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知道传闻中曹欢中的是哪门子邪,莫不是丢光了这辈子的人,没脸见人编出来的鬼话?
忍不住偏头笑了笑,木玉瑶轻咳一声对江果道:“你向着我,我是开心的,只是这种事以后少做。”
“我虽总是教导你仇不隔夜,可那些世家公子哪个身边不招揽一些能人异士?若是他身边有武功高强之人,怕是你没把别人教训了,自己小命也得搭进去。”
江果闷声点了点头,木玉瑶轻叹一声又道:“命是我自己的,我自然是活给自己看,人要是总在意别人怎么看自己,那可不是太累了?同理,你不用去管别人说些什么,歇过这几天,你可有的忙。”
“当然,要是他们说的太过分,叫上我!姑奶奶让他们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大概是被她那一眨眼逗乐了,眼前的孩子垂头羞涩的笑,木玉瑶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招呼春桃一声,同江果一道出了门。
争储大战已经开始白热化,顾冥渊早年在军中历练,军中威望极高,眼下又因办好了羌南一事,很受民间的爱戴,皇帝还命他管着工部与号称朝廷钱袋子的户部,地位越发的高涨。
反观其余几位皇子,大皇子顾淮南是薛贵妃所生,身后有太妃一脉的母族支撑,三皇子顾傅晟虽说只有白家以及一小部分朝臣支撑,无军方势力撑腰,但现在新接手吏部,正是借机提拔培养自己势力的好时机。
四皇子顾秋陌明面上向着顾傅晟,但背地里却暗暗的开始拉拢了一些人来,而这些人中最闲的顾栖息却是毫不担心似的,除了帮顾冥渊解决一些事情,就整日里赏乐、听曲儿,过得好不自在。
朝中局势如此,那些有才之士定会投向心中明君,京中局势混乱,江果这孩子是个死心眼的,这次没事,下一次可能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
二人出了府直奔圣安郊外的砖窑去,木玉瑶想找个会烧玻璃的师傅,烧制一些摆件、玩物来摆在玉瑶斋内,还可弄些样式精美的推出来卖,负责帮她找人的,是侯府庄园的老人何九,性子豪爽,人脉也广。
谁料找了这么多天,楞是没找到这么个附和木玉瑶要求的人,自己跟自己还较上了劲儿,找那商行伙计软磨硬泡的问了许久,终于发现了一个手艺好的,这带人圣安四处的窑都给重新翻上了一遍。
人没找到,倒是在一个失火的小破土窑拉出个花子来,两人灰头土脸的坐在土窑前咳的惊天动地。
木玉瑶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心下一惊。
疾步走到近前问了几句才知道哦怎么回事,皱眉思忖片刻,宽慰道:“这些时日倒是辛苦你了,想来这位师傅暂时不在圣安,咱们先吧这事儿放一放吧,你这边可认识些好木匠?我需要赶制一批模具出来,铁的木头的都有,价格好说,但要嘴严。”
木匠倒是不难找,只是以她的身份不宜出面,同理,想隐瞒身份,时常跟在左右的春桃一辈,自然也不能代为处理事务,只能找个没有干系的出面,这才妥当。
何九自然满口应允,敲定一应事宜之后,见那便木玉瑶又让江果去交代什么事了,接过下人递过来的水壶喝了口水,又狠狠啐了一口。
奶奶个腿的,莫不是那伙计收了钱不干人事,说的假话?
要真是如此,回去少不得要找人打断他一条腿。
被救出来的花子一直在旁边蹲着,这会儿凑到何九跟前张了张嘴,何九以为他是要喝水,大方地将水壶递了过去,花子接过却没喝,咧嘴笑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呀?”
何九楞了一下没反应过来,那花子见状,撩开跟前的头发,挤了挤眼睛:“我,王积美。”
下一刻何九嘴中一口水就喷了出来。
“咳咳....对不住对不住,你是谁?”
他们要找的正是一个叫王积美的陶官,此前从商行伙计口中得知这个名字,还以为是个女人。
他便一直按照女人去找,虽然奇怪怎么会有女人去做这个行当,但夏国律例里也没有规定女人不能做这个,所以便按下了心中疑惑,谁料这名字竟然是个男人?
花子被喷了一脸的水,也不生气,抹了抹脸咧嘴一笑:“没事,我就是王积美,你找我有什么事呀?”
他脸上的黑灰没擦干净,眼下被水一喷,又被他自己一抹,越发想个花子了,何九看着不知何时来到近前的木玉瑶,扬手一挥,下人便牵着马车走了过来。
“此次不是说话的地方,上车再说。”
而此刻的宫中,却为火炮、图纸的事议论不休。
郑昭仪在门口左顾右盼,见了顾栖息远远走来,也顾不得自己的身份就迎了上去,眼眶里包着两行泪,与顾栖息一照面,就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顾栖息最见不得她哭。
他家母妃简直就是水做的,哭给父皇看也就算了,没事还要在他这个当儿子的面前哭。
他又不能如父皇那般抱着她抚慰,每每都好话说尽。
因此一件郑昭仪又要防水,顾栖息赶紧道:“母妃,我如今好着呢,一点事也没有,你可千万别哭!多晦气啊!”
晦气这两个字点到了郑昭仪的心上,她赶紧擦了眼泪:“快,外头风大,咱们进去说!”
“知道风大,母妃还迎出来干嘛?”
“母妃不是担心你吗?母妃这两日都没睡好,你瞧,都瘦了一圈....”
郑昭仪撒娇的功力可不是盖的,不仅对皇帝是这样,对顾栖息也是说来就来。
顾栖息又是好一通安抚。
宫女们早知道六皇子要来,准备了不少他喜欢的吃食。
顾栖息等郑昭仪落座后,才在她下首做下,接过宫女手中的茶杯,仔细的递给她。
只要他在,便经常是要亲自伺候郑昭仪的,宫女们也是寻常,知道两母子有话要说,行过礼后便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