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女生 完本 排行 书单 专题 原创专区
汀兰水榭 > 游戏 > 我哥哥超凶 > 第24章 第 24 章

我哥哥超凶 第24章 第 24 章

作者:槡茴 分类:游戏 更新时间:2021-08-15 02:58:23

美知不清楚现在的情况, 她也不知道在这个世界里,红瞳红唇的鬼女里陶能将死人的灵骨制作成陶偶,召回生前的灵魂, 重新回到这个世上。

虽然她已经转世,按道理是不能被召回灵魂的, 但美知的那副躯壳也只是系统捏的, 人魂不稳,这才让里陶有了可乘之机。

但所谓的复活也只是用死人灵骨捏出一模一样的身体,一个听遣命令的陶土躯壳,虽有灵魂支撑着但依旧脆弱得很。

美知手握着一根绿枝站立在里陶面前, 垂落着的长发遮盖住暴露出来的身躯, 鬼女里陶手握巫女镰刀露出四颗尖牙, 尖着嗓子对她发布命令:“我里陶将你复活, 从现在起, 八贺美知从此只听从人见承平一个人的差遣!”

好像是一种契约,作为只是普通人的美知的脑子里却深深记住了这句话,同时她转动着脑袋望向站在一旁的男人, 眼神放空, 瞳孔转动移到年轻男人脸上的时候,才真的确定刚刚她没有听错。

不是人见伊春,而是人见承平。

在看到他后, 美知忍不住感叹这才过了多久, 人间承平都已经这么长这么大了。

能说不愧是父子吗?长到如此高度的时候,竟然和人见伊春八分相似,如果不是面容年轻一些, 在看到她时错愕又惊喜的复杂表情和人见伊春截然不同, 她大概也会认错, 误以为面前这个人是人见伊春。

他是人见承平,长大后的人见承平。

之前还不到她肩膀高的小少年如今也成长至这般高大的存在,需要美知仰视才能看清他脸上生动的表情,对比于人见伊春,人见承平过于稚嫩还不太会掩盖自己的情绪,但美知并不喜欢深不可测的男人,那种需要她去揣摩才能得到一丝喘-息的机会,她不喜欢,非常不喜欢。

类似于鬼蜘蛛,她可以直接从他那里得到他想要的需求和东西,比如拉下脸不说话意思就是需要她去哄,高兴大笑的时候她就陪着他高兴,那是一个非常好懂的人,所以她能感受到鬼蜘蛛对她的好,会冲到城主府里救她,差点丢了性命。

虽然她还搞不清楚现在的情况,但是至少,和少年时有过接触的美知对人见承平放心很多,还好是他,还好不是人见伊春,不然——

她不知道自己会有什么反应。

系统似乎在装死,或许是心虚,经过这些时间的接触,她也能感知到所谓的系统在遇到意外的时候总是格外沉默,她也不催促系统的解释了,首先思考着如何解决面前的事情。

承平的年纪看上去也不大,或许才二十岁,那算一算这个世界也才过了十几年的样子。

当初她是死了的,系统说过鬼蜘蛛留住了性命,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他。

在她思考之际,男人在和鬼女里陶交换了四魂之玉下落后,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披在了她的身上,布料和皮肤的接触让美知回神,她动作缓慢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才发现自己什么也没穿,但作为陶土制作的人偶不会有这样的情绪反应,尽管她已经羞赧的不行,但在人见承平的眼里,美知就像是一具能够动的人偶,但这已经能够满足他最初的愿望了。

他一直在期待着还能再与美知见一面。

现在,他做到了。

像是对待一件易碎品,承平用衣服将她全身裹得严丝合缝,他很自然地在美知面前弯下腰,小心翼翼地托住她的腿弯,另一只手揽住了她的腰轻而易举地将美知抱了起来。

露在外面的脚白的耀眼,因为站在陶土里她的脚沾上了一点泥土的污渍,但谁也没注意到这点。人见承平说话的嗓音都有些沙哑,他难掩局促地俯下身靠近美知的脸,看着秀挺的鼻子和樱色的唇瓣,红着耳尖低声对她说:“美知,再忍耐一会。”

