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我打不过他……他什么修为，开灵境五重？还是六重？”
“我带着你跑，他能拦下我吗？”
杨凌宇饶有兴趣的看着鹿角，语气无比的平淡。
说着说着，他忽的淡淡一笑：“让我想想，把你带走之后，我能做些什么呢？”
“你这怨气、血气，也别浪费了。”
“恰好我也会一门秘术……比如，将你这怨气、血气，吸附凝聚起来。”
“之后，再用来养蛊，效果会很好吧？”
杨凌宇缓缓起身，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笑着道：“对了。”
“还有，把你放在我的佛力当中，日夜削减。”
“想必过个一年半载，你也应该差不多散了吧……”
他慢条斯理的说到这里，
目光一转，落在了‘鹿角’上面，问道：
“你有什么好意见吗？”
他开口闭口之间，明明是想要将姚家老祖的残魂，消磨致死。
然而语气却无比的平静，
尤其是这询问，仿佛是在问……今晚吃些什么？
“哎。”
姚家老祖的残魂似是一声长叹，响彻周遭。
“你想要知道一些什么？问吧。”
杨凌宇看着‘鹿角’，缓缓伸出手。
太虚灵海真经运转，紫色的灵力顿时笼罩双手，犹如手套。
他轻轻抚摸着‘鹿角’上的眼珠子。
在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可惜之色：
“真是不错的东西啊。”
“若是能够在这些颅骨上，刻下阵法再打碎，会好很多。”
“用来做邪器，真是有些……白瞎了。”
阵法，是一种多变的形态。
如果是阵法的话，兴许姚家老祖的残魂，已经彻底蕴养成功。
但，邪器却是一种固定的态势。
所以才需要，这么长时间的鲜血、怨气供养。
‘鹿角’之内的姚家老祖，
听到他这样的感慨，都不禁感到荒诞。
在姚崆山、姚崆海报给他的信息当中，杨凌宇甚至只是一个乡土少年。
结果，眼前的这个……
不但强大，而且似乎……不太正常。
这时，杨凌宇突然冷笑一声：“先前不是不让我触碰？”
“还要用邪器的力量，镇压我的功法？”
沉默有顷，似乎是意识到，这也是一个问题。
姚家老祖低沉的声音，缓缓传出：
“之前便听过杨公子的名声。”
“我担心被你触碰之后，会被你发现这养魂器中的我。”
杨凌宇闻言，眉头微微一挑：“养魂器？”
他又是一声嗤笑：“这破东西，也能够这么称呼？”
“我所知道的养魂器，可不需要这么长的时间啊。”
养魂器，是一种很出名的邪器。
诸天万界的许多邪道魔门强者，都会用来蕴养自己的魂体。
然而杨凌宇曾经见过的那些养魂器，无一不强大。
对比起来，
他面前的这个‘鹿角’简直就是废物中的废物。
这话一出，姚家老祖又沉默下来。
除了杨凌宇的问题之外，其他别的，他一概不想说。
他作为一介残魂，
能够在养魂器当中生存了这么久。
不是因为他足够强大……他有力量，但不能轻易动用。
若不然，就会影响成型的速度。
而是因为，他足够谨慎。
姚家符房存在至今数百年时间，两大宗门的强者，也曾来此梭巡过。
然而，姚家老祖的存在，却硬是没让他们知道。
只有历代的姚家掌权者，才能够知道他的存在。
“真是一条老狗啊。”
杨凌宇一声感叹，像是这种人，他前世遇到非常的多。
常年闭关，谨慎过头；
但凡遇到些许有可能的风险，就会枕戈以待，无比小心。
“这样的人，注定修不成大道。”
杨凌宇摇了摇头，武道之路，在于一往无前。
这一点，无论是什么境界，都是通用的。
老是保持着谨慎的性格，就算能够成为强者，也看不到最终的巅峰……
微微摇头，杨凌宇将这些念头甩出。
“回答我的第一个问题。”
杨凌宇平静道：“我究竟该称呼你为什么，姚崆山、姚崆海……”
“还是，姚家老祖？”
这一次，姚家老祖沉默了很久。
虽然杨凌宇的表现，已经完全超乎了他的意料。
但，他依旧没有想象到，杨凌宇竟会问出这个问题……
“你已经有答案了。”
杨凌宇呵呵一笑：“可我，就是要你自己承认。”
“没错。”
姚家老祖坦然道：“我与他们，都签了契约。”
“而且，还是单方面的血契……”
说话之间，空气当中，忽的灵力涌动。
嗡！
鹿角之上，也泛起淡淡红光，尔后投射而出。
一大团的血色光影当中，
一道匀称的身影，缓缓凝聚成型。
当头之人，面容无比的模糊，只能看到双眼。
那双眼无比沧桑，
仿佛能够透过此看到时间的流动。
“说起来，我还要多谢你。”
姚家老祖淡淡道：“是你，杀了他们。”
“所以，才会让我的成型，更快了一步。”
杨凌宇对此毫不意外，讥笑道：“单方面的血契？”
“我想，这也是你在庆州府留下血脉的原因吧？”
这单方面的血契，
大概是在姚崆山年幼的时候，就已经订下了。
他们要按时的向养魂器浇灌鲜血，还要用自己的魂力喂养。
而且，他们一旦身死，无论隔着多远……
魂魄都会立刻溃散，穿越山河，回到庆州府，沦为姚家老祖的养料。
而身为血契另外一方的姚家老祖，只享好处没有弊端。
“呵呵，没错。”
姚家老祖的双眼，依旧无比的镇定：
“只有我的后代，才能够与我签订这等血契。”
“数百年来，每一任的姚家族长，都会与我订下这等契约。”
“他们身死，便能够反馈给我……而我记忆苏醒，能够传授他们的符篆炼制之法，也就越多。”
所以姚家才能够在短短数百年之内，
在庆州府当中，从一个式微的寒门迅速成长，成长到如今的体量。
“杨凌宇，真相你已经知道。”
姚家老祖开口道：“我知道，杨枫想要的是大武山当中的十万阴兵遗迹。”
“你帮助我成型，我帮你得到遗迹当中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