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别的人帮他系过, 什么乱起八糟的。
他……他……
梁髓之手攥着校服衣角,瘦白的指头拧在一起恰好是苏玫瑰系在腰上校服的两个袖子,她也没有松开手, 还在那个节上。
抬眸, 视线刚好跟少年交融,那样悸动轰炸的定时器、微妙奇怪的问话。
“梁髓之,我……”苏玫瑰只觉得嘴唇都干了,这样的氛围, 这样的近的距离,还有她刚才那都是什么问题!!!
手还放在围腰的校服上,隔着自己的衣服。
煎熬的沉默。
“以后……让别人看见……”少女觉得自己要枯竭了, 只是舔了舔唇。
“你这样的。”她说。
梁髓之似乎表情不怎么高兴,垂着眸子:“你也是别人……”
他的声音轻轻的,像个二月天惹人跌了进去。
苏玫瑰即刻又反驳,攥着打了结的校服:“我怎么算别人, 我们俩……”
灰魄色的瞳孔在撞见少年闻言轻慌的表情里缓缓收缩了一下,话转了个样子:“我们俩是同桌,是学习互帮互助的朋友……”
偏了个头嘀咕:“那怎么能一样。”
苏玫瑰转变的话没有给少年太多的压迫感,他不太讨厌面前十六岁的苏玫瑰,只是觉得自己奇怪,在她面前总一直像个被拿捏的omega。
他只攥着校服角, 将自己从她包裹的玫瑰味信息素里抽离出来。声音小小的:“都一样贪着别的心思。”
卫生间的洗手池只有两个人, 加上上课铃声, 苏玫瑰没听清楚。
看着刚才系校服的手空空。
难得没吃到梁髓之的冷眼, 笑这指洗手台上的纸袋:“这个用完了跟我说,下次还帮你买。”
少女好认真,反而让梁髓之脸红了大半, 都不知道会跟苏玫瑰说这些东西,慌乱提起那纸袋要走,憋了气:“下次……下次谁让你买。”
-
回教室,两人逃了一节物理课,那物理老师倒是没什么察觉。
一是梁髓之乖巧omega的形象估计深入人心了,二是苏玫瑰说拉肚子冲得也快一晃眼就给下课没逮到机会。
回位置坐上的时候,大半人活动活动筋骨。
周真心站在讲台上催促着下楼做课间操。
她越喊,这些刷题狂魔们越沉浸自己世界越不理睬,恰好赵骏翔完成了自己手里最后一套题伸个懒腰,手肘超后面线被苏玫瑰手给拍了回去。
“我去,你俩约好的吧……下课了才回来。”赵骏翔除了刷物理题,最大乐趣就是八卦,推推鼻梁上镜框,一脸笑意先看看提着东西回座位的梁髓之。
“提的什么……”
没等他多看两眼被一把推转过回去,苏玫瑰:“下楼做操,别等人家班长扯嗓子一直喊你!”
“做操?”赵骏翔笑着看了两眼苏玫瑰,话题转了。
“你真是高阶alpha吗?骨子里那年轻放荡的不羁呢?”赵骏翔视线瞥了周围:“跟你说吧,一班的潜规则……”
赵骏翔压低了声音:“可以只注重学习。”
“你看看,这个教室的哪个人没点怪癖,大脑认真到一定境界都不会在乎外界了,所以整个班40多人只有几个凭死学均衡每科考上来的,听话的也就那几个了。”
赵骏翔双手一滩:“班长也是因为没人闲着,才是周真心,不然她凭什么的呢~”
少年有骄傲的资本和不喜欢死学自负官架子的人。赵骏翔一说,苏玫瑰才看清,一班确实冷漠很多。
比起喧闹打架得八班了来说人情味淡不少,也并非是孩子们过于功利,而是各自心里的挚爱科目占据了生活的所有,没有兴趣再考虑班级凝集力。
只剩下以周真心为首的几个学生一群上蹿下跳。
这也就是为什么梁髓之的座位被拉到最后一排,涂满涂鸦却无人站出来说一句话的原因。
并非所有人都惧怕他拥有精神病的基因,而是那一群上蹿下跳的小群体受人指示在抵制、侮辱、pua他,让他也觉得自己就是个疯子。
想起少年书包里未解封的牛皮纸袋,精神诊所门口的徘徊,还有呆在卫生间半节课没有人在意的孤独,苏玫瑰只觉得不太公平。
好像世界上所有不好的事都堆积到了他身上。
她不高兴梁髓之这样。
“下楼做操,老师说过没有事情的同学尽快下楼。”周真心那这边笔记本认真勾画名字,视线落到最后一排,攥紧了笔。
她喉头轻微滚动,呼了口气喊道:“梁髓之,你也要下去,今天做操排到你。”
一个周末过去,因为缪苟那件事周真心一直都心虚,连续几晚失眠后。决定劝劝他,在她看来开学前的苏玫瑰宴会、开学后过敏事件都表面,他也没那么喜欢苏玫瑰。
所以她还是有机会。
梁髓之刚坐下,显然因为体力不支脸色过于苍白,安静靠着背椅。
少年没有答话。
周真心拿着笔记本站讲台上,脸色从平和转变为难堪:“最近我们班已经成为了学校考勤人数倒数第一了,为了班主任也该按批次去楼下做操吧……”
梁髓之抬头,另外一个手在桌下捂肚子。
似乎现在才听见讲台上周真心的声音。
苏玫瑰一面看梁髓之一面皱眉瞥讲台上周真心,手里笔越转越快。
见他要起来,一把攥住少年的手腕。
苏玫瑰只是顺手而已,少年的指节却轻轻颤了颤,只听见她说:“别动。”
梁髓之奇怪的安静留下来。
有点听话
赵骏翔撑了个懒腰,喜欢找茬:“班长,班级里这个轮换做操的制度谁定的,你跟我们商量过吗?”