从前称呼的夫人转变成了美知,她无力地靠在人见承平的怀里,一副极其依赖他的模样。

耳朵贴在他心脏的位置,那里跳得很快,像初生的鸟儿那样生机勃勃。

美知不知道人见承平为什么要用这种方法来复活她,但在那个鬼女的命令下,她似乎……对人见承平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心感。

只要看到他,美知才能安心一些,这种感觉不受她控制,但她也说不出来的奇怪和难受。

但又因为在美知的记忆里承平是一个乖顺可爱的小孩,里陶对她说的那句‘听从人见承平的差遣’被她压了下去,不太想去相信那是承平的意思。

况且,她也没有什么能力能够让人见承平差遣的地方。

时过境迁,十几年的时间足以改变很多,但对于美知来说也不过是一个月前的事情,那个时候承平还是一个喜欢缩在她怀里讲故事的孩子,对她极其依赖最后也放她走了,好在她这副躯壳并不会暴露出她的任何情绪,这一点也让美知放下心来。

这座城主府并不是美知记忆里的那一座,对于抱着美知路过的人见承平,路过的仆人停下脚步低下头不敢看,人见承平像是知晓她的心理活动神态放松地主动给她介绍:“这是我的府邸,美知……都是按照你喜欢的,树下有秋千……”

他话音刚落,人见承平停下脚步抱着她站在树下,周围的侍女一手举着一盏灯,将树下制作精美的秋千照耀地格外清楚,美知察觉到什么偏头看过去,那是比在人见伊春的城主府里还要宽的秋千,足够两个成年人坐在那里一起荡。

看到美知真的看过去后,青年露出了小孩子般得意的笑容,“呐,美知也很喜欢吧,”他迫不及待地带她坐了上去,却不将她放在秋千的另一头,仍然是抱着她,似乎害怕这又是一个蝴蝶飞走的梦境,他只是抱着她轻轻晃了两下,好似完成什么童年梦想一样,“……果然秋千还是要两个人坐才有趣。”

“当时,”他自顾自地说话,似乎对美知是否能听见没有太多的期待,“你就坐在秋千上,我第一次看到你,还以为是我的母亲来接我了。”

美知想要说话,她努力地张开嘴想要说什么,喉咙空荡荡的无法发出声音,只好作罢,任由他将自己重新抱好绕过一大丛色彩缤纷的绣球花园走进卧室。

那是美知迄今为止见过最大范围的绣球花,或者说在这座府邸里,几乎可见的每一处都种满了绣球花,这让美知想起当年她钻到绣球花丛里给承平染指甲的往事,而承平也发现她眺望那些绣球花的目光,改变抱着她的姿势让美知更好的欣赏。

他轻轻开口:“美知,我还想让你给我染一次指甲。”

然而,他没能得到美知的回应,里陶告诉过他这样制作的陶偶终究和人不一样,因此,即使美知没有任何反应他也可以接受,只要她还在自己身边,即使是一副美知模样的空壳,那他也很满足了。

侍女准备了衣服站在一旁,低声道:“主公。”

人见承平将美知抱在榻上,枕头和被子当做垫子让她靠着,侍女想要上前给她换衣服,却遭到青年的阻止,他冷淡开口吩咐道:“打一盆水来。”

侍女不明所以低头应了,将衣服搁在一旁,出去打了一盆水进来。

美知的视线落在给她擦脚的承平身上,他给美知的印象还停留在少年时期,宽厚的背给与美知一种岁月的荒唐,但他一转头,面对着美知的时候又还是小时候那般纯真神态,好像下一秒就会张开手臂钻到她怀里亲昵地喊着夫人一样。

如今他年纪不同,开始直呼她的名字,或许是知道她之前的身份不过是人见伊春的妾氏,不足以和他记忆里的母亲相比。

“美知,”他在离开房间让侍女替她更衣时依依不舍地站在那不动,似乎对于美知能够回来这件事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只有看着才能增加真实性,他低声问道,“你不会再走了吧?”

