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景他一个庶出,理应配不上虞家的这门亲事,你摊上他,就该自认倒霉。”庚媛嫣对虞梦颖个人并没有仇恨。
怨就怨她是庚景的未婚妻。
见庚媛嫣笑,虞梦颖也笑。
“庚家的事,庚大姑娘还不知道吧?”虞梦颖很在意她说起庚景时的不屑口气。左一句庶出右一句庶出,如今苏氏被休,蒋氏成了侯夫人,谁还是庶出?
庚媛嫣一直被关在扬州地牢,自然不知道苏氏被休,庚侯府的侯夫人已经换成了蒋氏。
庚媛嫣看着虞梦颖,等着她说。
“你们娘三当真是一家人。”庚家二小姐,虞梦颖也曾在宫中见过,动不动就是要弄死人,彪悍的没有一点素养,后来被魏贵妃设计,利用她冒失的性子,将自己的落水算在了庚二小姐身上。
最后怎么样了?
疯了,至今还在深宫空院子里呆着。
这已经是个活生生的例子,证明鲁莽这条路是走不通。
偏生苏氏不吸取教训,不但走了庚媛青的老路,还变本加厉,自己动起了刀子。
如今庚媛嫣又是如此。
“你母亲杀了人。”虞梦颖告诉了庚媛嫣,“庚侯府没有报官,不过将你母亲休了。”
虞梦颖说完,庚媛嫣愣了那里,好半晌才回过神来,脸色惨白地问,“你说什么?”
“如今庚侯府的侯夫人不是你母亲苏氏,而是蒋夫人,是皇后和庆平侯的母亲,何来的配不上?”虞梦颖看着庚媛嫣惊愕地脸,继续说道,“庚景是庆平侯,皇后的哥哥,要说高攀,也是我虞家高攀。”
虞梦颖也是个护短的人。
说谁都行,就是不能说她的庚景。
庚媛嫣不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
虞梦颖往外一瞧,说,“是不是真的,你去外面打听一下不就知道?消息过了这些天,估计也该传出来了,毕竟庚侯府是皇后娘娘的娘家,关注的人定不少。”
庚媛嫣脸色越来越难看。
没有去问。
这等事,虞梦颖没必要骗她。
庚媛嫣脑子里没想别的,第一个念头是,母亲怎么就没将蒋氏杀死。
这一点和庚媛青一样,当初吴嬷嬷刺杀星烟失守之后,庚媛青也是如此想的。
带庚媛嫣平静下来才回头问虞梦颖,“母亲呢?”
虞梦颖好人做到底,都告诉了她,“苏府说容不得杀人犯,没让她回苏府,大抵是送去了苏家庄子。”
庚媛嫣半天都没说话。
在庚景的人找来之前,庚媛嫣押着虞梦颖除了扬州,顺着秦淮河一路往下。
扬州她不想再呆了,庚景要想咬人,就自己来找她。
只是庚媛嫣没有料到,自己会走到一场战乱堆里。
“你想死直接往那秦淮河里一跳,就完事了,你不该拉上我。”虞梦颖想骂蠢货,一屋子的蠢货。
扬州那么安全不呆,偏要将她往阴沟里带。
庚媛嫣她心肠再狠毒,也是纸上谈兵,根本就没有亲眼见过何为战争。
真刀真枪,死尸遍布,厮杀就摆在眼前,庚媛嫣连同虞梦颖斗嘴的功夫都没,脸色煞白。
**
朱雀桥上,赢绍同魏敦的战争一开始,所有人都躁动了。
魏家二十万大军,到了过河时,所剩不到五万,魏家大势已去,败局已初显。
文王和康王终于忍不住来了康城。
以应援赢绍为由,各自带了三千人马进了宫。
星烟没拦着,大大方方地让他们进来。
与以往不同,两位王爷这回进宫都带了家眷,拖家带口而来。
什么心思不用说,大伙儿知道。
太后和星烟能想到过继,文王和康王也不蠢,也想到了过继。
文王带来的郡王刚满月。
康王带来的郡王,已经有五六岁,聪明伶俐很善言语。
星烟让人将其安顿好,日子以前是怎么过的,如今照样还是那般过,该听戏的还是听戏。
只不过听戏的时候,比往常热闹了许多。
文王妃和康王妃抱着孩子也一同来听戏。
一个还是奶娃,一个正是活泼爱动的年纪,一吵起来,台上唱了什么戏,场下的人,根本也听不见。
文王的奶娃虽是妾室所生,但妾室上不得台面,由文王妃带了进来。
一月大的奶娃儿,谁也瞧不出来长相,文王妃的眼力劲儿却极强,抱着孩子凑到了星烟面前,笑着说道,“这孩子,眉眼倒是像极了皇后。”
星烟笑了笑,去逗了那奶娃。
康王妃不乐意了。
“才一个月的孩子,脸都还未张开,哪里看得出来像,倒是怀诚,一笑起来,嘴角的那两个梨涡,简直跟皇后一模一样。”
星烟又笑了笑,去看了一眼康王爷家的郡王。
星烟笑的一脸温柔,可就是这样一幅不冷不热的态度,谁也猜不出她是什么心思。
太后在一旁听着。
暗里观察了一番星烟。
越来越欣赏她。
