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靠着他, 抬起了头。
伸手捏了捏少年的粉色的耳廓,轻声笑:“梁髓之,你乖一点, 乖一点我什么都给你, 什么都愿意为你做。”
这话从苏玫瑰嘴里说出来,
比起誓言还要致命。
他的心原本就是软的,这下彻底毫无保留的摊成了泥,只是避开alpha的本能侵略性的呼吸, 抿抿唇声音细微到几乎不辨:“可你不会标记我。”
这句话越过十六岁的苏玫瑰径直通往了未来,他有点不高兴。
苏玫瑰眯了眯眼睛,捧着少年光滑白皙的小脸:“说什么……”
她脸上浮着酒色, 干脆没力气倒在少年肩上:“你乖乖的,等你长大了我就娶你,我娶你啊……”
一个酒鬼的话。
才不会当真。
梁髓之敛了敛眸子,因为苏玫瑰彻底将身体靠着他, 朝口跌了两步。
少年轻轻抱怨着:“把你丢出去才对。”
口是心非,
还是将人给带回房间。
苏玫瑰靠着枕头眼尾泛着红,一面靠着一面难受嘀咕,少年平复了下呼吸确实很累了,omega能将她搬进来体力就透支大半,这熏人的酒味他皱了皱眉, 脾气真的娇了很多。
“不推开你, 我才是有病。”少年垂眸低语。
他要起来, 校服外套却被苏玫瑰给抓住。
她手上拉了拉!
没站稳给跌了下来, 少女手一横只干脆蜷在他腰上,一收拢。
竟然将人给拉近了。
苏玫瑰不舒服“昂”了声,却闭着眼难受。
梁髓之以为她又要说什么, 睁着眼看。
很安静,整个屋子都安静的不像话,依稀能听见院子里老黄狗喝羊奶舔食的声音还有外面路过人争吵声,太过烟火气息重容易让人心里安宁。
以为她无话可说,没想到她又突然开口:“我有爹生没爹养……”
苏玫瑰睁眼,眼皮褶皱的地方慵懒搭着,可她眼尾是泛着红的,眼底还有血丝像难过了一场。
她就这样看着他,这些话只想跟他说。
梁髓之的心扎了一下,有点疼。
他只听到她这句话就有点疼。
她以前是不会难过的,也没跟他说过这些。
“他们都这么说……”
苏玫瑰勉强咧了下嘴角,很难看,比哭还难看可她是alpha本性是不容软弱的。
少年垂着眼睫,眸子收拢了一下。
安静了。
他却靠近了一点。
他主动的。
两个人靠得太近像要从对方获得一点点的温暖、一点点的安慰、一点点的存在感。
两人鼻尖都要碰到一起。
但只是温暖,只是想得到一点点的光。
“梁髓之,还疼吗?”
她好像有点清醒又不太清醒,眯了眯眼尾带了点酒气:“我的信息素贴上了,你还疼吗?”
他摇摇头眼神避开,却很单纯。
“不太疼。”声线也轻飘飘。
她放在他腰上的指节动了动,一下伸手给勾了过来。
只是抱着。
下颚靠在他肩上。
他先是有点僵硬、然后变得急了,慌乱叫了两声:“苏玫瑰………苏玫瑰……”想推却推不动,手都软化了、没力气了。
完完全全变得柔弱、变成了雌伏的omega。
她抱着自己是用力的,耗尽了许多力气,重重得将他揉碎了。
“梁髓之……”
她一开口,他就没法再说话了。
声音混着鼻音落在耳垂,热气也是。
他却纯情的真的像个十六的少年,只是含糊着答应了一声:“嗯……”,他不知道她要做什么,缩在这个拥抱里像个胆怯的刺猬。
时间过去很久、很久,以为苏玫瑰睡着了。
她突然开口。
“快点长大吧。”
“长大了就跟你结婚……”
下颚蹭了蹭,声音低哑。
“是世上最亲近的人。”
-
顶楼酒店的金碧辉煌,大理石的地板上塌过青年柔软的脚,他端了一杯红酒从池边伸了一下,反被一只瘦长的手给抓了下来。
“扑通!”
掉了下去,又仰面从水里伸了出来。
青年抚了抚自己深棕色的短发,轻声抱怨了一句:“您很过分……”
镜面露出了钟钰的脸,几份俏皮几份可爱几份beta的难得的味道,跟在苏家那张胆怯的脸完全不是一个人,他撇了撇嘴。
顺着水浮了过去,手里端着高脚杯,红酒在等下神秘韵味。
“梅先生,您可真是薄情。”
不过他不敢靠太近,钟钰只是颗可有而无的棋子而已,如果不是为了弟弟高额的学费,他更愿意在大学里跟一位漂亮的女孩谈恋爱,也不愿意顺从着撅着屁股给苏珺玩弄。
梅屿闵不耐烦接过了他手里的红酒,仰头喝了两口:“让你找苏珺手里地皮的股份占比,做的怎么样了?”