周真心竟然格外淡定,黑色镜框下的眼神闪过狐假虎威的眼神:“当然跟班主任报备过,还有班上同学抽查询问过。”
赵骏翔笑了:“抽查?估计是你那一小片‘好同学’吧。”
周真心一直都觉得这班上的天才们打心眼里瞧不起他们这些老实读书的人,现在赵骏翔这话无疑是加重了周真心幻想的卑微感。
“如果有什么事可以跟班主任提,如果对我的工作看不惯,我可以辞去班长这个职位让给你。”
这是明晃晃给赵骏翔扣上个大帽子。
他耸耸肩急忙说:“别介,我不可不想当班长。”
又放大了声嘀咕:“麻烦死了。”
周真心见将赵骏翔给噎回去,又朝梁髓之催促:“希望大家配合,完成自己的义务,不要给班级再抹黑了。”
周真心这个“再”别有所指,又是看向梁髓之,话里话外又扣了个帽子。
“点到名字的同学请快点下楼,是个正常人应该都能听的懂。”
梁髓之没回应她,梁髓之在羞辱她,一旦某种仰望变成了厌恶,那么心底那些肮脏邪恶的语言都会顷刻倒出。
高松年活动着手腕,听到这句话不太高兴。
正要开口。
“做操只要分批次人数够了就行,对吗?”少女的声音懒懒从最后一排传来,苏玫瑰挑挑眉站起来,直视又轻眯了一下。
高松年回头,以为苏玫瑰又要挑事,没想到她唇角多了点嘲讽。
“班长,我代替梁髓之下去。”
周真心站在讲台上,只能僵硬着点头:“随便你们!”
甩手下楼。
苏玫瑰推推赵骏翔:“借我件校服外套。”
赵骏翔疑惑:“哎,我不上节课才见你穿吗?”
这话问的,怪难回答的。
“不小心弄不见了。&
把校服扯出来的赵骏翔总觉得今天后面氛围不太对,究竟哪不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校服还没借手上,旁边柏雪手一抬!
空中划过一道弧线。
校服稳稳当当丢给苏玫瑰。
“借你。”冷冰冰没点感情,却莫名多了点不想赵骏翔接她校服的嫌疑。
上节课还瞧不起她的放弃机会的柏雪,这节课莫名其妙变得善良了?
她拿着校服胡乱套上,朝靠着椅子的梁髓之伸手:“给我水杯。”
他捂住肚子,唇色苍白得发冷,一时被面前伸过的手弄得迷茫,他一这样看的时候,眼皮就会有点倦,眼尾的弧度会轻轻弯曲……
完全是能激起alpha保护欲的柔弱模样。
苏玫瑰一把薅了自己头发,干脆从梁髓之书包熟门熟路掏出杯子。
“等着。”
一顿小跑下了楼。
……
omega的分化期实在有些久,这不是他第一次经历三段分化,或许这辈子体质更弱、精神更衰竭,导致分化带来的疼痛高于以往所有时刻。
梁髓之趴在座位上,手捂着小腹。
长长的校服裹着身体,窄瘦柔弱的肩膀垂着,一阵接连着一阵疯腹痛实在是出了一身冷汗。
就这样迷迷糊糊伴着外面的课间操口号睡了一会。
等他醒来的时候,手腕松动了一下,明显被压麻了,碎发都沾在额头变得有点黏腻,指节也黏腻,浑身又像从冷水里拖出来一样。
旁边人见他好像有动静。
喊了一声。
“梁髓之……”
他偏了头。
却不是少女的一头金发,高松年坐在她的位置上刷题,放下笔。
“哦,你醒了。”
“喏,让给你带的。”顺手给递了他的水杯。
脸颊离着水杯都冒着热气,暖暖的、只是看着都能缓解一点。
想起给他拿水杯的人,少年唇瓣耸了耸。
“她呢?”
明明是问,却心照不宣不提那个名字。
高松年收了笔,一脸自然:“哦,苏玫瑰啊,在教务处呢喝茶呢~”
前面的赵骏翔听到了,一脸兴奋转头。
“我去,你醒了。”
“我告诉你,苏玫瑰不亏是我认定的老大啊,刚才楼下做操的时候当着全校把周真心打了一顿,可惜我没下楼亲眼看见。”
“为民除害!大快人心!”
作者有话要说: 近期二更都要晚一点,估摸十二点。
工作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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