美知无法回答他,躺在那努力朝他抿嘴笑了一下。

那个笑容一晃而过,人见承平没看清,他脸色苍白地地往美知的方向巡视着,然而美知依旧像一具人偶,躺在那眼神空洞地望着他。

就好像一场梦。

陶偶不需要睡觉,但是美知的灵魂扛不住,她闭上眼睡了过去。而在她刚入睡不久,那扇门从外被人拉开,青年解下发带,海藻般的长发垂在身后,人见承平穿着寝衣抱着枕头走了进来。

人见承平落寞的眼神在看到美知柔美的睡颜后又活跃了起来,是啊,他的夫人回来了,现在就躺在那里,他阖好门,抬脚朝着美知走去。

他不像小时候那样需要被子保暖,但望着沉睡的美知躺在那并不大的榻上,人见承平不满地皱起眉,太小了。

小时候还能两个人抱在一起盖一床被子,但是现在,他远比美知要高大许多,那张床给他一个人似乎都有些不太够。但是他又不想将睡着的美知唤醒,让侍女给他们换上更大的床。

那样就太麻烦了,也会吵醒她。

想到这里,他干脆将枕头放在挨着美知枕头的地方,高大的身躯躺在地上,他侧躺着凝视着美知的光滑的侧脸,眼睛眨也不眨的,小声喊了一句:“夫人。”

没有人回应他,但是仅仅是注视着美知的侧脸,他好像就已经满足了,像小时候蜷缩着身体闭上了眼睛。

美知醒得很早,她睁开眼的时候耳边传来陌生的呼吸,稍稍偏头看去,俊美青年似乎是很冷蜷缩在她一旁,被褥成了他们之间的分界线,承平什么也没盖,就连被角也不曾触碰。

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毫无意外触动了美知的心,她慢慢坐起来,将自己身上的被子动作缓慢地拉着被角挪了过去,覆盖在人见承平的身上。

即使她睡过一晚了,那被子依旧是冰冷的,她现在不是人,躯壳都是冰冷的,再怎么也捂不热。

她刚给他盖到一半,机警的男人已经睁开了眼,冷漠的视线只停留了半秒,在他看清那是美知后眼神转暖,仿佛刚刚看到的那一个阴鸷如人见伊春的男人不过是幻觉,美知歪着脑袋看他,承平却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耳尖。

“我睡不着,美知。”

在第一次和陶偶美知说过话后,他好像没有隔阂,什么也和她说,用着孩童时代的神情凝视着她,带着点撒娇的意味:“我怀念你给我讲故事的时候。”

说完,他抱着枕头坐了起来,意味明显地期待望着美知。

美知也有些无奈地回望过去,她就算想给他讲也没办法,她无法发声。

等待的时间只有几秒,但在两人沉默的对视中便显得格外的漫长。

他率先放弃地垂下眼,似乎胡不再期待更多的东西,却不料美知抬手在他脑袋上轻轻地拍了怕以作安慰。

人见承平似乎被她这个主动的安抚惊愕到了,他没有动弹,嘴唇抿紧,睫毛不安地颤抖着,眼睛却盯着美知的方向许久,原本以为得不到回应的人见承平被这惊喜打得措手不及,他都不知道自己的手脚该往哪里放,毛毛躁躁地被美知拉住了袖口。

他目光闪烁地安静下来,反手抓住美知的手,害怕惊扰到蝴蝶飞走一样轻轻喊了她一声:“美……知?”

美知点了点头,她张开嘴无声地纠正他的错误——夫人。

她不习惯原本一个小孩子突然长到这么大还直呼她的名字,但实在拿不出别的称呼了,只好用上之前习惯的称呼,她重复了一遍,将手指点在他的嘴角,告诉他要喊夫人。

向来听她话的人见承平却在这个地方倔强地不肯答应,他垂下脖颈,露出青年优美的肩颈线条,固执地喊她:“美知。”

说完还抓住她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脑袋上,像受了委屈的孩子,沉默着等待她的安抚。

他的父亲亲手杀死了她,夫人这个名号就应该在那个时候终止。

美知倒也不纠结在这个名字上面,她转过身抬起双手将他搂在了自己的怀里,人见承平顺势倒在她的膝盖上,他的头发在掌下格外的柔顺,美知就像是抚平竖起浑身尖刺的刺猬,但他现在已经远比他大上许多,即使她想将整个人搂住也没办法,只能搭在他的背脊上,像以前那般温柔地拍一拍。