钟钰修长的腿划过水面,朝岸边去靠着扶手眨眨眼:“您今天看见了,苏家乱成了一锅粥呢~”
“梅先生,你想我得到苏珺的信任也确实很难,怎么说的……”
钟钰靠着扶手仰头想了想,水从下颚线一路朝下划:“苏珺是个冷血的女人,她的眼里利益最大,轻而易举信任我可不是我跟她上几次床就乐意的。”
梅屿闵端着酒,眉间冷:“所以呢?不然我找你干什么。”
钟钰讨笑:“先生,我的意思是要慢慢来,我好像发现了李立最近在弄小动作,等他先助我一臂之力……”
钟钰顿了顿,站了起来:“但我觉得可能会伤害到您的侄女,所以。”
梅屿闵丹凤眼掠过冷笑,伸手一把扯过青年的脚踝!
在他尖叫声中拉了过来!
声音阴郁:“别告诉我,你母亲和女儿都想爬上床。”
这是警告,钟钰颤抖着很清楚。
他确实被苏玫瑰几次解围有好感,他也做出过试探。虽然知道不可能,但被梅屿闵戳破只能缩着脖子承受:“我……我不敢的,梅先生。”
梅屿闵冷哼着推开钟钰:“该怎么做你知道,我不需要你做出多余的举动,别忘了你那个要去参加竞赛的好弟弟。”
梅屿闵一把推开钟钰,青年浑身湿糟糟的抵着泳池边:“我听说……”
钟钰的迟疑引起的梅屿闵的注意。
他站稳了接着道:“我偶然听见李立打电话说,苏玫瑰在学校认识了一个omega,像是被勾了魂一样,李立想用这个当做把柄在苏珺面前将苏玫瑰赶出家门。”
梅屿闵眼尾一敛,厉然望了过来。
表情晦暗不明。
“我不喜欢听说,我喜欢听到事实。”
钟钰不敢在开口,只垂着头乖巧:“是。”
这件事他回去还得再侦查一下。
梅屿闵端着酒杯一口饮尽,冷笑了两声:“哥哥,死了才真是什么都没了,看看你这不要命生下的孩子被欺负成什么模样……”
-
苏玫瑰醒来的时候,头疼欲裂。
她酒量不怎么好,梅屿闵让她多喝了几杯大脑就一片空白,本能的朝温暖的地方钻,晃晃悠悠才发现自己躺的地方熟悉又陌生。
她睡得倒是挺安宁的,揉了揉眉心。
昨晚的事想起大半,双脚一着地又想起大半。
门“咯吱”被推开,仰头就被丢了件校服盖着头,被校服蒙着只听见少年的声音:“吃早餐。”
隔着校服,她都能想到梁髓之有多气急败坏或害羞,本来就经不起逗,昨天还被她抱了一晚上估计像个河豚都要气炸了。
该怎么给她这咬人的小兔子顺毛很难。
就着院子里的水洗漱一下,墙头哼着小曲尿尿的隔壁男人一个晃睁大眼!!
笑起来:“看来小梁可真是喜欢你,都给让回家了……”
一双黑咕噜眼睛上下打量:“啧啧,刚分化完的alpha,大可真是大哟~”
苏玫瑰攥着手里杯子头回被盯着乱七八糟调笑,反手就朝墙那头丢了个杯子:“我去你大爷!”
头回脸红到耳根,往往是越没什么越无所谓,越有点什么越炸毛。
走到屋子里,厨房也就跟着桌子一个空间,抬头就能看见omega少年站在灶台前的背影,上次的围裙依旧绕了一圈系在腰上,细腰的轮廓被蜷了出来。
苏玫瑰知道,正常的家庭就该是这样的。
omega在厨房的背影总会让一些从未感受的温暖进入人心。
昨晚窒息的生活环境每每一到梁髓之这,就烟消云散,她是真的稀罕他,是真的在乎他。
梁髓之端了两碗白粥。
“只有这个。”
没被顺毛的小白兔,果然还是被昨晚抱着不舒服露了眼色。
苏玫瑰很给面子,端着粥就干翻。
喝得心满意足,抬手要放厨房,站起来经过少年又给停住了。
俯身摸摸浅乌色柔软的发顶。
“梁髓之,真的很好喝。”
“什么……”
少年拿着勺子,抬眸一片迷茫,一瞬间单纯的不像话。
苏玫瑰又摸了摸,一本正经:“哄哄你,摸摸毛,不生气了。”alpha学个宠溺也学不像,有种小孩穿大人衣服的既视感。
想起刚才在厨房听见院子里那两人的话,少年耳后红了大半。
梁髓之唇瓣抿着勺子一半,视线飘离:“才没生气,幼稚。”
苏玫瑰看着他。
觉得又娇气又可爱,还喜欢装个老气横秋的模样。
这个少年,是她最后的港湾,
这个少年,是她自私想藏起来的。
梁髓之他……
她心里重重呼了一口气,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梁髓之……”
“我们快点长大吧。”
长大就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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