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大多数人犯的事儿都只够他们关上几年,安安稳稳呆够了就能出去。
可若是同劫狱的强人跑了,那就视为同罪!是要问斩的!
想明白之后,众多囚犯一下子都老实下来,只余下几个死刑犯眼神还在不断闪烁着,仿佛在衡量着什么。
直到这时,一直待在徐长青隔壁的那汉子才不紧不慢地开口道:“二哥,我在这儿呢!”
居然是他!
徐长青心中讶异,看向隔壁方向!
他们要救的,竟然是刚刚向自己讨要饭食的人!
那几个蒙面大汉听到这话转身望来,双方对视一眼,为首的“二哥”立刻发出一声如释重负的大笑。
“哈哈,你小子关了这几天,还蛮精神的嘛!”
他边说边来到牢房门口,伸出粗壮的双手搭在铁栏上,闷哼一声,手上青筋暴起,随后便见两指粗的精铁栏被他掰的变形,直到扭出了一人宽的通道。
“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那老三说道:“快把这禁环弄下来,这玩意儿套在我身上浑身没劲!”
“别着急!”
几个蒙面大汉从那口子里鱼贯而入,随后徐长青便听到“咔”的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被弄断了。
“我们走吧!”
紧接着,隔壁处传来“轰”地一声巨响!
随后便是一阵乱石崩飞的声音。整个县衙大狱都随之震了两震,徐长青稳住身形之余也惊愕无比:这群人究竟在做什么?
这动静,难不成是他们把这牢房给打穿了??
据他所知,这大狱以一种名为青冈砖的材料为主体,混合着紫叶糯米浆和一种灵物蛋清筑造而成,坚愈钢铁!
为首那二哥究竟是武道几品?竟如此恐怖!
就在徐长青震惊的时候,隔壁也传来了那二哥的话。
“劫狱的事瞒不住了,他们必然已派人赶来,咱们直接从后边走!”
听到他们这话,徐长青下意识地就想要开口,让他们帮自己一把。
只是方才徐长青也亲眼所见,对那个二哥来说,杀个人和杀只鸡没多大区别,自己若是开口,难保不会被他迁怒。
就在他权衡利弊的时候,没成想隔壁那老三却直接说话了:“二哥,这隔壁也是个被冤枉的可怜人,刚刚还借给兄弟我几口吃的!不如帮他一把?”
“这……”
那二哥迟疑了一下,但也没有多说,只是抬手轰出一掌,直接把他们和徐长青中间的墙壁打穿!!
“咳咳~”
被墙壁倒塌的烟尘呛了几口,徐长青有些狼狈地抬起头,对上了二哥那一双锐利的眼睛。
他指着后方墙壁上被打开的大洞说道:“路就在这里,跑不跑你自己决定!”
说完就带着一同劫狱的几个人向着外面走去。
落在最后的老三突然回过头,揉着自己的手腕,对徐长青笑着说道:“我就不带着你了,小兄弟,跟我们这些人混在一起只会让你麻烦更大。”
“不跑的话在这儿待着也行,说不定你朋友能帮你洗脱这冤枉罪名,最起码不用和我们一样隐姓埋名,东躲XZ。”
说罢便跟上那几人的脚步,快速向着外面掠去,只是几步便消失在外面的夜幕中。
夜色如水,在大狱外缓缓流淌。
徐长青没有过多犹豫,迈着坚定的步伐大踏步而出。
之前万般想脱困,如今机会就在眼前,若还犹豫不决,那自己就活该被流放身亡!!
他从墙洞里快步而出,身后影影绰绰的火把光芒将徐长青的影子在前方拉成长条。
成安县大狱并不建在县衙旁,而是在县城外。
其主要原因,就是要防止有人借助县城里复杂的环境,突袭大狱。
夜风阵阵,徐长青先是借着皎洁的月光,打量了一下眼前的景象。
万里无云,星辰曜曜,远山耸立,密林蔓延,一条大河缀着星月奔腾流淌,生生不息。
徐长青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只觉在牢房里积攒的郁气尽去。
身后,大狱中再次恢复了嘈杂,有不少囚犯都大声地呼喊着,似乎想要叫住徐长青,让他放自己出来。
徐长青冷静思索着自己的处境,没有理会那些人。
现在还不是天高任鸟飞的时候,若是衙门发现自己逃狱,必然会下发海捕文书,派出武艺高强的捕快搜捕!
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脱身。
方才劫狱的几人身法了得,钻进前方山林中片刻就不见了,如轻风了无踪迹。
但徐长青没有跟着他们的脚步,而是向侧面走去,避开犯人们的视野,转了个圈反向而去。
他绕开了捕快们有最可能过来的大路,从小路直奔成安县。
徐长青自认为没有那些人过草无痕的身法,也没有野外生存的经验。
若是学他们向山林里逃跑,必然一步一个脚印。只要那些捕快们不傻,顺藤摸瓜过去,自然是一抓一个准。
而且,徐长青也没打算一直逃下去!
明天就是武国第一场童生试,只要他能考上童生,有了功名,眼前死局便可破解!
……
成安县门,守城的兵卒正昏昏欲睡,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突然自城内传来!
“开门!快开门!!”
一队全副武装的捕快骑着快马,向这边极速冲来!
月色笼照下,为首之人目光如鹰隼般凌厉,脸色隐隐透出一抹焦急,穿着一身绣黑捕头服,腰跨精钢长刀,一马当先。
隔着老远,兵卒便认出来人,正是成安县中两名七品捕头之一:李华!
两个兵卒瞬间清醒过来,不敢耽搁,手忙脚乱地打开城门。
李华没有停顿,快马加鞭而出。
在他身后,四个捕快犹如火烧屁股一般,跟着他向城外大狱的方向冲去,马蹄扬起一路烟尘。
此刻,徐长青正沿着灌木杂草间的小路,向着成安县的方向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