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相如闻言一怔,不知道白衣男人此言何意,白衣男人也没有继续解释,挽着文雨兮继续不紧不慢的向前走去,刀云海走到柳相如身边,冲着柳相如一摆大拇指,道:“厉害,大师兄就是大师兄,我刀云海服了,跟您比起来,我还得回到南疆闭门回炉另造,原本以为大舅教我的这身能耐,行走江湖那是如履平地,今天才知道还是我妈说得对,有道是天外有天山外还有山,看来这人就不能骄傲自满……”柳相如闻言淡淡一笑,道:“云海兄弟,你的本事也不含糊,有很多值得我学习的地方……”“嘿,瞧瞧,越是有能耐的人说话越谦逊,大师兄,以后可要多多提携提携云海才是……”
白衣男人根本没有兴趣听刀云海和柳相如穷白话,自顾自的直往前走去,也许是十分厌倦他们二人之间的相互吹捧之词,也不见白衣男人脚下发力,可是三两步之后竟然与柳相如和刀云海二人拉出了好大一段距离,文雨兮挽着白衣男人的胳膊,转过身来冲着二人吐了吐舌头做了一个鬼脸,随即笑嘻嘻的跟着白衣男人继续往前走去。
柳相如见状急忙招呼着刀云海紧追白衣男子追去,这二人的身形步法的速度还是可以的,比起一般人来说根本不落下风,即便是专业的登山运动员,恐怕也难以追上这二人的速度,可是即便如此,柳相如和刀云海二人紧咬牙关使出了浑身解数,依旧只能看着白衣男人不紧不慢的在前面走着,不论自己多使劲儿的往前赶,始终只能看见白衣男子的后背。
二人又加紧追了半晌依旧没能赶到白衣男人的近前,刀云海实在坚持不住了,当即停了下来,大口喘着粗气,道:“艾玛,大师兄,我坚持不住了,你先去追大舅,我先缓一缓,大舅用的是什么法子啊,怎么咱们这么可劲儿的追,还是追不上呢?”
柳相如闻言也停了下来,轻轻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喘着粗气道:“云海兄弟,歇一歇也好,你追不动了,我身上的气力也耗费的差不多了,师傅刚才说了,这里是大雪山的天葬墓场,危机重重,我可不能把你一个人留下,云海啊,歇一会,缓口气儿,咱们一会儿再追……”
刀云海闻言点了点头,也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水,道:“大师兄,刚才我们在山脚下就能看见那一角屋檐的庙宇,走了这么半天,就算这大雪山高耸入云,可凭借咱们两人的脚力,那也不至于走不到半山腰吧,可是您看,怎么现在一抬头,看见的还是那一角屋檐呢?”柳相如闻言也是长叹了一声,道:“云海啊,看来我们都小瞧了藏地密宗的阴阳术法了,原本以为密宗术法和我们道门的本事比起来要差了很多,直到来了这座大雪山后,我才体会到,佛门密宗的绝学,一样是博大精深……”刀云海闻言沉思片刻,又道:“大师兄,既然我们在这天葬墓场中都这么困难,可一百年前那些清廷的大内侍卫,又是如何攻克这里的,从刚才的情况来看,这天葬墓场的环境兴许是天然形成的,不过要真把这里打造成天葬墓场,必有人为的痕迹,这么高的大雪山,在这山巅之处修建出一座庙宇,这工程量,我看非一日寒暑之功……”
柳相如闻言点了点头,继续道:“云海兄弟,这大雪山的大轮寺可非比寻常,乃是一千年前藏地密宗传奇人物般若鸠摩罗的道场,据传闻,当年这位般若鸠摩罗二十岁的年纪便成佛悟道,独自一人深入大雪山,剿灭了大雪山中的雪怪,此后这一片茫茫的大雪山才恢复了安宁,这大雪山颠的大轮寺,兴许早在数千年来就已经存在了,不过直到一千年前般若鸠摩罗的到来,才将这里发扬光大,无数密宗弟子和藏地居民,也正是为了报答般若鸠摩罗的功绩,才自发的出人出钱出力,重新修建了这座大轮寺……”
“既然这大轮寺乃是当年传奇人物般若鸠摩罗的道场,那也是佛门密宗的圣地了,为何这圣地的周围,却又包围了这一片危机重重的天葬墓场呢?”