青年就这样倒在她怀里,依赖的侧着脸注视她,感叹了一句:“……你还是以前的样子。”

她的皮肤冰凉,似乎在无声地告诉接触着美知的承平她早已经死过一次的事实,想到这里,将她重新召回的人见承平顿时心虚害怕了起来。

“美知,我可以给你所有你想要的,”他试图强调自己现在拥有保护她的能力,光言语也不够,他将美知其中一只手拢在他炽热的掌心里,试图焐热来,但这其实也是无济于事的,带着这些年的思念,他大着胆子问,“……所以,你愿意和我一起生活吗?”

美知是被强行召唤回来的,她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沉默着收回了安抚他的手,食指点在他的眉心。

不过,有时候沉默就算是一种回答。

承平的心在一点点沉下去,他将点在他眉心的手也拢在掌心里,好像从前不愿意让蝴蝶从他手里逃脱一样,似乎这样就能满足自己的心愿,尽管那只蝴蝶在他掌心里拼命地挣扎着想要逃离。

至今,他还能回忆起蝴蝶在掌心里振翅的感受,而被他牢牢控制住的蝴蝶,一直处于闷热缺氧的掌心里最后也死去了。

美知没有动弹,似乎是默认了他的动作。

但人见承平却很快地松开手,松开了美知,眼里晃过惊惶,他似乎也害怕美知像蝴蝶一样死去,撑起手臂,他起身离开了美知的怀抱。

美知就这样静静看着他,在他无助地注视下无声地喊他名字——承平。

承平——

青年站起身体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美知差点以为站在她面前的是人见伊春,那气势如出一辙,很难不让人看岔。

“我不会让你走的。”他低沉地丢下这句话,大步走了出去。

美知揉了揉手臂,虽然这副躯壳不会感到疼痛,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在她呼叫系统n次后,它才姗姗来迟解释她被召唤来的原因。

【系统暂时没有凭空销毁尸体的功能。】

所以她以后可能还有后顾之忧,美知想要骂它两句,最后又忍住了。

【只要宿主销毁这具身体,灵魂不可附着,即可返回。】

至于如何销毁,系统却冷酷地没有告诉她,但好心地给她解除了里陶给她下达的命令。

行叭,她自己来。

毕竟她还有任务要做,两面宿傩那里还在等她呢。

美知试图摔跤看看能不能毁掉这副陶土躯壳,但周围都是平地,她摔下去根本没有半点损伤的情况,于是她猜测着可能还是不够高。

她避开了侍女,扶着秋千慢慢地站了上去,闻着草木清香,美知拉住了绳索开始在秋千上荡起来。

从刚开始轻微的晃动到最后秋千荡到和一米多高的位置,她的衣裙如花朵般绚烂展开,侍女给她束起的长发也随着动作逐渐散落,额前的齐刘海被吹散,露出光洁的额头,她面无表情的漂亮面孔让这副场景看上去就让人说不出的美丽,但又透着古怪。

美知甚至能够在晃到秋千最高点的时候眺望到府邸外的场景,而这时有侍女欣赏着橙黄月亮的美景时,意外发现在一道绚丽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线范围内,那样的服饰和面容在这府邸里除了突然出现的美知别无他想。

侍女惊慌地跑过去,但是还没来得及就在路上碰到正往美知方向走去的人见承平。

对于外人,人见承平的神情尤为冷淡,他身上的气势不比人见伊春要少,因此看到侍女急匆匆地在走廊上跑时他喊住了她。

男人眼神阴郁:“跑什么?”

