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城战开始了,除了徐晃攻打的东门在磨洋工之外,其他三门全部陷入苦战。
曹操手下猛将如云,人家城里也不弱,不管沮授贾逵还是张郃,都是征战多年,不止一次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实战经验丰富的一本书都写不完,又占着城墙之便居高临下,曹军没有远程重火炮,在他们手里占不到半点便宜。
尽管如此,曹军依然跟疯了似的,各军主将亲自督战,逼着手下将士一次次的向城头发起猛攻,悍不畏死,不知疲倦。
北门,曹昂站在曹操身边,看着不断倒在投弹机,床弩,箭阵等远程武器下的将士心疼的直呲牙,却不敢建议曹操停止进攻,只能祈祷着天快点黑。
曹操看出了他的纠结,抬手抓住他的肩膀说道:“自古慈不掌兵,想要结束战争唯有一个办法,平定天下,身处乱世,有些代价必须付,有些痛苦必须承受,懂吗?”
“放心吧爹,我明白。”曹昂转身道:“我去准备医药物资,让因伤退下来的士兵能第一时间得到治疗。”
战场之上只能前进不能后退,就算受伤也不可能有人顶着炮火箭矢将人抬回,所以曹昂此举与其说是准备医药,不如说是自我逃避。
曹操心里跟明镜似的,却没阻止,反而笑道:“去吧。”
这个傻儿子还是走远点吧,否则继续待下去,眼睁睁看着将士送命会不会发神经做出什么傻事他可不敢保证。
就这样一直打到黄昏,曹操看天色差不多了,果断下令鸣金收兵。
听到撤退的锣声,一整天没吃没喝,累的快脱皮的将士提起最后的力气快速退回,刚到军营就见营中空地上摆着数排冒着热气的大锅。
“奶妈果然靠谱。”将士们感叹一句,自觉的排队打饭。
趁他们吃饭的功夫,曹操将众将领聚到一起说道:“约定时间快到了,陈瞎子郑屠,你二人带着山地旅和陷阵团悄悄摸到东门,许攸若真按约定打开城门,徐晃必然会第一时间冲进去,你俩要以最快的时间给我补上,懂吗?”
陈瞎子和郑屠重重的点了点头,同时说道:“主公放心,定不辱使命。”
将两人打发走,曹操又看向侯成说道:“侯将军,你作为第三批,现在就去准备,东门喊杀声一起立刻以最快的速度给我杀过去。”
“喏。”侯成抱拳一拜,快速离开,曹操则扭头看着长安城墙,语气低沉的说道:“成败就在今夜。”
城外忙碌,城内同样没消停。
袁军是守城方,而且守的滴水不漏,打的曹军连城头的边都没摸到,自然就不会有多少伤兵,但整整一天跑来跑去的人也撑不住啊,士兵吃过饭后几乎倒头就睡。
他们能睡,沮授几人却不行,骑马从城墙赶到将军府商议明天的防御。
四人刚一见面张郃便忍不住笑道:“痛快,照今天这攻击力度,给曹贼两月他也甭想攻破长安城。”
许攸贾逵同时捋须发笑,表示赞同,他们有投弹机,有床弩连弩,还有公输家加紧生产出来的火炮,虽然目前只有几门,但会越来越多不是。
有了这些,又有充足的粮草,曹贼何惧。
沮授虽不想打击他们的自信心,身为主帅有些事却不能不提醒,说道:“不可轻敌,潼关已失,曹贼完全可以从并州调来火炮,还是小心点为好。”
几人都是久经战阵之辈,又都深知曹操的厉害,哪敢怠慢,纷纷点头应和。
又商量了一会,四人拜别各自散开,跑回自己负责的城墙上镇守去了。
曹军有夜袭的习惯,谁知道会不会趁自己不在的时候发起一波偷袭,还是待在城墙上好,有突发事件也能及时应对。
许攸骑马当街驰骋,很快便赶回了东门,找到给守城将士送饭的伙头军问道:“怎么样了?”
长安乃西北第一大城,长宽几十里,就算有张郃贾逵的两万大军加入,兵力依然有些捉襟见肘,大部分都被调去防守其他三门,在东门只留了三千大军以防万一。
这三千人可不是他的心腹,而是牵招的部下,他调动可以,想让人家跟着自己造反,那是做梦,而且这种事他也不敢跟人说啊,思来想去只能找伙头军,让他在将士们的饭菜里下点功夫。
至于收买对方的手段,无非威逼利诱罢了。
伙头军闻言拍着胸脯保证道:“放心,我在他们的饭菜里下了足量的蒙汗药,保证两天两夜都不会醒来。”
许攸又问道:“赵曲督呢?”
所谓的赵曲督,正是东门这三千将士的统领,若能收买这个人,开城接应曹军就不用这么麻烦了,一句话搞定。
但此人是牵招的心腹,时间紧迫事情紧急,他没把握说服此人,便没敢轻举妄动。
伙头军笑道:“放心吧,赵曲督今天四处救援跑了一天,早就累坏了,刚才就属他吃的最多,这会已经……”
“走,看看去。”许攸带着伙头军上了城墙,见守城将士全部躺下睡着,呼噜四起,那位赵曲督呼噜声更是恐怖,踢了几脚都没弄醒,许攸顿时放下心来,低声说道:“放吊桥,开城门,迎接曹军入城。”
“喏。”伙头军匆匆跑到旁边绞盘所在,放吊桥去了。
许攸则拿起旁边的火把,对着远处向左点三下,又向右点三下,最后转了三个圈。
城下曹营中,吃过饭后一直等消息的徐晃见此顿时兴奋,拉过副将低声说道:“有信号了,快去准备。”
五千精锐早已等候多时,接到命令迅速上马,跟着徐晃向城门杀去。
徐晃手下都是骑兵,白天在城下磨了一天洋工,这个时候冲出那是精神抖擞啊,很快便冲到城下,顺着吊桥进了城门。
刚一进去就见一人立在门口等候,正是许攸。
徐晃连忙拉住马缰,不等站稳就听见许攸笑道:“在下许攸许子远,不知来的是哪位将军?”
“徐晃徐公明。”徐晃答了一句问道:“尾巴都处理干净了吗?”
许攸笑道:“放心,天亮之前东门的三千袁军绝对醒不来。”
“有劳了,留一千人守城,其他人跟我直奔北门,接应主公进城,冲……”徐晃奉承一句,打马向北冲去。
城外,趴在野地里等候的陈瞎子听见马蹄声当场兴奋,推了推旁边的郑屠说道:“老郑,听见没,徐将军动了,该咱们上了,走。”
“走。”郑屠毫不犹豫的起身,提起陌刀招呼属下向北门进发。
山地旅四千五,陷阵团两千,共计六千五百人踩着沉重的步伐快速向北门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