柳相如闻言面有难色的摇了摇头,道:“云海兄弟,这一点我心里也有所疑虑,按理说这个地方不应该有这样一座天葬墓场,就好比是西天我佛的极乐净土门前,包围了一片魔窟地狱,这简直就是匪夷所思,不过既然这天葬墓场已经存在了,我们必须穿过去,我就不信,我们道门弟子比不上佛门密宗那些贼秃驴……”
柳相如说罢当即起身,招呼着刀云海继续向前追去,二人脚下生风,急行了半晌之后,只见眼前依旧是白茫茫的一片,此时白衣男人的身影早已经消失不见了,唯有地上留着两行一大一小的脚印,很显然这是白衣男人留给自己的印记,告诉自己循着什么方向而行,柳相如努力的深吸了几口气,当下招呼着刀云海继续向前赶去。
二人这一追,又是一个小时的工夫,地上的脚印的依旧清晰,好像是刚刚留下的一般,可就是见不到白衣男人和文雨兮的身影,抬头再看,山腰处的庙宇依旧只露出了一角屋檐,根本看不到整座庙宇的全貌,越往上走空气越稀薄,饶是像柳相如和刀云海这般身手的青年才俊,此时也不禁感到有些气力不继。
刀云海的修为比起柳相如来说,还是要逊色了一些,不过刀云海自幼便能吃苦,眼看着大师兄柳相如还在坚持,刚才自己就已经提出休息了,如果此时再停下来休息,大师兄柳相如难免要留下等自己,一向颇为自负的刀云海虽然自知比起大师兄的修为还是有一定差距的,可要说自己变成了人家的累赘,自是十分不甘心,当下也是紧咬牙关努力的坚持着,柳相如脚下不停大口喘着粗气的时候,刀云海一张脸已经憋得有些发红了。
正在刀云海有些吃不住劲儿的时候,忽见柳相如停了下来,刀云海一个没留神好悬没撞到大师兄的身上,柳相如扶住刀云海,轻声道:“云海兄弟,还记得师傅刚才说的那句话么?”
“什么……什么话……”
“师傅说,在这天葬墓场中,最大的麻烦不是那些不入流的大内侍卫,可他没说这最大的麻烦究竟是什么……”
刀云海闻言一怔,道:“大师兄,不是吧,难道说我们走错路了,这茫茫大雪山的天葬墓场中,是一座**阵不成?”
柳相如闻言摇了摇头,道:“不,不对,这脚印绝对是师傅和小师妹留下的,这一串足印看上去平淡无奇,但是我知道,这串足印上蕴含着竹林步法,这是师傅的独门步法,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像什么九宫步法、七星步法等等,别的道家同门弟子都能走出来,唯独这竹林步法,我从未见过除了我们雷云观之外的什么人能走出来,即便是这大雪山的天葬墓场乃是一座**阵,那师傅和小师妹也绝对身处其中,况且师傅也没有理由坐视我们陷入禁阵而不管不问,关键的问题是,眼下见不到师傅和小师妹的身影倒没什么,为什么我感到了一丝十分不寻常的气息呢?”
“不寻常的气息?什么意思,大师兄,难道说……啊……我好像明白了,天葬墓场天葬墓场,难道说,这里是高原秃鹫的老窝不成?那也不对啊,那些个以死尸为食的秃鹫,是不会轻易攻击活人的,而且高原地区的山顶上,天葬台不在少数,每天要死都少人啊,这些秃鹫虽然是禽类,但也不是一点智商都没有,何必要攻击活人呢?”