侍女惊悚地往美知的方向眺望,顿时有些结巴:“夫人,夫人她——”

在这座府里,他们都默认突然出现的美知是人见承平的夫人,毕竟她拥有惊心动魄的美丽,更何况人见承平是众所周知对这位少女与众不同的贴心,没有人怀疑这一点,但是如果这位夫人出事的话……

侍女不敢想象自己是否会因为照顾不周而被波及。

人见承平意识到什么,他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来不及思考,直接推开挡在路中间的侍女跑过去,那是他从未有过的奔跑速度,他想要跑得再快一些,就连增加他阻力的风也成了他记恨的对象,他不知道美知出了什么事,但是他不能再让夫人出事了。

他的夫人,那样温柔的一个人……

当初他就不应该放她走的。

眼前的视线有些模糊,他来不及擦拭,刚跑到院子里,看到那架荡到半空的秋千呼吸都停止了。

美知觉得差不多了,在人见承平的目光下松开了双手,没有发出任何尖叫,悄无声息地像一片早已失去生命的树叶坠落,宽大的衣袖吹至上方,还有脸颊旁的头发一齐遮住了美知的视线,她没看到当初喜欢在她怀里撒娇的少年朝她坠落的方向冲过来,张开双臂,双目赤红,神情说不上的绝望。

意料之外没有任何疼痛,她甚至都没有感受到接触草地时的坚硬。原本美知还是有些害怕的,她紧闭着双眼不敢看,最后却被人见承平抱了个满怀,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等到美知睁开眼才发现她竟然被人见承平给抱住了。

虽然高度只有一米多,但她下坠的速度并不慢,人见承平似乎感受不到手臂传来的剧痛,他死死盯着美知错愕的脸,低哑地笑了一声,似乎察觉不到她的目的一般用寻常的语气提醒着她:“小心一点。”

没有预想中的责怪和指责,美知一动不敢动地任由他抱着,因为承平对自己的包容性太大了,美知都不好说出让他伤心的话,她抿了抿唇,声音好像恢复了一点点。

“承平……”

他能听见一丁点轻微的呼唤,但也只有一点点,但也足够让人见承平开心了。

美知扶着他的肩膀从他身上跳了下来,她的视线停留在承平的手臂上,但是他好似没事人一样收回了手,微红的眼眶也好像只是她的错觉。

“陪我一起吃饭吧,美知。”

没有说任何有关于她做的这件事的话,他提都没提,但就是因为这样,美知无法安心赴死,回到两面宿傩的身边。

两天时间一过,美知的声音恢复完全,她走路的姿势也正常了,好像真的完全复活了一样,但是她什么都不用吃,身上也是冰凉的,只有真正接触了发知道她终究不是人类了。

人见承平的胳膊受了伤,原因是为了救他那位美丽的夫人。这一件事传了出去成了热度不小的美谈,儿子出了事,自然也传到了人见伊春的耳朵里。

虽然过去了十几年,但是岁月似乎没有在人见伊春的脸上留下任何的痕迹。他先去了后山处安葬美知的地方看望了她一回,照常抚摸着墓碑上他亲手刻的字,石碑上的字迹在这十几年的时间里被磨平了字迹,远看都有些看不太清了。

“美知,你还记得承平吗?”

男人独自站在墓碑前自顾自地说着话,一阵风卷来缱绻地绕着他的发丝,好像是美知在回答他一样。

“我带你去看看他吧。”

说完这句话,他弯下腰时看了一眼身后的墓,本是一瞥而过,却意外发现有一块地方的土竟然被翻新过,好像被谁动过一样。

纠结了两天,美知决定还是在这里多留一阵子,再做打算。

系统似乎从不干扰她做任何决定,这次也是,也不知道说它是体贴还是不关心。

人见承平伤到了胳膊,稍微朝着美知撒娇地眨眨眼说要染指甲,美知自然是答应了。不过这样一件小事而已,又不是多为难的事。

自从上次她毁灭自己失败后,对于人见承平时不时提出的要求总是宽容了许多。而他也是看出了这一点,想要和美知亲近一些的**也就更为强烈。

主动提出想要和她睡一间房,听她像往常一样给他讲故事,即使是这样的要求,在其他女子都认为是极其卑劣的做法,美知却并不觉得奇怪,在她心里,承平依旧不过是一个需要关注的孩子。

直到这次,她将花瓣贴在他的指甲上,发现那花瓣竟然比他的指甲盖还要小的时候才真的发现他长大了,美知认真地挑选了颜色不太绚丽的花瓣,至少看起来涂在男人指甲上不太奇怪。

她突然想到两面宿傩紫色的指甲,那样奇怪的颜色也就两面宿傩能吼得住了。

说到两面宿傩,美知稍稍出神想了一会,她就算昏迷估计也不会引起他任何反应吧。

而这时,美知给承平染好了指甲等待干掉时,侍女敲了敲门,承平头也不回:“什么事?”

