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家村就那么大点儿地方。
大家又都是相熟、知根知底的人。
找人,便是一件格外容易的事儿。
寻了左四流家没有人之后,左泽军一行人便直接去了左大力的家。
开门的是左大力的老婆,看到左泽军一家人身后跟着老大老二两口子,还有一个面生的老头子,神色还有些莫名:“老三,你们这是……?”
“我们找大力有点事儿,他在吗?”
“在在在,快进来吧!”左大力媳妇还挺热情,将门大打开,让人进了院子。
堂屋里很热闹,团圆桌满满的坐了一桌人:左大力一家四口,左大海一家五口。
刚刚没有找到的人居然在这里!
看这架势,两家人应该是在提前团年吧,正高兴地喝酒吃肉呢。尤其是左大力和左四海,两个人应该已经喝了不少了,都是面红耳赤,眼色迷离的模样。
安家祖坟被挖,这件事在十里八乡都传的沸沸扬扬的,左家村更是家家户户低首议论。
即便如此,他们两个居然还能这么坦荡的坐在家中吃肉喝酒!
没有丝毫的恐慌!
没有丝毫的愧疚!
看来,他们很自信自己的所作所为不会被发现吧?
左安看着桌上鸡鸭鱼肉一样都不少的丰盛菜肴,心中的火气是越发的焦躁浓郁了。伸手从口袋里摸出了自己的小匕首,眉眼中的杀气也越发凌厉!
左四流醉醉醺醺满脸笑容转头看向外面,看清来人后,原本的笑容便僵硬在了脸上,伸手拽了拽一旁的左大力。
左大力抬眼,先是一愣,然后忽然笑着起身:“我们村的状元来了!今儿吹的什么风啊?有空来我们这里坐坐?还带了这么多人!”
左泽军眉头淡淡地拢着,虽然不喜左大力说话的口气,可是毕竟没有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该有的风度也不能失:“实在不好意思阿,打扰你们团年了。我们家最近出了点不太愉快的事儿,想来找你打听打听!”
不知道是不是喝醉了,左大力说话有些不过脑子:“哦,不就是三媳妇家祖坟被挖的那么点儿事儿嘛?这么兴师动众的找人还没有找到啊?”
那么点儿事儿?
左安紧紧地咬着后槽牙,握着匕首的手越发收用力了。
安晓兰一贯温柔如水的面庞变得紧绷起来,努力的通过呼吸来平息着自己心中的怒火。
左泽军的眉头越拢越深,依然尽力保持着冷静:“不知道大力兄可知道些什么线索?”
左大力红如火的脸上笑容越发灿烂:一对横眉轻挑,眼睛写满不耐烦:“自己造了孽,惹了人,自己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如此出言不逊,左安便再也不能忍他分毫了。
想也没有多想,便出手了!
一个健步跨过,左安便冲到了左大力侧前方,狠狠的一脚直接踹在了左大力的膝盖上,由于力气太大,左大力受到冲击的双腿吃力不住,整个人侧身倒了下去。
左安又敏捷迅速的将他倒下的身子翻过来趴在地上,一条腿的膝盖狠狠的跪在他的脊梁骨上,最后还用一只手将他的两只胳膊牢牢的锁在后背,她另一只手中的匕首在左大力脖颈的动脉旁散发着凌冽的寒光。
左安的动作太快!
前前后后不过十几秒的功夫!
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顿时全部呆住!
要不是亲眼看到,谁能相信一个小女孩居然一招把一个成年男人打趴在地。
“阿!”左大力感觉双腿膝盖传来剧痛,哀嚎出声!
这声哀嚎将所有人惊掉的魂给喊了回来,紧接着便是一屋子的忙乱,几个小孩子被吓哭了,左四流的老婆战战兢兢不明所以,紧紧地护住孩子们躲在了左四流的身后。
而左安自家人也被左安这一举动给惊得够呛,彼此之间面面相觑,目瞪口呆!
