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陆父陆母还担心两人的安危,第二天见到两人坐马车回来后,眼神越发奇怪,特别是当看见裴星一回来就躺在床上,看陆一鸣的眼神不加掩饰地带着不赞同。
陆一鸣摸摸鼻子,认罪一笑。
昨天是过火了一点,主要是夫郎实在诱人的很,况且还是在上面……难免把持不住,绝对情有可原。
虽说他昨夜偷偷用异能加了点状态,让人的疲惫感少一些,但这不是气氛使然嘛,况且这十几天他都得吃素了,昨日不做,更待何时?
陆母见人死不悔改,白了他一眼:“没眼看。”
没眼看的人第三天就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雇车雇船前往江州府。
上船没多久,裴星有些不适,江景也没顾得上,回到船房躺下。
“我就在这儿,夫郎放心睡吧。”
话音刚落,船板上传来脚步声,这声音在他们门口停下,转而化为咚咚的敲门声。
“陆哥,方便出来一下吗?”
这声音听着像是冯廷玑的,陆一鸣轻轻抚摸裴星皱起的额头:“你继续睡,我出去看一看。”
门外不止冯廷玑一人,其他几人都在。
陆一鸣看着对方递过来的一大包东西,挑起眉梢,不明白他的意思。
“陆哥,前段时间我们家的事儿连累了你们,让你们受惊了,这是欠礼。”
马场和元宵的事情起因与陆一鸣无关,又有些关系。
县丞有一位二儿子很是受宠,为人却很傲慢无礼,结党营私还欺负弱小,被冯廷玑他们排除在江州府官学的居水镇小队里。
这人在官学里不仅不受他们待见,还不受江州府本地学子的待见,他怀恨在心,将源头归于居水镇的领头人冯廷玑,派人暗杀他。
至于陆一鸣,前段时间他在马场进步飞快,纯粹是嫉妒心作祟,想将冯廷玑的死顺利嫁祸给对方,准备来个一石二鸟。
县丞的二儿子和冯廷玑有仇,而县丞与县令也不对付,他是大皇子的人,只不过犯了一点儿小错被贬为县丞,而县令是三皇子的人,两人自然互相警惕。
最重要的还是这几年税收的事情,自从这位县丞上任,暗自加大税收力度说,还经常贪污钱财,拉帮结派。
这职位好使,还真拉拢了不少镇上的一些商人和秀才,为其效力。
作为一个还算廉政的县令,当然看不惯这些事情,他暗地里找人寻找县丞贪赃枉法的证据,已经有些眉目。
估计是最近的举动被人发现,对方展开报复性反击,父子俩仇上加仇一起算,找上头人要了两个影卫,对县令最爱的儿子下杀手。
没想到第一次任务失败,让他们损失惨重,怀恨在心,打算对这位农家子也展开报复。
“这就是事情的经过,县丞的二儿子已经招了,至于县丞和那位影卫,还是疯疯癫癫的样子,找大夫看了,也束手无策。”
陆一鸣听完他的解释,眉头都没皱一下,绑架裴星这件事对他来说不可饶恕,那两位对他来说,已经是两个死人了。
当日他下的致幻剂足够将人的脑子烧坏,虽说听着残忍,但他不想让人直接死去,便宜了对方,让对方每天活在痛苦之中,才是该有的归宿。
刚才那番话,冯廷玑隐含意他懂,但他不想给解药,死有余辜的人为什么要可怜对方?
更何况,这两人想伤害他捧在手心的小星星,没当场千刀万剐已经很仁慈了。
陆一鸣没有客气,接过他手中的盒子,直说道:“罪有应得罢了。”
冯廷玑见陆一鸣无动于衷的模样,知道这事没戏,但这欠礼还是真心实意的。
“这段时间多亏了陆兄的指点,我们几人才有今日的进步,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还望陆兄收下。”
这个木盒子比之前那个小一些,陆一鸣看了他们一眼,转身回到船房,从书笼里取出姜先生给的武经七书。
“这是姜先生的注本,对你们的策论或许有帮助。”
姜润山的注释全面,更适合他们,而陆一鸣的思考方式和他们有些差异,反而让他们难以进步,甚至误入歧途。
“多谢陆兄。”
早就想见姜先生教陆一鸣的内容,能让陆一鸣的策论如此灵活,即使没有讲学,这本有姜先生的注本,也值得他们精度。
几人告辞后,陆一鸣拿着两个木匣子折返木板床边,发现裴星并没有睡着,而是一直静静地等待他。
“怎么不睡?”