新来的侍女发现了除主公外更令人害怕的人,她颤抖着声音回答:“主公,人见城主前来拜访。”

美知握住的手指颤了一下,但很快就被他掩去了。

她看着人见承平轻柔地推开她的手,扶着矮桌站了起来。

“我去去就回,”他话里掩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怯意,但在美知面前努力保持镇定,难看地朝她笑了一下,“美知,你不要出来。”

他似乎对美知会害怕人见伊春这件事坚信不疑,在离开房间之前,他将美知的沉默归咎于对人见伊春的复杂情感,而身为人见伊春儿子的他,或许在美知心里估计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印象。

所有的事情,都是人见伊春的错。

而等到他走到待客的厅堂时,人见伊春已经背对着他在他喝茶,等到他走到父亲面前,还似当年的人见伊春掀起眼皮,微微一瞥,好似平静的一眼,动作迅速地掐住了他的脖子,眼神冷如冰山,不是父子,反倒是像极了仇人。

手下的力道下了狠劲,人见伊春呼吸不稳地质问:“你把她的骨灰拿到哪里去了?”

因缺乏氧气而憋红脸的人见承平一句话也不说,狠狠瞪了回去,他想要掰开掐住他脖子的手,而就是这样一抬手,那染好的指甲在人见伊春苍白的手背上就尤为明显,完全地暴露在了人见伊春的面前。

年长的男人立马注意到了他不一样的地方,而只要和美知搭边的事情人见伊春就像是随时能燃起的大火,理智的那根线瞬间断裂,眼底划过惊疑,手下的力气也愈发重了。

美知不知道厅堂里两父子到底在说些什么,她在房间里无聊地给自己染上了指甲,浅浅的蓝色格外衬她的皮肤,她趴在矮桌上等了一会儿,也不知道人见承平被拖着在做什么,半天也没回来。

人见伊春经历的事情比人见承平要多得多,即使他不说,人见伊春也能从儿子的表情变化里发现一些端倪。

即使是独子,人见伊春依旧不见得对他有多放水。直到人见承平试图掐上父亲的脖子,他才无趣地松开手,手背上赫然是人见承平使劲掰过的痕迹,不过他丝毫没放在心上,既然不能从他嘴里得到他想要的结果,那就自己去找。

年长者脸色依旧平静,但身为儿子的人见承平依稀能感受到他的父亲平静之下的暴虐,就像雪山崩塌之前也是死一般的寂静,这些都是假象,他看得出他这位生性凉薄的父亲很生气。

这是他第二次看到他如此生气,而第一次则是他浑身血迹将毫无声息地美知抱回来的时候。

人见承平永远记得那根插在美知胸膛的箭上带着城主府特有的标志,而那一支上的标记是独属于人见伊春的,不用说,他也能猜到那是是谁杀了她。

是他的父亲,杀掉了试图逃跑的夫人。

慢慢恢复脸色的人见承平讥笑着,他其实很期待被发现的这一幕,他做梦都想要看到人见伊春崩溃的样子:“是我拿的,又如何?”

两个面容相似的人凑在一块,除了能通过气质区分,简直一模一样。

然而,人见伊春没有太大的神情变动,但这也算是人见承平心目中冷血的父亲形象,他凑过去暗哑着嗓子笑起来:“你怎么有脸在她死后也霸占着她?”

然而人见伊春只是轻轻地从和自己相似的脸上划过,好像格外的轻蔑,连多看一眼都不愿。而他没有再多打招呼,直接转身走进了人见承平的内院,而且目的明确,直接朝着美知住的那个房间方向走去。

至于为什么精准,在看到那树下的秋千和院子里一丛又一丛的绣球花后,他竟生出一种或许美知会住在这里的荒诞感。

人见承平没能料到父亲会做出如此出乎意料的事情,他朝着周围的侍女打眼色试图拖延人见伊春去那的时间,而他自己身上早已生出涔涔冷汗,心跳的速度比以往还要快上许多。

千万不能被他发现……

夫人…,不,应该是美知,绝对不能被他发现!