“你这是干什么?”左大力的媳妇这才反应过来,看着左安手里拿着的那把刀,声音变得无比慌张:“就算我们当家人说话有些不合适,你一个晚辈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难怪祖坟被人掘!”
左安冷冷地看着左大力的媳妇,目光寒凉远胜手中那把利刃,将匕首愈加逼近了左大力的脖子:“你给我闭嘴!我的刀子可不是吃素的!”
“杉杉!”左泽军眉头紧蹙,从来没有觉得女儿身上有这么重的杀气:“你赶紧把人放开!”
“他不是不好好跟我说话么。我只是想让他想清楚了再说话!”左安正在气头上,根本不顾左泽军的吩咐,只是死死地压住膝盖下努力挣扎的人,低声对左大力道:“你可轻点儿动弹,我的刀子可不认人,放了你的血,那可是灌不回去的!”
左大力的膝盖骨似乎是被左安的那一记猛踢碎成了片儿,疼的钻心,后背的脊柱又被左安的膝盖尖儿牢牢的顶在骨缝里,挣扎一下就传来锥心的疼,侧眸看了一眼脖颈旁边的刀,左大力说话的声音都变得有些含糊不清了:“你到底想干嘛?”
“你说我想干嘛?”左安声音寒冷如冰,说着,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左四流:“你发表发表看法吧,你觉得我为什么这么做?”
左四流看着挣扎不动的左大力,醉意被吓退得早已烟消云散了,伸开双臂将老婆护在身后,说话结结巴巴:“我……我怎么知道……”
“是么?”说着,左安的刀子便往左大力的脖子处逼近了一分:“真不知道?要不要,再好好想想,或者我提醒你一下?”
李一元看着眼前这个状况,知道是时候出手了,“大男人,敢作敢当的魄力还是要有的吧,敢挖人祖坟,连别人家已亡的祖宗都敢冒犯,那至少也该有世世代代不能超生的觉悟嘛!还真以为自己做的事儿神不知鬼不觉?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点道理都不明白。现下人都找来了,就别装傻了,赖不掉的!”
“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左大力媳妇摇头:“我们家大力怎么可能干那么缺德的事儿?”
左安加大了膝盖上的力,狠狠的戳在左大力的脊椎关节处。“看来你老婆不知情?你要不要告诉她事实?”
左大力觉得自己的脊椎就在断和不断之间游离,好似一根筋被她撵住了来回的撮,那个力道,仿佛是想让他后半生都半身不遂了。
“阿~!”左大力痛的头皮发麻,想要挣脱,可是越挣脱,后背的痛感就越强烈,只得连声慌张求救,那个声音一听就是疼得懵了:“饶命阿,饶命啊!饶命啊~”
“承认了?”左安使劲向下拽了一下他的两只手,只听得咔嚓一声!
脱臼了!
“阿!”左大力又一阵哀嚎,冷汗一下子从各个毛孔迅速得钻了出来。
“杉杉!”左泽军再一次出声:“你松开!”
左安转头看了一眼左泽军,咬牙切齿得摇头:“我不!他敢动我家的坟,我今天就要让他尝尝我的厉害!”
“你……”左泽军眉头紧蹙,低声呵斥:“言语上的小冲撞你就这么大打出手?我让你学格斗,是为了让你这么欺压人的吗?”
“是他挖无祖坟在先,他欺压我在前,我不还手吗?任由他欺负?”左安不依不饶。
“事情都还没有弄清楚,你就……?”左泽军也有些气急败坏的上前准备将左安拉开:这个女儿,看起来着实有些陌生!
说话间,左安握住他手腕的手也加大了力度,她的手小,没有办法将他的两只手彻底握住,可是胜在她力道巧,会用劲儿,就着他手背相对手腕内侧向外的姿势,左安的力气全在五个指头尖儿上,像刀一下戳在他两只手腕内侧的经脉里。
这个力道,恐怕是想让他再无拿起锄头了吧!
“我认,我认!”浑身太疼了!左大力觉得自己快要死了,连忙道:“饶命阿,饶命!”
闻言!
左泽军上前的步伐也停滞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