裴星拉过他的手垫在自己脸颊上,缓缓说道:“夫君不在,睡不着。”
他说完这话,见陆一鸣迟迟未开口,抬起头溜着杏眼看着他:“夫君怎的不说话。”
陆一鸣撩开他的秀发,在他的脸颊上落下一吻:“我最近才发现,我的小星星如此会说情话。”
这解释裴星更是不解:“我没有说情话,只是实话实说。”
“那便是夫郎所有的话对我来说都是情话。”
裴星苍白的脸精神了一些,害羞地偏过头嘟囔:“夫君所说的话才都是情话。”
陆一鸣摸一摸他的头,没有与之争辩,转移了注意,这会儿心情好了,肉眼可见身体状况也好了不少。
“现在还睡吗?”
躺在床上的人摇摇头,之前想睡也不过是因为身体难受,如今好一些了,自然想同夫君多待一会儿,不想一个人睡去。
陆一鸣将他的枕头垫高,现下无事,他想了想,拿过冯廷玑赠的两个木匣子,两人一起开。
小木匣子率先被裴星打开,里面是一张居水镇的房屋地契,裴星将之取出,递给陆一鸣细看:“这,太贵重了吧?”
居水镇虽说不是什么大地方,但买一间店铺的银两也不便宜,特别是正中商业街附近的店面,少说一百两。
冯廷玑他们给陆一鸣的这个店面不大不小,怕是也要二百两,他们不像谢承和顾焕那般,已经官位在身,或者有其他收入渠道,他们如今还是个学子,估计是将自己的大部□□家拼凑在一起,给他买下这间店铺。
自从上次他将葡萄酒送给他们,隔了两日,喝了葡萄酒的四人组向他订购剩余的葡萄酒,他只各卖了一坛,还有一坛多一些的他并未售卖,他打算自用和分装送人。
他们还没有店铺,这是知道他缺什么,对他所好,诚意十足。
陆一鸣思索道:“到时候再送两坛葡萄酒给他们,倒是可以替他们看一次病。”
自从陆一鸣向裴星坦白小苗的事情,说话越发无所顾忌,小苗的治愈功能他也说与对方听,当时他还从裴星脸上看出了“原来如此”的表情。
问就是微囧。
“夫君会受累吗?”
“不会。”受累的是小苗,与他无关。
陆一鸣将手中另一个木匣子打开,这东西说不上贵重,但能找来定是费了一番功夫,对每一位武科生都意义重大。
这是一盒往年各地解试、省试和殿试的策论考题与前三的考生答案。
看到内容时,不只是裴星沉默,陆一鸣也陷入沉思:“县令大人有心了。”
虽说有种现代收到五三的即视感,但这到底是有所区别。这里不像是现代,科技发展迅速,这些册子都是人为誊写,工程巨大。
朝廷的卷宗,普通百姓无法查看,普通官员是无法带走的,只能托人摘抄。这期间花费多少人力物力人情世故陆一鸣虽无法得知,但绝对不会那般容易。
这样看来,县令对自己的幺儿是真的重视和喜爱,否则也不会因为陆一鸣救了对方两次就舍得这般下血本。
“呕……”
一阵干呕声打断陆一鸣的思考,他赶忙转过头扶着裴星的身体,手忙脚乱地将木盆凑到他的面前。
“怎么了这是?”
裴星想要回答,但那恶心感越发强烈,苍白着脸,陆一鸣顺着他的背都没有任何作用。
头晕乏力、恶心干呕。
一系列熟悉的词出现在他脑海,他像是被闪电击中,一时手指僵硬。
结合现代他仅有的一些生理知识,他神色复杂地将视线落在对方平坦的肚子上,缓缓向上移动,视线定格在裴星苍白的脸。
他斟酌再三,小心翼翼地问道:“夫郎,是有喜了吗?”