就是因为他是人见伊春的儿子,体内流着相同的血脉,他才清楚地知道人见伊春想要什么,他如果碰到美知会做什么,这些事情,他都能猜想到。

就像他一样,恨不得将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捧在美知面前,包括自己拥有的财富,而唯一的**,就是将美知占为己有,将她困在自己建造的牢笼之中,成为他们唯一能够慰藉的存在。

就像再凶猛的野兽,为了那朵脆弱但又美丽的花朵,也会忍耐住暴虐的性子小心翼翼地凑过去闻花香,他们之所以会被驯服,也是因为那朵花经不起折腾,随便打个喷嚏都能让其香消玉殒。

就是因为知道,所以……人见伊春绝对不可以看到美知,否则会出现他无法控制的场面。

上前阻拦着的侍女更增加了人见伊春对人见承平的怀疑,勋贵的礼仪在他这里就是个虚设,将人一把推开,等到最后围上来的人太多,眼尾像是涂抹了胭脂的男人烦躁地抽出了长刀,仅仅是在人群里挥舞了两次,前面的路就空旷了起来。

没有人不怕死,即使这是主公的命令。

人见伊春为他们的怕死的举动不屑地嗤笑一声,他手握长刀走近那树下的秋千,他用长刀挑起秋千上的绳索,试图找出什么存留下来的痕迹,但那秋千上能残留什么东西下来呢?人见伊春收回长刀,身姿挺拔地站在树下,他将目光放在了那扇拉紧的纸门上,脚下的步伐一下子就慢了起来。

这里的生活气息就像是专门为谁打造的,那一丛丛的绣球花在风中微微晃荡着,而这些显而易见的装饰似乎只为了那一个人,不用说都知道是谁。虽然知道人见承平非常看重美知,但人见伊春从未踏足过这里,当他看到这里的布置后竟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他竟能做到这种地步。

人见伊春收回看向花的目光,神色慎重且严肃地抬脚往房屋走去。

那样染指甲的方法只有美知才会,人见伊春许久没有如此失态过了,他抿了抿唇,只要想到那房屋里坐着的人是谁,顿时就口干舌燥了起来。

人见承平一直在阻拦他靠近这里,如果没有猫腻的话,那他根本没必要如此紧张……但转念一想,美知死了已经有十几年,但这个世界的妖怪并不少,他大胆猜想着美知复活的可能性,虽然几率不大,但是绝对不是零。

就连众所周知的四魂之玉,不也被那些妖怪觊觎着能实现他们强大起来的愿望吗?

这样一想,心底的希冀便多了一分。

离那扇门越近,人见伊春就越难以呼吸,他害怕自己心中升腾起的希望变成失望,但更害怕……会有一个活生生的美知出现在他面前。

是他一箭射死了美知,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也是人见承平怨恨他的源头,这是他可以接受的后果,但……如果美知真的出现的话,那他又能如何做呢?

只要想到那个场景,想到美知怨恨他的眼神,他就难受地脚都迈不动了。

难不成,他要把人抢回去……吗?

人见伊春站在门前为自己荒诞的想法感到好笑,转念一想他又不是没抢过……如果真的是美知复活的话,他再抢一次又如何?

就算美知恨他又如何?他这样连强盗都不如的人,并不缺任何人的厌恶和怨恨,就连他自己的亲生儿子,不也一直怨恨着他吗?

虽然心里是这样想,当他真的站在那门前时,抬起的手却迟疑了,颤抖着呼吸了一口气,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了门上,在人见承平赶来后失态地阻止呼喊后,毅然决然地缓慢地拉开了门。

一阵风随着他拉门的动作钻了进去,人见承平的心跳都要停止了,他拼命地冲上前去想要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然而,人见伊春更为用力的拉开了门,另一只手则是抵住了门框上,双臂一同发力,呼吸急促地跨步走了进去。

那个矮桌上放着一堆用过的花瓣,呈现被人用力挤压过的恹态,揉得碎碎的,在桌上留下汁水的痕迹。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