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场如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一时之间,赛场上狼烟四起。
黑道上的赛马场就是这样,大家都见惯不怪。
一切凭实力说话,没实力,赛死了,也没有人会可怜。
观众席上的斯格森盯着那一抹飞扬的艳红,薄唇一抿,难得的心情舒畅起来。
这小妮子,不只是会骗吃骗喝嘛,得天独厚,天赋异禀,竟然还有这种能耐。
没想到她就是传说中的流火。
同样是坐在观众席上的程沧墨,瞥了一眼旁边的程沧玉,低低说,“看见了吧,该庆幸自己捡回了一条小命。”
程沧玉默默汗了。
没想到流火这么厉害,更没想到,那一帮人简直是拿命来拼的。
比个赛而已,有必要把对手当仇家一样追杀吗!
扶额。
头疼啊,想不通。
黑道上的利害关系,不是他白道上的贵公子哥能够理解得了的。
理解不了,那就是对了,理解得了,那才出问题,程老头又该要为了这个不孝孙茶饭不思了。
终点在望,流火心血来潮,干脆两脚一蹬,跳上了马背。
高高在上的站在马背上,一手扯住缰绳,一手向观众挥手,傲骄得不可一世,完美如一尊战神。
张扬,跋扈,美轮美奂。
人群中的尖叫声乘风破浪,直奔天际。
耳朵上的耳钉处,细细传来了低沉好听的嗓音,“把你后面那个人弄掉,我多给你一个点的利润。”
诱惑很大,有谁值得他花那么大价钱去弄掉呢?
她微微转头,看了看。
一匹白马乘风破浪而来,马上的人威风凛凛,英姿飒爽。
不错,竟然斗过了其他选手,脱颖而出,直向终点奔了过来。
话说,这妖艳男还真是不够人道,看谁不顺眼,便花大价钱把人给干掉。
只是,他可要看错人了,她安杏心可是光明磊落的人,还不屑于为了钱干这种事。
虽然,只要小红马一个抬脚,便能把人放倒,不过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恃强凌弱一贯不是她的作风。
蒙受上天眷顾,给了她这一身能耐,她可不能拿来害人。
她回转头,微微一笑,低低说,“不好意思,千分之一的利润,够本姑娘花了。”
说罢,手扯缰绳,小红马接到了她的指令,旋风飞跃,一马当先,跨过了终点线。
毫无悬念的,流火又一次把人群中的尖叫声推至顶峰。
一下赛场,二话不说,神不知鬼不觉的便消失。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这是她的一贯作风,所以,几乎没有人知道真实的流火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物。
她的耀眼只属于赛场。
斯格森看着那不慌不忙消失的艳红,深邃的眸子里忽闪起幽幽寒光。
这小妮子,竟然敢把他的话当耳边风!
一夜暴富是什么感觉呢?
一个字,爽!
只要心姐重出江湖,金山,银山,那都是唾手可得的。
梨心兴致勃勃的数着安杏心账户上的钱,笑得,那叫一个花枝乱颤。
小红马才跨终点线,承诺兑现,账户上立马出现了一笔天文数字,最要命是,之后,每天,每分,每秒,每时,每刻,这个账户上,都会有源源不断的利润。
放长线钓大鱼,成功一次,便足以丰衣足食。
这两年,两人不务正业,在江湖上摸爬打滚,骗吃骗喝,霎时间成了富婆还真是有点不习惯。
还以为心姐此生不会再上马场了呢。
所以啊!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不过,如果没有心姐的这次出手,她们又怎么会有钱坐这么豪华的头等舱呢。
正喜滋滋的想着,旁边的空姐已经嫣然的笑着,低头询问要吃意面还是米饭了。
安梨心微微抬头,挑眉一笑,“每样来一份。”
反正花了大价钱,不吃白不吃。
窗边的安杏心同学,正透过窗户专心致志的研究外面的白云做文艺女青年状,完全不理空姐美眉的友善询问。
自从在网上搜出了那个貌似高俊的高戈的消息后,心姐就开始成了忧郁的少女,一反常态,整个人开始向一根筋发展,不是发呆,就是发傻,不是发傻,就是发笑,不是发笑,就是发神经,总之,就是异于常人。
高俊哥哥就是那如来佛祖,法力无边,只要一个笑容,便能把我们的心姐迷得神魂颠倒。
就算两年不见,还是这么魅力无边,让人恨得牙痒痒。
就像贾宝玉对林黛玉所说,睡里梦里都忘不了你。
梨心伸脚踢了踢正在发呆中的杏心。
杏心一脸懵懂的转过脸来,对上了一脸笑意的空姐。
“小姐,请问你需要点什么?”
