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庄因为经常要和死人打交道的原故,所以修建的无比偏僻,附近都没有人烟。
洛云跟在他们后面,走了一阵子,感到有些疑惑,以他对气的感应来看,这方圆数千米之内,除了义庄内的几个人外,根本没有其他人的气息。
而且任老太爷一心追着那胖子,并没有去找自己的造物主的打算。
洛云沉吟了一阵,觉得不能这么下去,这么下去可能会毫无所获。
就在胖子拼命向前奔跑,眼看就要被任老太爷追上的时候,一只大手突然抓住了他的脖颈。
洛云只手抓着胖子,迅速跳到旁边的一棵树三十多米高的大树上。
胖子惊魂不定,见到洛云,大喜,拱手谢道:“多谢壮士相救!”
洛云并不吃他这一套,直截了当的问,“是谁派你们来的。”
胖子大吃一惊,目光有些躲闪,“什么?什么谁派我们来的?”
洛云面露冷笑,如果换个人可能真以为他俩是贪心作祟的毛贼,可洛云是知道原剧情的,里面并没有这两位的戏份。
他们的突然乱入显然是给僵尸任老太爷,制造逃脱机会的,若是与那幕后操纵之人毫无关系,洛云是定然不信的。
当然,他也知道两者之间断然不会有什么深层次的联系,顶多是个被人利用的小棋子,不过就算是小棋子也应该知道一些东西。
“你不说是吗?”洛云单手擒着胖子的脖颈,微微发力,猿臂舒展,将胖子的身体提在手里,使之悬空,在胖子的脚下,是向上不断蹦跳,试图抓捕鲜活**的任老太爷。
“你要是不说,我就把你丢下去,我只给你三秒的考虑时间,时间一到我就会立即松手,三...二...”
胖子见洛云眼中寒光闪烁,不似作伪,连忙求饶道:“壮士,我说,我说...是个洋人,是个鹰鼻绿眼的洋人,他指示我们哥俩,让我们去偷任老太爷的寿材,然后再卖给他。”
洛云眉头微皱,洋人?怎么又扯到洋人的身上了?难不成操纵着任老太爷事变的幕后之人,居然是个洋人?
不应该呀!
洛云随机推翻了这个想法,这个时代的门户之变还是很深的,任何一家道术门派都不可能允许一个洋人跑过来学中文,然后学道术的。
“你还知道什么和下面那个僵尸相关的信息,一并说出来”
胖子求饶道:“我真的只知道这么多。”
看他的样子不似作伪,洛云懒得再问话,手一松把他丢了下去。
救他?洛云从来没想过,救下这种人渣,说不定他会祸害更多的人。
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声和咀嚼声响起。
僵尸任威勇,现在还不是杀它的时候,洛云纵身一跃,消失在夜色之中。
杀死胖子后的任威勇,茫然四顾。
原剧情里,任老太爷尸变后,第一个就杀了自己的儿子任老爷。
这是因为,尸体尸变后,有生前的零丁记忆,会先去找自己的亲人!
所以,在同源血脉的指引下,任老太爷向任家镇的方向跳去。
夜色如墨,银月如钩。
任家镇,任府。
此时府中一片宁静,家丁、佣人都已入睡,只有书房中尚还有灯光。
任发案前俯首,认真核对着任家生意上的流水。
近两年任家生意直转急下,很多产业在亏本,为了保下老父亲留下来的基业,他每天都忙到凌晨才会睡去。
任发盘算着账本,想着着最近生意效益不佳,考虑裁员和减工钱哪种更为妥当。
最后决定,先裁员,再把工钱也减了。
勤俭持家,开源节流,这才是一个优秀商人的所作所为。
等任老爷算完两遍账本,天都有些蒙蒙亮了。
书房窗外,树林中。
其中好似有什么在穿行,树木枝干沙沙作响。
“谁在外面?”
这样的声音在夜里极为刺耳,任发眉头一皱,喝道:“上厕所去茅房,不允许在树林里上!”
他还以为是哪个下人起夜,嫌去茅房路远,索性钻进小树林解决。
话音落下后,树林间毫无回应,响声仍然继续。
任发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下意识的起身打算查看,顺便把窗户关一下。
任发刚刚走到窗户前,惊悚的一幕差点吓的他一魂升天,两魂出窍。
一道可怖的脸出现在窗外,面若枯槁,青面獠牙,身上穿着的衣服和他死鬼老爹一模一样。
虽然样子大变,但任发还是认出了这就是他死去的老爹,任老太爷——任威勇。
“啊!”
任老爷将手中的窗子猛地关上,转身就往身后跑去,“我爹来了!快来人啊!”
任发害怕极了,心中有无数个问号闪过。
这是恶作剧还是怎么回事?
老爹都死了二十年了,怎么突然活了过来,变成这副鬼样子?
他不是在义庄中存着吗?
大半夜蹲窗口,肯定没有什么好事……
老爹死了二十年,今天刚出土,他现在在窗口看着我,我该怎么办?
在线等,挺急!
