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许多成安本地学子都经常过来书铺,想看一看徐长青这个案首有何奇特之处。
有部分人觉得,徐长青能被正直倔强的周教谕点中,定然是有真材实料,经义、文章、诗词皆是上上之选。
然而,还有一些以六国学子为首的人认为,他的案首之名必然得知不正,周教谕在偏袒武国本地人。
理由也很站得住,两位考官只看了他一人的考卷,就果断点出了案首,当时并未看过其他人的考卷。
这不是内幕是什么?
“无需在意。”徐长青摇摇头,示意夏强他们几个稍安勿躁:“这种是非说了也没用。”
一阵风从门外春来,掀起徐长青的衣角。
六国考生再怎么说,也影响不到他。
“那些人的态度实在是可恨!”
夏强几人咬牙切齿,因为这几天他们和六国考生之间发生了很多言语上的冲突。
六国人普遍觉得武国人是蛮夷,这些读书人更是非常傲气。
“以你们的水平,若在我蜀国考童生,需要再学上二十年。”
“我等从小便研习经义,你们这群泥腿子又读了几年的书?你们若真能考上童生,那只能说明武国的名额太多,录进了一些糟粕。”
“还是文会上论真章吧!到时候现场做诗词,你们懂什么是诗词吗?”
“别的不行,官民勾结倒是玩得转,明日我等倒要看看,这位案首的考卷究竟有多妙?”
……
夏强几人咬牙切齿地复述了一部分六国人的言行,异常气愤。
武国的考生也有愤怒动手的,纠结到了县衙,但也只是各打几大板就没有后续了。
“这么嚣张……”徐长青皱了皱眉头。连孙仲也有些愕然,然后愤愤不平,觉得那些六国人没事找事。
不过,六国有些考生,自幼便为了科举读书,武国本地的考生大多只是读了一两年县学,这如何相比?
“学的多只能说明他的懂得多,却不能成为看不起后来者的资本。”徐长青道。
“没错!”夏强也咬牙切齿道:“如果我们也从小研读经义,现在还指不定谁比谁强呢!”
“就是啊……”几个武国学子纷纷不平,若是给他们时间,也不一定比六国人差。
“徐公子?徐公子?”
突然,门外的呼喊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众人转头望去,只见一个年纪轻轻的衙役正站在门外,看着徐长青。
“县尊让我过来告诉你一声,今日午时便开审你和李家的案子,让你不要忘了时辰。”
“多谢小哥过来提醒,我马上就过去了。”
徐长青看到那衙役,向前几步笑着应下,同时请他进来喝口水。
“不用了,不用了……”年轻衙役受宠若惊,急忙摆手,前日县衙里发生的事都传开了,现在谁都知道徐长青被刘知县看重。
“我还要回去向县尊复命,就先告辞了。”
衙役离开,夏强几人这才纷纷侧目,想起来徐长青还有这么一桩事。
“我相信长青兄的为人,怎么可能对那李家小姐失礼?”
夏强当即面色坚定地说道,其他几名学子也立即附和。
“不错!李家终日在县里横行霸道,尤其是那个李勇,最不是东西!”
“今日午时县衙外刚好放榜,我等刚好要去看!顺便等待长青兄的案子出结果!”
“我与你一起……一定要看刘知县还长青兄一个清白!”
徐长青对这几位同学笑了笑,拱手道:“那在下便多谢诸位的支持。”
……
三元巷,李家。
“唉~那边还是没有回信……”
厅堂中,李员外面带忧色,坐立不安,来回踱步。
“他们根本不重视我们这里,只是随手而做的一个布置。”
李若芸一袭红衣,面色平静无波,似乎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
“今日午时就要审案了,那姓刘的定然不会轻易罢休。”李员外有些咬牙切齿:“这次他竟然连钱都不要了,看来已经下定决心对付我们!”
“爹,咱们该下定决心了,及时断尾求生。”李若芸看着走来走去的李员外,劝说道。
……
两个石狮分立左右,正中牌匾高挂,上书“成安县县衙”五个大字。
县衙的大门侧方,早就立起了一个崭新的布告板,比原先那个老旧的还要大很多。
童生试考生们呜呜泱泱地聚在县衙外的大街上,三五成群地交谈,眼睛却是时不时地往县衙门口瞟一瞟。
也有很多闲来无事的成安百姓,带着孩子过来看热闹。
“话说,这快要到午时了吧?为何还未有衙役出来贴榜?”
“是啊,我等饥肠辘辘,还等着看完榜,就去酒楼庆贺一下。”
“莫急,莫急,早晚会出来的。”
……
徐长青等人来到这里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
“长青,县衙审案,闲人进不去,我就在这里等你吧。”
事到临头,孙仲眼中还是带着担忧。
刚刚徐长青想让他留在书铺里,无需跟来,可孙仲还是坚决关了书铺大门,一定要来看看。
“放心吧!孙叔,一定没事的!”
徐长青笑着安慰他。
“不错,长青他吉人自有天相。”夏强似乎对徐长青非常有信心。
可就在这时,一旁突然传来了一道有些轻佻的声音:“哟,这不是我们的案首吗?”
“听说惹上什么官司了?”
徐长青转头望去,发现几个陌生学子,正一脸玩味地从人群中向这边走来,刚刚说话的正是为首之人,身着一身骚包的白色锦衣,正上下打量着自己。
县衙附近,聚集的学子都听到了这里的动静,有不少人对此处指指点点,似乎认出了徐长青这个案首。
“怎么哪都有你们?真是晦气!”他身后的夏强几人面色难看,认出了来人。
徐长青皱眉,看这几人的态度,似乎来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