皇上选的这位皇后,怕是没几个人能比得过,连她也是自愧不如。
太后前几日着急,勉强地选好了文王那个刚满月的孩子,想先将孩子过继过来,堵了悠悠之口。
星烟却劝了她,“母后选好了就成,但也不着急过继,我们急,怕是有人比我们更急。”
如今,两位王爷一进宫,太后彻底明白了皇后当初那话的意思。
不去求人,等着人求上门来。
慢慢选。
这一来,太后倒是不急了。
一出耍猴的活戏,可比那戏台子上的戏,精彩的多,“孩子才满月不久,吹不得风。”太后回头对文王妃说道,“去哀家屋里坐会儿吧,明儿起就不听戏了,别吵着了孩子。”
谁都能听出太后语气里的宠爱。
文王妃心里高兴,
抱着孩子进了屋。
太后又对康王妃说,“怀诚好动,既然进了宫,他喜欢练武,哀家派个人好好带带,正正经经地学几套拳脚。”
康王妃凉了半截的心,又立马暖了回来。
星烟从始至终坐在椅子上,抿着微笑,看似温柔,可要去细细瞧了,那眼里又有一股让人不敢靠近的冷意。
康王妃回去同康王说起时,也说不清楚太后和皇后的态度,“两孩子,看太后和皇后的态度,好像都挺喜欢,不过这才刚见第一天,八成也是在考量。”
康王妃说完,就想起了星烟那张冷艳的脸,“皇后倒是与传言不差,确实是个祸国相。”
康王身子不好,一咳嗽,整个人蜷缩成一团,五脏六腑都牵动地痛。
“满朝臣子都堵到太武殿逼了宫,还能有假。”康王一句话说的吃力,他现在就盼着宫里的臣子再逼一回。
逼着皇后过继。
文王那小儿才刚满月,相貌,骨骼都看不出来,康王以为,太后和皇后不会冒着个险。
“这几日你多带着怀诚到皇后跟前走动走动,怀诚自小讨人喜,皇后见多了,也就能生出感情,文王那小儿不过就是一婴孩,咱们还能输给他?”
康王妃应了下来,打算明儿抱去后殿再让皇后看看。
生不出来孩子的人,对这般婴孩该是格外的喜爱才对。
星烟从福寿宫回来,严太医又来为星烟诊了一次脉。
“娘娘多休息。”
严太医每日都来,每日都是一样的表情,一样的话。
出了屋子,采篱才想起来,追出去问了严太医,“严太医是不是忘了给娘娘抓药。”
上回的药汤喝完了,就没见严太医再开方子,眼瞧着入了秋,还不知道娘娘这一换季就发热的毛病,到底治好了没。
严太医逐步,回头对采篱说道,“药喝多了,对身子也不见得好,先停一阵子,先瞧瞧娘娘的身子情况再说。”
采篱回来,就见星烟和薛先生又在谈两位王爷。
“康王妃那孩子,是挺活泼。”可薛先生却觉得太吵,“性子不稳,难成大事。”
星烟懒洋洋地靠在背椅上,听着薛先生说。
当了一阵子的皇后,众人将她伺候的周到,似乎将她整个人也惯坏了,茶杯子放在跟前,也不想动,还是杏枝瞧出了她的眼色,才将茶杯递到她手上。
“文王那双眼睛瞧不清东西,他那王妃也跟着瞧不清。”那孩子正如康王妃所说,模样还没有张开,连文王的样子都瞧不出来,哪里看得出来长的像皇后。
薛先生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两个,奴才一个都瞧不上。”
到底还是因为不是亲生的。
薛先生说完就沉默了,星烟也没有说话,抿了一口茶,也就打湿了唇瓣儿面上一层,便又将茶杯递给了杏枝。
杏枝接过茶杯时,余光晃到了星烟的侧脸,顿时愣了愣。
星烟面上的笑容褪去,淡然的一张脸,这般靠在椅子上,愈发像极了皇上。
薛先生沉默了一会,又开了口。
“这才住进来一日,就如此着急,怕过不了几日,就该窜通臣子来逼宫,如今皇上不在,逼的自然只有娘娘。”
薛先生问,“娘娘如何想?”
星烟看着薛先生,眼里的光一闪而过,说了一个惊人的想法,“假孕吧,让严太医对外公布,本宫已经有了身孕。”
星烟这话让杏枝手里的茶杯差点没稳住。
星烟今日见了那两个孩子,也都仔细地去看了,但那感觉,太过于陌生,让她半点也亲近不起来。
不只是薛先生觉得吵,星烟也觉得吵。
星烟不喜欢。
她内心在排斥。
再让去想文王和康王的那张脸,星烟眉头一皱,内心愈发排斥。
龙生九子,各有不同,比起皇上,那两位王爷,确实是不同,差的太远。
“奴才听娘娘的。”薛先生同意。
作者有话要说:
宝宝们,三更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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