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州刺史高干的十几万大军自西而来,夏昭得到消息第一时间出寨迎接,双方在大营五里之外汇合。
夏昭下马,快速跑到高干面前抱拳拜道:“属下见过主公。”
高干今年三十出头,白袍白铠颇有儒雅之风,说了句免礼之后问道:“战况如何?”
夏昭有些说不出话了,任谁吃了败仗都不好意思说出口,可被高干灼灼的目光盯着,不说又不行,他只好硬着头皮解释道:
“禀主公,眼前这支曹军约四万人,领军的是黑袍军总教官高顺和海军提督甘宁,他二人昨日赶到河边,第一时间在营寨周围挖壕沟,目前挖出已有二里地,那些壕沟宽三米,深两米有余,战马都跃不过去,而且纵横交错如蛛网一般,咱们的骑兵可能排不上用场了。”
高干蹙眉,不悦的说道:“他们挖壕沟你就静静的看着他们挖,不知道阻止吗?”
提起此事,夏昭忍不住叫起了撞天屈,说道:“主公有所不知,曹军的红衣大炮能打五六里之遥,咱们的战马又不熟悉炮声,听到炮声就发狂,属下昨日冲锋五六次,尚未靠近弓箭射程便被打了回来。”
高干不悦的说道:“那你就不知道下马步战吗,离开战马就不知道怎么打仗了是吗?”
夏昭:“……”
你是领导,正话反话都能说。
他不敢辩驳,乖乖认错道:“属下知罪。”
高干也没追究,说道:“走,去营地看看。”
大军来到营寨,高干将扎营之事扔给了堂弟高柔,带着夏昭和另一大将邓升爬上箭楼,拿望远镜向远处的曹营看去。
确如夏昭所言,曹军面前满是纵横交错的壕沟,像蛛网一般看的人眼晕,更重要的是,该死的曹军还在挖,当他们这数万大军是空气吗?
高干撇过头来,恼怒的瞪着夏昭说道:“你就一直这样看着?”
夏昭苦笑道:“这群曹军精的跟猴子似的,属下派人进攻他们立马跑回,属下退回他们又立马出现,根本拦不住。”
打仗最怕的不是敌人跟你硬碰硬,而是使一些下三滥,却让你无法应对的招数恶心人。
闭眼想了一下夏昭所说的那种场景,高干苦笑着再次拿起望远镜,这次看的是对方箭楼,望远镜刚递到眼前便看到了高顺那张木讷的脸。
曹袁手下将领打了这么多年,谁不认识谁啊,再次见到高顺,高干心里还是有些发毛的。
高顺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扔进人堆都引不起注意,但那辉煌战绩却足以吊打当世大半名将。
曹操刘备,关羽张飞夏侯惇,哪个没在他手下吃过瘪?
“唉……”高干叹息道:“曹军上下一心据寨死守,咱们除了硬攻没有别的办法,好在经过邺城时,沮监军给我配了五百台投弹机,命令大军赶快修整,一个时辰后进攻,如今新都已失,大将军又忙着攻打许都,咱们没多少时间耽搁。”
一声令下,整个袁军大营迅速忙碌起来。
对面曹营,高顺同样看见了高干,放下望远镜陷入沉思,许久之后才说道:“高干远道而来必然建功心切,用不了多久就会向我们发起进攻,所有人给我打起精神。”
一个时辰很快过去,高干将大军分成三路,西北东三个方向同时进攻,将曹军死死包围在了河边。
各部抵达后直接展开了炮击,数百投弹机从三个方面同时发射,炮弹呼啸着飞来,在曹军阵地前沿炸开,将堆在壕沟前的土炸的四处乱飞。
曹军自然不甘心只挨打不还手,立刻操纵红衣大炮反击。
陈瞎子的山地旅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炮兵,炮打的比许都城上那些二把刀可准多了,瞄准之后不打别的,专打袁军的投弹机,几轮过后袁军投弹机损失不少,不得不将阵地后移。
一寸长一寸强,射程不够,人家打得到你,你打不到人家,这种事搁谁身上都得崩溃。
高干气的大骂一通后索性不炮击了,直接下令进攻,无数袁军自东西北三面同时杀来,冲到壕沟前傻眼了。
壕沟太宽战马跃不过去,只能跳进坑里再从另一边上去,可坑也有两米多深,跳下去容易跳上来难呐。
那么深的壕沟赤兔都没把握跳上来,更别说普通坐骑了。
看吧,只要坑够宽够深,没有别的陷阱照样能拦住敌军。
袁军无奈,只好下马步战,顺着壕沟冲锋,然后更无奈的事发生了,这里的壕沟并不是一条通途,每隔一截来个隔断,跟迷宫似的,找不到出路就得爬上去,跳进另一个坑里继续。
两米多深比人都高,爬上去不耽误时间呐。
该死的,谁出的主意,这特么是人干的事?
袁军边跑边骂边翻墙,好不容易跑到阵前了,不等搞明白呢,一波箭雨迎头而下,打的他们哭爹喊娘,惨叫不断。
本来已经睡着却被炮声吵醒的甘宁爬上箭楼,看着在壕沟中,土堆上加速冲锋的袁军说道:“干嘛不用火枪炮弹,多带劲。”
高顺说道:“杀鸡焉用牛刀,现在袁军还没摸清我们的战术,用弓弩足以应对,更重要的是,射出的箭矢可以回收再用,打出的子弹炮弹却不行,咱们炮弹不多,得省着点用,该省省,该花花。”
甘宁撇了撇嘴,看着南边的河流说道:“你为何不在河对岸也挖壕沟,那条破河只有两丈宽,骑兵很容易就能渡过去,袁军要是从对面进攻你该怎么办?”
“我巴不得呢。”高顺冷哼道:“攻城之战向来都是围三阙一,留条逃生通道瓦解守军意志,咱们完全可以反其道而行之,留条容易进攻的通道给敌军,这样一来他们就会想,这边攻不进去还有那边,攻击力度自然就下降了。”
“攻城,首在攻心,这种事有点玄,一两句说不清楚只能自己体会,至于你所担心的他们从对岸攻来,更无所谓了,眼前的河流虽然平缓,河底淤泥却不少,不管马还是人,进去必然陷住,他们的战马依然发挥不出优势,以这样的状态爬上岸,还不是任我们蹂躏?”
“厉害……”甘宁竖起大拇指由衷的赞叹道:“都说越老实的人越蔫坏,今天算是领教了。”
高顺撇过头,一记眼神杀瞪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