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可用的情报系统全部启用了,可数日过去依旧没有眉目,韩进母子就像是人间蒸发了。
曹昂心里是慌的,但他保持理智没有放弃,人情处在贾诩的经营下早已蔓延到京城的各个角落,既然他们都没有线索,那就只能说明一件事,线索被人为抹除了。
“有能力做到这事的并不算多,一个个排查总能发现蛛丝马迹。”
贾诩的办法不失为妙策,曹昂将有能力做到此事的人列了一个名单,然后捏着名单去找郭嘉了,在这京城里,对官员勋贵最熟悉的莫过于他了。
只可惜没能寻到郭嘉,据他夫人说,郭嘉早起外出至今未归,可能是去相府办公了。
呸,他要这么敬业太阳都得打西边出来,本公子敢保证,他肯定去教坊司厮混了,别问我怎么敢这么打包票,因为我只能告诉你,我了解他!
曹昂打量郭嘉的夫人,是个清秀的女子,而且从谈吐举止上看是个读过书的大家闺秀,有这样的夫人还整日里浪迹,只能说浪子无情,不值得托付。
不过我怎么忽然有点唾弃自己呢?我进红袖阁的初衷是办事,是无人可用的无奈之举,绝非我本意,所以在本质上跟郭浪子是有区别的。
他在心中自证清白,极为坚定。
他离开了,抱着万一的侥幸让典满去相府问一声,郭浪子果然旷工,不知所踪,找不到他的曹昂也只能暂时按下转而去了医馆。
谁知还未进门就见到几名紫衣人守卫在医馆前,曹昂皱眉,郭浪子跑这里来了?
不符合他的人设呀,不对,红衣在这里,曹昂立刻大怒,朋友妻不可欺,这混账真是该死。
他冲进了医馆,紫衣人见他怒气冲冲的样子没敢拦。
曹昂一进医馆就看到郭嘉一只手抓着裤子一只手在慌忙整理衣服,红衣就坐在旁边,眼眶微红,像是受了委屈。
该死,该死。
曹昂怒发冲冠,老子弄死你!
他快步逼近,顺手拽住了一张椅子,他要好好教训这个没底线的混账,忽然坐在郭嘉对面的红衣看到了曹昂,有些惊慌失措的问道:“曹郎,你要做什么?”
“不要害怕,夫君给你出气。”见她这种神色,曹昂更坚定了心中的念头,对于暴揍郭嘉的念头更强烈。
郭嘉也听到了动静,搓着手一脸尴尬地站了起来:“你,你怎么来了?”
“你可不是巴着我不来。”曹昂瞪圆了眼珠,大吼一声:“贼子,看打。”
椅子被抡起来了,郭嘉骇然,红衣惊恐,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孙负伤带着药瓶出来了,大呼道:“师父,住手。”
曹昂举着椅子停下,转向他咬牙问道:“你可知道他做了什么?”
“知道呀。”
“知道你还阻止我,你这孽徒,老子揍完这混蛋,再来清理门户。”
孙负伤冤枉死了:“关我毛线事,再说了,郭祭酒隐疾爆发,快不能人道了,貌似也跟师父你无关吧。”
嘎
曹昂要砸下去的椅子僵住了,他看向孙负伤:“你说他是来看病的?”
孙负伤翻着白眼:“他不来看病来干什么,莫名其妙。”
曹昂的脸瞬间红了,红衣迷惑不解地看他,好看的大眼睛貌似也在问,曹郎以为来干什么的?
不是回答不了,而是不能回答,尤其是郭嘉那副看透一切,抱臂看戏的神态,曹昂社死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误会闹大了,我的一世英名呀。
好在聪明的男人都是有机智的,将椅子顺手放在屁股后面,一屁股拍下去,脸皮厚度暴涨,说道:“我当然知道他是来看病的。”
“那师父您……”
孙负伤举起双手模仿方才的姿势,曹昂老脸滚烫,恨得牙疼,这个要欺师灭祖的混蛋徒弟不能要了,但面上却不能露怯,冷哼道:“方才那是为师的惊吓疗法,让病人出一身冷汗,然后再去泡个药浴,将药力充分吸收,以达到最大的效果。”
孙负伤一拍脑袋:“师父果然是师父,这法子我怎么就没想到,药浴之法虽少见,但疗效的确更佳。”
曹昂见他兴高采烈的样子忍不住暗呼侥幸,想不到胡诌之下还真管用,不由提袖擦擦冷汗,可郭嘉早看穿了,在旁冷嘲热讽:“是吗?大公子可真是好演技,我都差点错信自己做了什么不被原谅的事了。”
说着还拿眼瞅红衣,她也恍然大悟,知道曹昂是误会了,这才有了方才的失态,羞红了脸,哎呀一声就跑了。
曹昂更不想活了,这太丢人了,不过下一秒就死死瞪住了郭嘉:“看破不说破,还是好朋友。”
“友谊的小船该翻就得翻。”郭嘉满不在乎,临了又补刀:“别忘了,是你先把我想坏的,所以这叫自作自受。”
曹昂完败了,但小心眼作祟,不能就这么算了,再说这也不能全怪自己,谁让你人品不行呢。
在郭嘉得意忘形中,他缓缓迈步走到孙负伤面前,仔细询问了病情,知晓后立刻咧嘴笑了。
“哎呀,这肾子是不打算要了呀,恐怕药浴也难以奏效,至于我这宝贝丹药嘛,缺货。”
郭嘉快气炸了,手里明明握着丹药,嘴上还敢说缺货,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不浅呀。
“草包,你这是脸皮都不要了。”
“别这么说,这雄风丸往后呀,三千两白银一瓶,一瓶十颗,别瞪眼,爱要不要。”
就是这么横,就是这么有性格。
“我哪有那么多钱。”郭嘉咬牙切齿。
“那就没办法喽。”曹昂小人得意了。
郭嘉深吸两口气,冷笑起来:“我就不信你没求我的时候。”
曹昂心里咯噔一跳,真有呀。
算了,别那么计较了。
“咳咳,都是自己人,别这么见外了,呐,给你。”
曹昂把药瓶递给郭嘉,郭嘉不接,反问道:“说吧,又什么事。”
“举手之劳的小事而已,你先拿着药。”
“不敢接,万一事情办不了岂不是都难看。”
曹昂要强塞,郭嘉就是不接,到最后达成了聪明人的协议,都是必需品,那就都别僵着了。
郭嘉手下药瓶后,曹昂开门见山道:“韩进母子的事你听说了吧?”
郭嘉下意识就摇头,但越这样越代表他知道什么,不然绝不会反应这么快,曹昂敏锐察觉他知道什么只不过在隐瞒着。
“浪子,韩进于我是什么情况你很清楚,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否则我决不罢休。”
郭嘉看着他决然的神色,忍不住长叹,起身朝外走去,留下一句莫名的话:“在军营里少吃肉。”
“你什么意思呀?”
曹昂追赶,郭嘉却早已远去,气得曹昂跺脚,最烦这种说话半截的人,但也不由深思起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到底有什么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