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眠。
次日,陆京墨早早进了景乾宫。
“你要去南离国?”陆夜放下手中的折子,惊讶出声。
陆京墨看了自家母皇一眼,淡定的“嗯”了一声。
陆夜有点儿不理解,“为何?”
陆京墨没有隐瞒,把她所知道的尽数说了出来:“南离国的奸臣常林,霍乱朝政,训练士兵,意图攻打北陆,儿臣想要去一探究竟。”
顿了顿,又道:“除此之外,儿臣还想拓展一下怡君之意的生意,完善一下情报系统。”
本来听到常林意图开战,陆夜还激动了一下,北陆已经一百多年没有打过仗了,早就想出去耍耍威风了。
但一听陆京墨说完,心中激动的小火苗就被泼灭了。
她的女儿她了解,既然决定要去南离,那肯定就是有了不费一兵一卒就能扳倒对手的办法。
陆夜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给朕说说你的计划吧。”
陆京墨勾唇,邪肆一笑:“还是母皇最了解儿臣。儿臣是这样想的……”
听到最后,陆夜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这不仅是要断了南离出兵的念头,还要断了南离的根基呀!
狠,够狠!
不过,她心里却有些小兴奋。
“皇儿啊,母皇支持你,有什么需要母皇帮你的,就尽管说。”
陆京墨毫不客气道:“母皇给儿臣几个暗卫就好,别的就不需要母皇插手了。”
心情正好的陆夜大手一挥,十分豪爽:“暗影,把暗部的人手抽出来四个给太女。”
隐在暗处的暗影领命,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带了四个身着黑衣脸戴面具的女子出现在了陆夜面前。
四人齐齐单膝下跪,同声道:“属下参见皇上。”
暗部是直属当今女皇的,所以没给陆京墨见礼,在她们心中只认定女皇一个主子。
陆京墨也不在意,属下忠心是好事儿,反正她们一会儿也就要易主了。
“以后你们的主子就是太女,可记住了?”
陆夜极具震慑性的目光扫向四人。
四个人连头都没抬,齐声道:“属下谨记。”
随后,四人就着单膝下跪的姿势转向陆京墨,声音恭敬:“属下参见主子。”
陆京墨眼皮轻抬,声线清冷:“报上名字。”
四个暗卫从左到右依次道:“属下暗一。”
“属下暗二。”
“属下暗三。”
“属下暗四。”
陆京墨冷冷道:“摘下你们的面具。”
暗一等人毫不犹豫的抬手摘下脸上漆黑的面具,不问缘由,只遵从命令。
陆京墨的眼里闪过满意之色,接着道:“从今天开始,你们就叫青龙、白虎、朱雀、玄武。”
“多谢主子赐名。”
正准备重新批折子的陆夜看向对下属训话的陆京墨,目光慈祥且骄傲。
她的女儿是天生的上位者,自带一股王者之气,总有一天会凌驾于整个凤鸣大陆之上。
陆京墨刚从景乾宫出来,就被梁涵派来的紫玉给请到了凤鸾宫。
隔老远都能听见凤鸾宫里传来的欢声笑语。
“紫玉叔叔,今日谁进宫来找父后了?”陆京墨问道。
紫玉笑眯眯的回道:“回殿下的话,是丞相家的柳正君和他家幼子。”
闻言,陆京墨了悟。
北陆丞相夏汝乃是如今北路国文学界的泰斗,其宠夫程度跟陆夜有的一拼,为官二十多载,只娶了柳诗一个正君,无通房侧室,为人们所乐道。
柳诗是陆京墨外祖父的侄子,与君后梁涵自小交好,时常来凤鸾宫与梁涵说话解闷。
一踏入凤鸾宫,梁涵就开心的拉着陆京墨道:“墨儿,这是你柳叔叔家的小公子夏清妙,年芳十六。”
陆京墨对着眼前娇俏可人的男儿微微颔首,算作打招呼。
夏清妙第一次近距离的接触陆京墨,羞得脸颊微红,说话都结巴了:“清...清妙,见...见过殿下。”
看出了眼前男儿的不自在,想着他的父亲是她父后的挚友,陆京墨的态度温和了些。
“清妙不必拘谨,自在些就好。”
声音虽然还是有些清冷,但语气已经软化了不少。
‘清妙’两个字从殿下嘴里说出来,好像比平时好听了百倍。
夏清妙脸比刚开始更红了,头脑有些不清醒的道:“清妙知道了,谢过殿下。”
见夏清妙如此,陆京墨清冷的桃花眼里浮现出一抹笑意,这男儿,也太娇憨可爱了吧。
她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夏清妙的头,触手柔软,手感不错。
被摸头的夏清妙忍不住露出笑容,依赖的在陆京墨的手中蹭了蹭头发。
她终于离他这么近了,还摸他的头了。
梁涵和柳诗对视一眼,而后微笑地看着两人。
姗姗来迟的洛然,进屋看到的就是陆京墨神色温柔的摸着夏清妙的头,右手缓缓抚上心脏的位置,心口又开始闷了。
难道他真的生病了?
等下一定要传太医为他把把脉。
梁涵最先看到洛然,热情的拉着洛然的手道:“然儿来了,可用过膳?”
洛然微微摇头道:“并未。”
“那然儿中午就在我这儿吃。”梁涵又道,“紫玉,让小厨房的人快点儿上菜。”
紫玉福身屈膝道:“是,君后。奴婢这就去。”
说完就直奔小厨房。
陆京墨也看到了洛然,她走到洛然身旁,声音柔和:“昨夜在宫里住的可习惯?”
“宫里的吃食和穿戴都很好,京墨不必担忧。”
洛然嘴角带笑,一如既往的温柔。
“那便好。”
陆京墨回以一笑,虽然笑容很浅,但也足以惊艳众人。
夏清妙差点儿迷失在陆京墨的这一抹笑容里,好不容易才拉回了理智。
但一想到这个笑容是对洛然笑的,他心里又开始犯酸了,不禁气呼呼的瞪了洛然一眼。
昨天他在茶楼看见的就是这个男子,害得他昨晚连觉都睡不着,今天一大早闹着父亲进了宫。
被瞪的洛然刚好对上夏清妙有些怨愤的大眼,有些呆愣。
他好像从未见过眼前的男子,这位男子为何瞪他呢?
想了一会儿也想不通,洛然干脆不想了。
师傅说过的,待人要宽容随和,不必斤斤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