柳相如沉吟片刻又道:“不对,云海兄弟,我觉得这天葬墓场不是这么解释,即便是到了秃鹫窝,最大的麻烦也绝对不是这些秃鹫,以我们的修为,这些秃鹫再凶猛,对付它们也不在话下,可师傅说的最可怕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
刀云海闻言又道:“难道大舅说的是雪怪,那也不对吧,大雪山中的雪怪,不是早在一千年前,就被那位传奇人物般若鸠摩罗消灭了吗?大师兄,我看咱们在这里穷琢磨也不是办法,既然已经了来了,咱们也没有退路了,走吧,大不了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就得了……”
刀云海说罢就要往前走,柳相如一把抓住了刀云海,道:“云海兄弟,别着急,你跟在我后面,咱们不着急往前走,既然有师傅留下的足印,早晚咱们能跟上去,这里危机重重,指不定这路上还会有什么鬼东西出来拦路,保存实力要紧,我在前面开路,你跟在后面,不要太远……”
当下柳相如和刀云海二人拉开了距离,一前一后沿着足印慢慢向前而行,二人又走了将近半个小时的工夫,柳相如只觉眼前一晃,一个白茫茫的影子一闪而过,紧接着一声嘶鸣之声响了起来,抬头再看,只见一只尖喙利爪足有半个成人般大小的秃鹫飞了出来,在空中盘旋数圈之后,探出一双利爪,直向柳相如飞扑而下。
柳相如见状眉头微微一皱,探出脚尖探进雪中,眼看着秃鹫飞扑而下,脚尖微微一卷,抬腿带出一颗雪块直向飞扑而下的秃鹫踢去,看似雪块酥脆并没有什么攻击力,其实不然,大雪山的积雪终年不化,早已经在自然风化的作用下压得非常瓷实,柳相如脚下那是什么功夫,这一脚下去,踢起一块雪块跟石头也没什么差别,白光一闪的工夫只听又是一声凄惨的嘶鸣,这一块雪块撞在体型健硕的秃鹫上时顿时四散而碎,而那只体型健硕的秃鹫被强大的冲击力直接震得直向空中飞去,不等秃鹫落下,一股旋风凭空而出,眨眼间将这只秃鹫绞成了一片血雾。
刀云海的风刃威力非比寻常,体型健硕的秃鹫不仅尸骨无存,就连身上的毛羽也都化为一片碎屑,血雾伴着残雪随风而逝,空气中飘出一股淡淡的血腥之气,柳相如稍微一定神,瞬间又是脸色大变,刀云海往前紧走两步,道:“大师兄,那只秃鹫……”
这一瞬之间柳相如和刀云海都看出了秃鹫身上的问题,那一片血雾弥漫出来的气息,并不是普通生物身上发出的血腥味,而是一股淡淡的腐臭气息,虽然说这种高原秃鹫以腐尸为师,但是腐尸入腹将转化为秃鹫的营养成分,绝不会有腐臭的气息弥漫出来,如此看来,这只秃鹫,很显然是不正常的。
就在二人一愣神的工夫,空中忽然传出一阵嘶鸣,一大片秃鹫不知道从哪里飞扑而至,在空中盘旋了数圈之后,便将目标锁在了柳相如和刀云海的身上,柳相如见状大惊,急道:“不好,这些高原秃鹫闻到了腐臭血腥的气息,朝我们冲过来了,云海,你的风刃不能再用了……”
“这……那……大师兄,那该如何是好?”
刀云海的风刃虽然可以将秃鹫绞碎,但是带出来的血腥之气,势必会引来更多的秃鹫,如此一来,便会陷入无限循环的战斗中,不要指望他们能将所有的秃鹫杀光,这些秃鹫本就不是正常的生物,而是已经腐化了的变异猛禽。
面临如此境地的柳相如忽然变得十分冷静,向四周看了片刻,忽然眼睛一亮,道:“云海,你去弄些枯枝松油,制成亮子油松,用火来驱赶它们,我先去引开这些东西……”
柳相如话音刚落便纵身而出,一把抄起雷光桃木剑刺入雪中,手臂一较力猛地一扬手,雷光桃木剑挑起一大片血块直向秃鹫群击去,眨眼间又是一片血雾弥漫开来,闻到血腥之气的秃鹫群当即朝着柳相如飞扑而下,柳相如脚踏竹林步法,一翻手腕挥舞着雷光桃木剑朝着空中就劈,趁着这个机会,刀云海朝着一侧山林中急速掠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