笑容都快要僵掉了,奶奶的,有钱的女人还真是难伺候,空姐嫣然着笑容,心里暗暗的腹诽。
“有什么便上什么就好。”安杏心一副随意样。
空姐立马噎住。
有什么便上什么!好大的口气,也不怕噎死。
不过,顾客就是上帝,她不能多说,只能想方设法满足客户的需求。
没过一会功夫,两人的桌上摆满了食品。
安梨心看得直瞪眼。
旁边的乘客时不时投来讶异的目光。
两时尚美女,成了很小农很暴发户的感觉。
安杏心看着面前小山堆般的食品,皱皱眉。
这空姐,还真是一根筋,让你有什么便上什么,可,没叫你全都上啊。
汗!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便埋头在一堆食品中,埋头苦干。
奶奶的,太丰衣足食,也不是件好事情啊!
一直到下飞机,两人努力数小时,面前的那一堆食品还是依旧堆积如富士山,只有冰山的一小角被融化掉了。
那空姐用怨恨的笑容目送她们离席。
饶是江湖老手如她们,也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很有点仓惶离去。
……
千重山,万重水,千山万水的遥远,也不过是区区十几个小时的飞机。
踏上京城土地的那一刻,清风徐来,心境澄明,竟然没有想象中的悸动。
原来,这个城市的气息一直都在,在心里,在梦里,在,呼吸里。
高高的天花板上悬挂着巨大的水晶吊灯,深蓝色的晶纱窗帘如瀑布般倾泻而下,金晃晃的夕阳跳跃在窗帘深蓝色的阴影里,诡秘,绚灿,美轮美奂如置身于蓝色深海里。
安杏心伸手扶扶额头,很迷惑,这是神马状况!
明明是跟梨心出了机场的,可,出了机场之后呢?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关键是自己怎么会躺在了这里?
难道是被劫色了?
此念头一出,立马冷汗直冒。他母亲的,也太黑了吧,才踏上故土便被劫色,就算自己长得很是有点国色天香倾国倾城,可也没必要来得这么快啊!
顾不得头晕脑胀,手一撑,挣扎着从沙发上爬起来。
眩晕加剧,眼冒金星。
扶额,定神,看看四周。
不看则已,猛然一看,差点又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妖艳男,千里之外的妖艳男,竟然,……竟然,……竟然端端正正的坐在了她的面前。
天灵灵啊地灵灵,她不会是坐飞机坐太久,坐到产生幻觉了吧。
她拍拍脑袋,揉揉眉心,再定睛看。
那幽蓝的眸子,那高挺的鼻子,那薄凉的嘴唇,面若敷粉,色若桃花,不正是那妖艳男,却是谁!
靠!真是撞鬼了。
她低低诅咒了一声。
对面人听了,幽蓝的眸子立马冷了三分。
安杏心看着他那不动声色的冷眸子,气不打一处来。
他这是什么意思,把她弄来了这里,难道还要她开口问为什么吗?
一下飞机便遭遇绑架,真是比乌鸦还黑。
话说这妖艳男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因为那千分之一的利润后悔了,现在想要杀人灭口?还是,因为当初在赛场上没有听他话,现在想要出一口恶气?
奶奶的,真是心胸狭窄的家伙!
拈花摘叶,千里杀人,在江湖上混,讲求的是不动声色。
敌不动我不动,敌动,我便动得乱七八糟。
好,就比谁的眸子足够淡定,谁的眸子足够冷。
她杏眼圆瞪,毫不犹豫的把一枚枚尖刀眼飞了过去。
一秒,……两秒,……三秒,……很多秒……
妖艳男置若罔闻,悠哉游哉的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
安杏心扶额。
头痛啊!
她千里迢迢回到京城,可不是来这里跟妖艳男眉来眼去的。
要杀要剐,要色要财,能不能给点爽快话!
她可没时间在这里陪他喝下午茶。
既然他要扮酷,他自己扮好了,她可没时间做观众。
她撑着眩晕的脑子,站了起来。
还没来得及迈步,另一男的,不动声色的就走了进来。
是红鹰大人,妖艳男的得力助手。
“安小姐精神不错啊!”红鹰大人笑眯眯的开口了。
“托你的福,死不了。”她没好气。
“那就好,我让厨房准备了尚好的下午茶,安小姐不嫌弃的话,请随我来。”
还下午茶呢,难道这就是杀头前的那一顿好菜好酒吗?
“本姑娘不习惯喝下午茶,红鹰大人费心了。”
她盯着红鹰,憋着气,一边凉凉说着,一边大踏步准备往外走。
没想,脑袋眩晕,看着地板很是有点错落不平,一个恍惚,左脚嘭的一声踢到了桌角,站立不稳,整过人摇摇晃晃,直直向前趴了下去。
水晶玻璃长桌冰凉的印在胸前,五脏六腑都快要被挤得吐了出来。
竟然就这样莫名的摔了一跤。
真是犯小人黑到底了,安杏心呲牙咧嘴的想要爬起。
没想,才微微抬起脸,便尴尬得恨不得要死去。
她的头,好死不死的,正好摔在了妖艳男的面前。
这就是传说中的拜倒在男人的西装裤下么?
呜呜呜呜!哭死了……
最令人发指的是,妖艳男完全无视她的狼狈样,红唇轻抿,眸子闪过点点寒光,右腿不动声色的抬起,拂过安杏心同学的脸庞,优雅自如的架在了自己的左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