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
陆京墨在桌子上拿了一张纸,递给离子悠。
“孤让穷奇得离束下了迷药,套出了你父后的下落,就在这张纸上。”
她顿了顿,又道:
“放心,消息很准确。”
离子悠早就迫不及待的折着的纸展开:
“皇城百里外,东南方向。”
她们上次去的密室也是东南方向,那这是不是说明——
“我父后就在最深处的那个寒洞里。”
当时洞里有人谈话,他们在门口偷听,没想到,父后就在他一步之遥的距离。
他努力平复着激动又压抑的心情,拿着纸张的手在微微颤抖。
恨不得现在就回南离,去密室里把父后抢回来。
陆京墨等他平复好情绪后,长指慢慢敲击着桌面,语气清冷的道:
“密室,你不能去。”
不等离子悠反驳,又接着道:
“真正的桓王早在十多年前就被人暗杀了,如今的桓王,也就是离束叫了这么多年母王的人,是常林。”
这也是她折损了几个下属才查到的消息。
“并且,据我们上次在洞口听的那段话可以判定,常林口中要复活的人,就是你的父后,由此可见,你的父后不可能还存活于世,所以……”
“够了!”
离子悠大吼了一声:
“所以什么?”
“所以就因为我的父后只是个尸体,我就要眼睁睁的看着他被人放在寒冷的地下洞穴中不能入土为安吗?!”
“你知不知道,我恨死你的理智了!!!”
上一次理智的推开他,这一次又理智的碾灭了他那一点点的希冀。
父后是倒在他怀里气绝的,是真真正正的已死之人,可他听到离束说的话后,心里又燃起了一丝幻想,也许,父后只是假死呢?
这些天,他也冷静了下来。
但已然升起的幻想,哪儿是那么容易消失的。
然而现在,全破灭了。
他把泪憋回眼里,眼眶微红,嗓音却委屈的让人心疼:
“陆京墨,你为什么总是对我这么残忍?”
“你就不能抛开理智,站在我的角度,为我想想吗?”
他也不是个时时刻刻都强大无比的人啊。
在牵扯到他父后的事情时,他也会不想理智,也根本做不到理智。
这时他更想要的是温言细语的安慰,而不是冰冷理智的分析什么样做才是最有利。
陆京墨被吼的愣了几秒,然后皱眉道:
“孤没有让你父后在密室里继续待着的想法。”
“孤接下来的话是,等孤有空了,定会抽出时间去南离同你一起去密室,到时再想办法把你父后的尸身给偷出来。”
闻言,离子悠眼中的泪聚成珠,霎那间就落了下来。
像个孩子般的抱住陆京墨,又哭又笑的道:
“你,你为什么不早说?”
要早说,他也不会误会她了。
“不过,你误会我一次,我也误会你一次,我们两个扯平了。”
陆京墨忽然被抱,心里居然还有些不易察觉的喜悦。
在身后的手动了动,想要往前伸……
离子悠却一下子从她怀里退出,认真的看着她:
“这是本皇子最后一次放下骄傲。”
“你可以选择推开我。”
但如果再被推开,他将再也不会回头。
掂起脚的时候,双眼也随之闭上。
他又赌了一次。
只是因为这次陆京墨没有继续再理智下去。
让他有了,例外的感觉。
她是他机关算尽的例外,
所以,
他自然也想成为她的例外。
那怕不是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