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卢修斯主教与猎污人海尔德便在近卫学兵团的监视下，将整个休斯卡亚镇逛了个遍。
起初，两人还试图以商人的身份，混入工业区的各个工厂。
然而，无一例外，他们都以失败告终。
这些个门卫们，仿佛串通好了一般地告诉他俩，如果想洽谈生意，请到休斯卡亚批发市场。
至于原因嘛，其实很简单。
对于半只脚才刚刚迈入蒸汽时代的帝国来说，无论是计件工资的管理制度，流水线的作业方式，还是各个门类的工业机床，它们无一例外都是秘密。
虽然前两者保密的意义不大，但无论能保密多久，那都是好的。
相比帝国其他地方，由各个行业协会垄断的手工作坊，迪拉加港那带有浓厚手工业残余的蒸汽作坊。
这种来自工业时代的“工厂”，无疑是拥有着碾压般的优势。
枫丹白露酒店的用餐大厅，卢修斯主教与猎污人海尔德正悠闲地坐在一张靠窗的餐桌前，正在美美地享用着早餐。
枫丹白露酒店，是休斯卡亚最为豪华的酒店。
酒店整体是一栋乳白色的四层小楼，也是休斯卡亚唯一一座试验型的钢筋混凝土建筑。放到罗伊的时代，那不过是城乡结合部级别的违章建筑。但放在这个时代，那就是一座城市的地标级建筑。
人总是有劣根性的，炫耀无疑是其中之一。
罗伊便将各种令这个时代人感到咂舌的“新玩意”，全都一股脑的塞了进来，例如蒸汽动力电梯、自来水与煤气灯。
能把“煤气灯”弄出来，这还多亏了诺尔曼博士，如果不是他下载的一些讲述维多利亚时代的电影，罗伊还真不知道煤气居然还能用来点灯。毕竟，在它的印象中，煤气就是用来烧饭的。
当然，制作煤气灯需要先制作汽灯纱罩，而制作汽灯纱罩，又得分解独居石提炼硝酸钍。绝对比不上“神言纸灯”来的方便。
但至于为什么不用神言纸灯？自然是罗伊在有意引导近卫学兵团减少对“超凡力量”的依赖。
要知道，将自己的科技树嫁接在超凡力量这样的“黑箱”上是非常危险的。因为一旦某一天服务器宕机，那么建立在其上的科技树，就成了无根之木。
“今天是怎么回事？”卢修斯主教用他短粗的手指，指向了窗外的街道，“怎么悬挂了这么多的旗子？还都是法亚西领的旗？”
“今天是5月9号！”
“5月9号又怎么了？”
“是近卫学兵团的建团日！”海尔德放下那精美的玻璃酒杯，淡淡地说道，“昨天，我们去的那座休斯卡亚历史博物馆里有提到过！”
“博物馆？”听到这个词，卢修斯主教一丝怒意，“这群家伙竟把卡夫兰殿下的私信与册封文书，公然地展示给那些低贱的平民，这简直就是对贵族的集体侮辱！”
听到卢修斯主教的言论，海尔德眼角的十字形疤痕不由得抽动了一下，他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说道：
“你还不明白吗？他们这么做，其实是在向所有人昭示‘近卫学兵团’的法统！”
“可卡夫兰殿下已经薨了……等等，你是说罗伊那个家伙是想继续扛着卡夫兰殿下的旗帜，争夺法亚西领选帝侯的位置？可是它虽然名义上姓冯，但他的真实姓氏是盎多领的贝……”
“你难道把诺拉亚领给忘了吗！”
“那这样的话……”卢修斯主教脸上的肥肉抖了抖，“教宗冕下的任务怎么办？”
“明天再说吧！”海尔德一边咀嚼着肉排一边说道，“今天，可是星期天，我们已经多久没去教堂做祷告了？”
……
“近卫学兵团纳新！限年龄8岁以上，12岁以下！”
“帝国近卫军募兵！一人参军，全家农税免税一成！二人参军，全家农税全免！服役五年，获封骑士头衔！”
当卢修斯与海尔德从枫丹白露酒店走出的那一刻，便立刻被街道上的人潮所裹挟。此刻的大街上，除了穿着各异的市民，还有更多的穿着蓝衣白裤的少年们。
这些少年显然都是近卫学兵团的学员，他们有着明确的分工，或是站成队列维持秩序，或是分散在人群中，手持着文件，向民众宣读着什么。
“骑士老爷！就收下我家娃娃吧！他今年真的只有12岁！只是能吃一些……”
“不行！不行！他块头这么大！至少也得15岁了！大婶，您还是让他明年参军吧！”
……
“这简直就像乱兵进城！”
身宽体胖的卢修斯主教显然被人群挤得有些不耐烦，身为堂堂的枢机主教，即便他平日里出行不至于“净水泼街，黄土垫道”，但那也是坐在华丽的马车里喝着葡萄酒，何尝这样与一群屏幕拥挤在一起。
海尔德则冷眼注视着周围的一切，显然他比卢修斯明白这代表着什么。
“砰砰砰……砰砰砰!”
先传来一阵此起彼伏声响，紧接着便是一阵欢呼声！
海尔德皱起了眉头，对于这种声音，作为猎污人的他，实在是太熟悉不过了，因为那是枪声！
“去那边看看！”海尔德随即指向烟雾升腾的方向。
短短的距离，竟足足走了近十分钟，费尽力气拨开人群，两人终于来到了最前排。
只见场中是6名近卫学兵团的少年，此刻他们正站成一排，双手握持着燧发手枪，正一丝不苟地做出瞄准动作。而距离他们20米远的地方，着摆放着一张长桌，长桌上则摆放着6个小陶罐。
“放！”
一声口令下达，6名少年依次扣响扳机。
“砰砰砰……砰砰砰!”
刹那间，长桌上的6个小陶罐便被依次击碎，无一落空！而在围观的人群，又一次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
“填弹！”
……
“这是……射击表演吗？”
海尔德作为一名专业的猎污人，对手枪可是再熟悉不过了。
用燧发手枪击中20米开外的目标，即便作为超凡者的他，也不敢保证能够100%的命中。然而，整整6轮的射击表演，那些被摆放在长桌上的小陶罐，均被击碎，无一漏网。
如果是他率领着猎污人小队，正面对上这些近卫学兵团的少年……
想到这里，海尔德不由得倒抽口冷气。答案显而易见，双方见面的第一秒，所有非超凡者队员，就会被格杀当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