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京墨还在门外站着,洛然陪在她身边,见柳诗出来,俩人齐齐抬头。
没听见屋子里传来哭声,想来清妙没有哭。
但,没哭才不对劲。
待看到他手中拿着的圣旨时,陆京墨的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柳诗局促的将手中的东西藏在身后。
……
陆京墨略显颓唐的靠在洛然肩上,目光虚无的落在前方。
洛然安安静静的任她靠着,无声的陪伴着难得脆弱的人。
良久。
“然然,是我的错。”
陆京墨暗着眸子,低着声音:
“我找到清妙时,他就安静的过分,没有抱着我哭,也没有闹着让我替他报仇。”
联想到夏清妙的异样,她微微阖下带着红血丝的双眼。
“是我看轻了他对清白的看重。”
“我不该让他一个人在屋里沐浴的。”
她原本想着等他洗完之后再抱着人细细安抚,却不想……
“不怪你。”洛然抬手摸在她侧脸,“任何一个男子经历了这样的事都会想一死了之的。”
他的语气温和平淡,陆京墨却心下一颤。
“我知道你虽然极爱干净,从不碰脏了的东西,但清妙若是真的同御王有了什么,你定然是不介意的。”
“我也相信,这话你肯定也跟清妙说过了。”
他话锋一转:“可京墨,你不介意,不代表清妙也不介意。”
“他自幼时爱你,经历了一番波折才得到了你的接受,患得患失的陪在你身边,很多时候,他是不自信的。”
洛然垂眸,嗓音温和:
“清妙对你的爱很纯粹,他喜你所喜,忧你所忧,把你奉若神明。”
“神明本来就是不容亵渎的,更何况是如今差点儿清白不保的他。”
陆京墨静静的听着,未发一言,眸底却是一片沉思。
清妙对她避而不见,是因为觉得不配亵渎她这个‘神明’吗?
可,她又哪里算得上是神明呢?
“现下清妙不愿见你,甚至都起了要退婚的念头。”洛然侧头看向她手里的圣旨,“圣旨虽被拦了下来,但念头还在。”
他停顿了一会儿,才接着道:
“京墨,你要在最短的时间里,安下清妙的心。”
“让他意识到,他对您有多重要。”
话音落,沉寂许久。
陆京墨缓缓坐直身子,定定地看着洛然。
忽然,抬手将他搂进怀里。
“我明白了。”
“谢谢然然。”
两世为人,却是初尝情爱,心思缜密如她,有时也有想不开的地方。
然然通透良善,从来都温柔了岁月的那种人,不需她多费心。
更甚者,就如此时,帮她拨开迷雾,找到解决之法的人亦是他。
得夫如此,是她之幸。
寒月高悬之际,陆京墨披着黑色披风,直奔皇宫。
烛光昏暗的密室里,带着倒刺的铁鞭和铁链上泛着细碎的血色,木桩上绑着几个垂着头看不清面容的人,地面上红了一片。
陆夜拿过暗呈上来的供词,没有太过意外的情绪,只低声吩咐:
“头砍了,送到贤妃宫里。”
三个暗卫粗鲁的把绑在木桩上的人拎到昏暗的角落处,手起刀落……
陆京墨进来时,刚好看见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