任发靠着房门,死死盯着窗子,他发誓,只要看到稍微有点风吹草动,他立马就开门向外冲出去。
高度紧张下,任发度秒如年,外面的声音渐渐消失。
疑惑片刻,他走向窗子,打算看看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又或者说只是一个恶作剧。
死人复活,这是件多么天方夜谭的事情?
嘭!
任发走近后,毫无征兆,一声炸响。
窗户连带着周围的墙面轰然倒塌,激起一地烟尘,整栋楼房为之震颤。
这一幕吓的任发胆颤,他毫不犹豫,转身就跑。
烟尘中,隐约可见一道人影,正是任老太爷。
他死死锁定着任发,仅剩的野兽本能告诉他,吸了这个人的血,大补!
“吼!”
看着逃跑的任发,任威勇两步便跳了上来。
任府的下人们本来已经准备前往书房查看。
但听到这声恐怖的咆哮,纷纷钻入了被窝,将头紧紧埋在被子中,希望能找到一丝安全感。
都是任府下人,关于迁坟发生的怪事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
钱没了还可以再赚,命丢了可就没了!
书房中,任发还没跑到门口便被一把抓住,他所穿乃是睡衣,十分宽松。
任威勇便是抓到了睡衣。
任发被抓住,疑惑不痛时,任威勇的动作让他瞬间毛骨悚然。
只见自家老爹张开大口,露出满口利齿,其中有两颗最为骇人,又粗又长,缓缓向自己的脖颈出咬下。
“爹!你放开我,你可别搞我啊!!!”
“您就饶了我吧!”
一张大口腥臭无比,锐利獠牙向脖颈间刺来,这样的一幕,狠狠冲击了任发的视觉观感。
闻着越来越浓郁的臭味,死亡危机笼罩心间,他脸色苍白。
而后紧绷到极致的身体突的一松。
淅沥沥……
裤裆一阵变色,地上出现一滩水渍。
砰!
被咬到前一瞬间,任威勇狠狠飞了出去。
巨力下,头还嵌进了墙中。
任发眼睛猛地睁大,愣了好几秒,才发现原先自己老爹站着的地方,站着一个气度非凡的少年郎。
一瞬间,无数惶恐惊吓化作委屈,任发悲道:“洛云贤侄,你怎么才来啊!不对,你怎么在这啊!”
出手的正是尾随其后的洛云。他其实早就可以出手,可是锦上添花哪有雪中送炭让人来的记忆深刻呢?他自然选择了最好的时机,临危救人。
洛云脸色故作沉重,“世叔,老太爷的尸体发生了尸变,变成了僵尸,沿途已经害死了两个人了,我是追着他的留下的痕迹一路找过来的。”
洛云的脸色突然变的怪异了,“世叔,你这是?”
“嗯?”任发不明所以的跟着洛云的视线,看向自己脚下,一滩不明褐色液体,让他羞红了脸!
“贤侄,你听我解释啊...”
就在任发试图在小辈面前维护自己的尊严时,任威勇从墙中把头颅拔出。
虽已是灰头土脸,但其凶煞的气质,并没有被这狼狈模样所遮掩。
任威勇披头散发的样子,反而更加的骇人!
“吼!”任威勇咆哮一声,突然被人袭击,他恼怒至极。
看着面目狰狞的父亲,任发只感觉两股颤颤,“洛洛……洛贤侄,快叫九叔出来吧……”
他以为九叔也在,毕竟九叔才是附近百里内,最享有声誉的道士。
洛云都来了,他觉得九叔也一定会跟在后头。
洛云没答话,只是盯着僵尸任威勇。
寻常尸体僵化一般都是最简单的行僵,就像之前四目道长驱使的那几位,被洛云轻轻一碰便掉了脑袋。
但这任老太爷的身子,破墙倒壁,挨他一拳而分毫未伤,称一句铜皮铁骨也毫不为过。
这时,任威勇有些忌惮的看了洛云一眼,低吼一声,还是没有忍住血脉上的吸引,向着任发跳了过来。
洛云断然没有躲避的道理,举起拳头就抡了上去。
“小心!”
任发他惊骇道:“贤侄万万不可硬来,我爹太硬了,墙都被他捅出这么大的洞了!”
而洛云却充耳不闻,已经冲到任威勇面前。
“完了完了,贤侄没了……”
任发看着墙上漏风的大洞,眼中带着不忍。
洛云还是太年轻,不知道他爹的厉害,他爹可是连窗带墙都给撞破的狠角色,任发也不觉得他能干得过自己的老爹,只会被碾压。
虽然之前洛云将任老太爷打退,但任发认为那只是因为占了偷袭的功劳。
看着两人即将拳脚相见,他轻轻闭上了眼睛,不忍再看。
仿佛已经看到了洛云被碾压,撕碎的惨状。
砰!
一圈肉眼可见的透明涟漪向着周边席卷而去,两人脚下的大地瞬间崩碎,无数的泥土碎石四处溅射,激起大量的烟尘。
一人一尸,一拳一爪,碰撞间的声音如金铁相击,声音响彻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