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暖的确几天没好好吃过东西了,但她一直担心着甜甜的病情,哪里还有什么胃口。
她木然的看着他手中的食盒,却迟迟的没有伸手去接。
他的记性真好啊,三年了,还是将她的喜好记得一清二楚。
可是,那些曾有过的伤害,他却忘得一干二净了。
“吃不下吗?不想吃也要少吃一点,甜甜还需要你照顾,别让甜甜反过来担心你。”傅柏庭轻叹了一声,用筷子夹起一颗羊肉丸子放到她唇边,“来,我喂你。”
他轻笑着,浅淡的笑靥,极是体贴。
宋暖扭捏的拿起勺子,勉强吃了两口。
傅柏庭一边收拾着桌子上的碗筷,一边说道,“你去沙发上休息一下吧,我陪着甜甜就好,等她醒了,我再叫你。”
“我睡不着。”宋暖摇了摇头,依旧坐在沙发上。
但眼皮却逐渐沉重,不停的打着瞌睡。
最后,竟无意识的将头靠在了傅柏庭肩膀。
傅柏庭无奈失笑,手臂环住她柔软的腰肢,只是这样轻拥着她,他觉得自己就是幸福的。
宋暖和甜甜,就是他的全世界。
天快亮的时候,宋暖恍惚的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傅柏庭怀中,微微蹙眉,整个人显得极其不自然。
“醒了?”傅柏庭轻笑着,缓缓松开手臂,放开了她。
宋暖慌张的离开他胸膛,顺势将长发抿在耳后,掩饰眸中的尴尬。
她的目光柔和的落在甜甜身上,甜甜依旧睡的安稳。
“你先陪着甜甜吧,我回去一趟,很快就回来。”傅柏庭说道,拿起了一旁的外套。
“嗯。”宋暖淡应了声,没多问半句。
这个男人一向爱干净,衬衫必定每天都换,外套更是不能有一丁半点的褶皱。
何况,他守在医院几天了,傅氏一定很多事没有处理,现在甜甜度过了危险期,他也理应去忙他自己的事。
“处理完事情早些回来,甜甜醒了见不到你,会失望的。”宋暖又温声说了一句。
傅柏庭笑着,“嗯,我知道了,很快就回来。”
傅柏庭刚刚离开不久,甜甜就行了,甜甜眨巴着一双清澈的大眼,在屋内扫视了一周,没有见到傅柏庭,眸中明显带了失望。
她微嘟起小嘴巴,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却懂事的没有多问半句。
宋暖看出了甜甜的失落,低柔一笑,“甜甜乖,爸爸处理完事情,很快就会回来看你的。”
“真的吗?”甜甜忽然仰头,看着宋暖,急切的问道,“妈妈没有骗我吗?”
“妈妈怎么会骗你呢?”宋暖温润的笑着,手掌轻柔的抚摸着甜甜的额头,低头轻轻的吻了下她依旧苍白的面颊。
甜甜虽然还是很憔悴,也消瘦了许多,但一双眸子却是晶亮的,笑的时候,脸颊边显出浅浅梨涡。
“妈妈,你好像瘦了,是不是甜甜让你担心了?”甜甜有些吃力的伸出胖乎乎的手臂,环住宋暖的脖颈。
宋暖摇头,在甜甜看不到的角落,泪却悄然的落了下来。
而甜甜即便看不到妈妈的泪,却清晰的感觉到了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哀伤,于是,出声安慰道,“妈妈,你不要担心,甜甜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嗯。”宋暖点头,尽量的不让声音哽咽。
而此时,病房的门再次被人推开,傅柏庭还是那套褶皱不堪的衣衫,手中提了一个保温桶和一袋子水果走进来。
“甜甜醒了?正好,爸爸做了皮蛋瘦肉粥给你,尝尝好不好喝。”
原来,他什么都没有做,而是赶早跑回去给孩子煮粥。
傅总裁从来不做家务,所以就有些手忙脚乱,忙乎了一通后,才将粥盛入碗中,试了温度后,才将勺子递到甜甜唇边。
甜甜见到爸爸,又精神了许多,乖乖的张开小嘴巴,将粥喝了进去,还不忘撅着小嘴,奉承道,“爸爸煮的粥比妈妈做的好吃多了。”
“是吗?那爸爸以后天天做给你吃。”傅柏庭笑的很是得意,又喂了几口,但甜甜身体依旧很虚弱,根本吃不下太多东西,大部分的营养还是需要依赖输液。
甜甜有些吃力的握住父母的手,将宋暖与傅柏庭的手掌交叠在一起,护在自己小小的掌心间。
她微扬着下巴,漂亮的眸子,都是暖暖的笑,“甜甜以后每天都可以和爸爸妈妈在一起吗?”
“嗯。”傅柏庭点头,鼻尖贴了贴甜甜的鼻尖,十分宠溺,“从今以后的每一天,爸爸和妈妈都会在甜甜身边,所以,甜甜要快些好起来。”
“甜甜会乖乖听医生的话,甜甜不怕打针,也不怕药苦了,甜甜要很快好起来。”甜甜弱弱的说着,璀璨流光在清澈的眸中浮动。
三岁的小孩子,都是怕打针吃药的,甜甜自然也不例外,更何况她还是一个小女孩儿,但为了有一个圆满的家庭,她可以什么都不怕。
宋暖眼眶一热,温热的液体即将划出眼帘,她慌忙的别开头,手快速的抹掉泪珠。
对于普通的孩子来说,父母的陪伴是最寻常不过的事情,但对于甜甜来说,却好似成了奢望。
“甜甜乖,好好休息,爸爸妈妈都不会离开你的。”宋暖脸颊上还残存着泪痕,却对甜甜温柔浅笑。
傅柏庭轻哄着甜甜,无意间抬眸,透过狭窄的窗子,看到傅震川正站在病房外,一脸严肃的看向屋内。
是啊,出了这么大的事,老爷子怎么可能会收不到消息?
“你照顾下甜甜,我出去一趟。”傅柏庭对宋暖说道,神色有几分凝重。
宋暖不解的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片刻的微愕后,默默的点了下头。
他推门而出,并细心的带上了房门。
“爸,您怎么来了?”他低声问道。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我能不来吗?”傅震川的口气明显有些冲,但并没有发火,“我在院长办公室已经大致了解了孩子的病情,你们都多大的人了,连个孩子也照看不好,这次是侥幸,若再有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