虽说他有些期待心爱的人能够为自己孕育后代,但这有些突然,他反而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说不上喜悦,总觉得有些难以言述。
裴星脸上闪过一阵迷茫,他低下头,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抬起头视线聚焦,有些难以置信:“我有了?”
哥儿不易有孕,两三年常有,他阿爹也好几年才有了他,他自然也以为自己没这么快就有孩子,现在反倒有些迷茫无措。
陆一鸣也不是很确定,之前夫郎说有些不适时他通过小苗尝试治疗,但并不能让这种症状消失,现在更是干呕,就算不是怀孕他也该找个大夫来瞧一瞧。
“你在这儿躺一会儿,我去问问船上是否有大夫,能缓解一下症状。”
当机立断,陆一鸣脚步匆匆,朝船板上去,为了尽快找到大夫,他直接大声喊道:“船上有无大夫出诊,诊金五两。”
就算是镇上老大夫问诊一次诊金也不会超过一两,陆一鸣怕人不愿意,直接花了五倍的价钱请人。
他等了一会儿,见没人回应,他再次开口:“十两。”
冯廷玑都被陆一鸣这声音炸出来,皱着眉头有些担心,陆一鸣的夫郎出事了?
不少人出来看热闹,但并没有人站出来。
良久,一位头发有些花白的人走出来,上下打量陆一鸣,欲言又止,最终对他说道:“我不是大夫,但曾在军中同军医学过皮毛,不知可否?”
价格已经加到十两,这会儿还没有大夫站出来,他推测这船上大概是真的没有大夫,退而求其次,他冲老人点点头:“多谢。”
船舱内,他不在的时候,裴星不只是干呕而是真的呕吐出来,他有些皱眉,上前让人半躺在怀里,舒适一些。
见陆一鸣找来大夫,裴星配合着伸出手,方便对方号诊。
陆一鸣从对方的面上看不出什么,见人收回手,追着问道:“如何?”
“无事,只是有些晕船。”
“没有其他?”
老人看了一眼有些慌张的小夫夫,自然知道这弦外之音,他肯定道:“这事儿急不得,哥儿不易有孕,顺其自然便好。这位夫郎只是有些晕船,我替你们开点姜,头晕时可放在鼻尖,能减缓。”
陆一鸣倒不是心急是否有孕,他只是见不得夫郎难受的模样,如今能有缓解的办法,他提着的心自然落下。
不过裴星倒是有些失望,他还以为有宝宝了,之前第一次听夫君说有孕时,他还有些不知所措,现在大夫说没有,他反而有种恍然若失的感觉。
老人离开前对陆一鸣说道:“后生,你刚才那番话,我能明白你焦急的心情,但财不外露,你这样很容易被有些人盯上。”
确实如老人所说,就算他仗着有小苗这样的外挂,但百密总有一疏,况且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低调还是低调一些,否则阴沟里翻了船,都找不到地方哭。
陆一鸣自己知道有几分斤两,有小苗这个外挂,但别人不知道。对于这样善意的提醒,陆一鸣点点头,表示记下,他顺手送了老人一壶葡萄酒,亲自送人离开。
生姜去晕的味道并不好受,见小星星苍白着脸仍有些难受的模样,陆一鸣很是心疼,他们要走水路五天,现在才第一天。
“夫君,我没事,大夫也说了,我睡一会儿就好了。”
陆一鸣心疼但却没有任何办法:“好,我在这儿陪你。”
裴星刚闭眼没多久,冯廷玑从门外闯入,风风火火的模样像是后面有谁在追着他。
他的脸色因为奔跑而有些红润,眼神对上陆一鸣,喜上眉梢,大声喊道:“陆哥,听说你有了?!”
作者有话要说:陆一鸣:我有了?这辈子没这么无语过……你怕是对攻的能力一无所知。
(今天差点被北京的天冻死……晚了点,给大家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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