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已经谈完,陆京墨起身便想离开。
离子悠跟着起身,虽还想贪恋的再多瞧她几眼,却也知道没有理由留下她。
外面的冷风呼呼作响,紧闭的窗口都被吹了开,刺骨的寒风夹杂着雪花,霎时就落了一地。
才起身的离子悠冻的身子一颤,眼中却是高兴了起来。
“太女府离这里有小半个时辰的路程,下这么大的雪,天黑路滑又坐不成轿子,太女莫不如在这里歇息一晚?”
陆京墨看着窗外肆虐的风雪,皱了皱眉,待看到冻的鼻尖发红的离子悠时,踌躇了一会儿,终是迈动了脚步,上前关了窗。
“偏房里有软榻,孤睡在那里便可。”
在柜子里取了一床棉被,抱着走了几步,又回头。
“北陆不同于南离,冬日冷得厉害,十皇子也再取一床棉被吧。”
说完,不再停留,拨开纱帘进了偏房。
徒留离子悠愣愣地站在原地,想着她似是关心的话语,乱了心跳。
因为被离束纠缠的烦不胜烦,他跟凤银魅商量了一下,便只身一人提前赶到了北陆,今晚才到的。
原也没想着刚到就能遇见陆京墨,但缘分就是那么奇妙,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两人也能在深更半夜独处一室,更是没想到,她对他的态度,竟变得有些……温柔。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
偏房只跟内室隔了几个纱帘,熏炉上的熏香已经燃的差不多了,离子悠找出香料,挽了衣袖,亲自调着香,一举一动皆是优雅。
纱帘上倒映着影影绰绰的人影,陆京墨睁着双目看了好一会儿,随即闻着淡淡的香味,慢慢睡去。
入睡的前一秒,她在想,是什么时候对离子悠没有了防备心的呢?
又或者说,她是从何时开始待他不同的呢?
听着她平稳的呼吸声,离子悠放轻了脚步,慢慢的一点一点的靠近软榻。
在确认她睡熟后,终于不再克制自己。
轻轻的牵起她的手,放在脸颊上蹭了蹭。
“你,再对我温柔一点,好不好?”
好让他明白,她是不讨厌他的。
不奢求能被喜欢,不讨厌,便够了。
……
翌日一早,风雪还没有停,但是减小了一点。
陆京墨起床时,离子悠早就坐在饭桌旁等她了。
“醒了,刚让厨房送过来的饭,太女看着用一些。”
他没有表现的过分热切,只平淡的摆出了一副碗筷。
陆京墨洗漱好,坐在了与他隔着两个位置的座上,不远也不近。
静默无言的拿起碗筷用饭,在接过他递来的热汤时,忽然抬眸说了句:
“下次不要再在熏香里放安神的香料了。”
离子悠拿着瓷勺的手一抖,脸色白了几分。
“我,我只是……想让你睡一个安安稳稳的觉。”
你看起来太累了。
陆京墨语气淡淡:
“孤知道。”
知道他没有恶意,也知道他不会害她。
所以在闻到熏香不对时,她没有阻止。
但,
“孤不喜欢。”
她防备心重,从不会消除对别人的戒备。
昨晚任他燃了那香,也不知是着了什么魔。
离子悠小心的看了一眼她的脸,见她没有厌恶之色,忐忑的心总算稳了稳。
“下次不会了。”
陆京墨没再说什么。
离子悠很聪明,与凤银魅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更重要的是,他聪明的同时又懂谋略,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把握住了南离的朝政好几年。
这样的男子就像是罂粟,吸引着你靠近,却又怕上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