一趟协会都不回，搞得端木家打着端木子承的旗号不断的往协会里塞人拉人。”
“这回好了，更明目张胆了，眼看着老头子就快不行了，连暗地里的动作都不搞了，直接就放到明面上来了！”
秦笙的眉眼就冷淡了下去：“谁说你不行了？”
老者声音又弱了下去，低叹着道：“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不行了就是不行了，没什么好忌讳的。”
“小笙，我就一个愿望，学术协会是我花了一辈子的精力才建立起来的，经营了四十多年才有了现在的规模和地位，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它变成端木家的私有物，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努力一下，帮我保住这个地方。”
老者声音带上了哽咽：“就当我求求你了。”
秦笙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收紧，半晌，低声道：“您言重了。”
电话对面的老者目光一亮，连带着身体都颤抖了起来，心情剧烈起伏下，他忍不住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一分多钟后，咳嗽声止住，老者看着手中帕子上染着黑红色泽的血液，眸光不断的加深。
直到秦笙冷凝的询问声传入耳中，他才回过神来：“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秦笙：“……您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我能不答应？”
老人开怀大笑：“好！好啊！”
回过头来就愁上了：“但这会儿规则变了，我算过，以你和端木子承目前的成绩，想要超过他，你得考到920分才比较稳，你……”
“肺都快咳出来了，还有心思考虑这些？”秦笙打断他，淡淡道，“少思少虑，才能长命百岁。”
老者：“……”
就他这状态，能再撑一年就是造化了，还长命百岁呢。
念头刚刚转过，就听秦笙继续道：“好好活着，多赚点钱才是正道。”
孤身一人无妻无子无女并且承诺过只要秦笙愿意继承他的位置，就把这些年攒下的财产全都赠送给她的老者：“……”
所以还是为了钱吧？
行。
好歹还有样能打动她的，总比油盐不进要好多了。
秦笙又从老者处要了这几年学术协会内部考核的卷子，这才掐断了电话。
*
同一时间，端木家。
端木子承手中拿着一个文件，一路横冲直撞的朝着主屋而去，然后飞快的上楼进了书房。
直接就把手中的文件砸在了书桌上，声音冰冷：“爸，你这是什么意思？”
端木元皱了皱眉，没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冷声道：“端木子承，这是你对爸爸说话的态度？”
微微眯起了眼睛：“还是说你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成为华国学术协会的会长了，翅膀硬了，就可以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他不说这个还好，一说端木子承心中的怒气又一次蹿升了上来。
他点了点桌面上的文件，重复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端木元重新靠进了椅子里，随手抽出了一根烟，这才抬起眸子看他：“就是你看到的意思。”
“别告诉我你不知道，那个秦笙，回来了。”
端木子承当然知道，但那又怎样。
他眼中厉色一闪而过：“回来了又怎样，就算她回来了，我也会凭借自己的实力打败她！”
“而不是靠你们背后耍这些小手段来帮我取得胜利！”
“我不需要！”
端木元就静静的看着他，直看的他眼中控制不住的划过了一丝难堪，他才轻笑着开口了：“连你自己都知道的事，又何必来这跟我逞强？”
“我……”
端木元将一叠答题卡丢到了他面前，打断他：“你自己看！”
端木子承指尖发颤，好一会儿，才伸手拿起了答题卡，却在下一刻脸色大变。
正是秦笙前五轮考试的答题卡，除了一张写了二十道填空题，另外四张都只写了选择题的部分。
而得分。
无一例外的。
600，620，600，600，600。
也就是说，要么不写，要么全对。
从知道秦笙之前那几轮的成绩后端木子承就隐隐猜到了她没有发挥出全力，却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这哪里是没发挥全力，分明就是懒的！
更是没有把这一次考试，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浓浓的羞辱感和无力感涌上心头，端木子承脸色苍白一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