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船长的命令下达,水手们都忙碌起来,那三根桅杆上的横帆一一被收了起来,紧接着船身下方传来震动,西法来到船缘往下看,却什么也没看到,只见到船身附近的浪花突然大了点,像是船里有什么重物落下,带起了波浪。
“什么是飞轮。”爱德华的声音传来,他穿着一件白色亚麻衬衣,搭配一条米色长裤。如果不是最近这段时间晒黑了,变粗糙了,哪怕穿着这种简单的衣物,爱德华那种诗人和画家揉和出来的气质,仍然很难把他和海盗联系起来。
“那是一种人力装置。”回答这个问题的不是西法,而是弗兰克,“破浪号的底部有数个巨大的飞轮装置,在这种情况下,就会打开底板,让飞轮下水。然后采用人力踩踏,让飞轮转动起来,让它们代替风帆,就像在海上行驶的马车。”
爱德华大奇道:“居然还有这种装置,你是怎么知道的,你以前见过?”
弗兰克摇摇头,答非所问地说了句:“职业习惯罢了。”
西法猜测他大概是上了破浪号后,就把这艘船里里外外都‘参观’了一遍,毕竟这位是‘偷盗者’,小偷每到一处地方先踩点很正常。
很快,西法感觉到船只的移动,他看向海面,破浪号正掀起一片海浪,在逆风位以更快的速度,追向前面的因蒂斯商船。
片刻之后,因蒂斯商船已经近在眼前了。
船长站到船头,大吼道:“前面的船只听着,我是‘铁血准将’肯.安格斯。我命令你们停下来,这是为了你们好。”
“我没有滥杀的习惯,所以如果你们肯配合的话,我可以保证只劫掠财物,不会杀人,也不会劫持你们的人员。但如果你们不配合的话,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虽然这样喊着,但船长还是打出了‘准备开炮’的手势,二副文森特见状,立刻发出命令:“所有火炮准备,威慑性开火。”
“三、二、一,开火!”
轰轰轰—
震耳的炮鸣声中,那艘商船四周炸起了水柱,这是威慑性开火,炮弹仅落在了海中,而非直击船只。
然而,那艘商船仍然没有停下来的打算,似乎船长打算挣扎一下。
肯嘿嘿干笑了两声,拿起一个传声筒,朝底舱的水手们叫道:“小子们,拿出你们追求女士的干劲来,给我加把劲,追上去!”
破浪号立时速度再增,破开海浪,朝因蒂斯商船逼去,准备贴近对方的船舷。
西法隐约听到,对面船上有人大吼‘右满舵’,商船开始转向,以免将一边的船身,暴露在破浪号的诸多炮口之下。
肯不再客气,打出手势。
文森特立刻大吼起来:“开火,射击!”
这次不再是威慑性的攻击,炮弹横过水面,命中商船甲板、炸断他们的桅杆,让对面船只上响起惊呼和惨叫。
破浪号狠狠地贴了上去,甲板上一早准备好的水手,立刻将那种带有倒勾的木板架到了两边的船舷上,然后跳上木板,冲向对面船只甲板处。
西法、爱德华和弗兰克也跟着水手一块来到对面商船,昆西则看不到人影,想来已经一早跳下船去,从底舱入侵。
落到甲板上,商船的护卫还在反抗,西法他们藏身在一些货物后,爱德华看了西法一眼,然后呤唱起能够让人入睡的诗歌。
在枪声和炮响中,爱德华的诗歌在甲板上飘荡着,躲在货物后的西法立刻听到一阵摔倒在地的声音,站起来一看,商船的护卫倒下了大半,剩下的正和睡魔抗争着,看样子随时会倒地睡觉。
“我们投降。”
一个高大的,明显有费内波特人种特征的大胡子,将一把左轮放到了甲板上:“请不要伤害我们,你们要什么东西尽管留起,但请给我们留些食物和水。”
这么干脆?
西法以为自己听错了,因为这个大胡子,就是商船的船长,也是这些货物的主人。
既然要投降,刚才你们反抗来干什么,我还以为得大干一场呢。
“你们怎么说?”大胡子又问道。
西法看往破浪号,看上去肯把这边的事情,完全交给了西法他们处理,哪怕商船投降了,船长也没有过来的意思。
他又看了看爱德华两人,见他们没有接过话题的打算,只能上前说道:“没有问题,只要你们配合,就不会受到伤害。”
“你是船长?”
“是的。”大胡子点了点头。
西法便道:“那么,把你的人都叫出来,我需要看到他们每一个都呆在甲板上,我不希望在我们搬远货物的时候,受到任何干扰。”
“好,请稍等。”大胡子转过身,叫来一个高大强壮的男人。
那近两米的身高让西法想起了奈菲,心想这个男人应该就是船上三名非凡者之中的‘战士’了。
“去把大家都叫上来,包括我房间里那位客人。”大胡子吩咐道。
客人?
什么客人?
西法看向船舱,突然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船舱里有什么东西正在召唤他。
他微微眯了下眼睛,上前一步:“等等。”
船长和‘战士’都朝他看来。
“我下去看看,你们留在甲板上,控制住船舵,把风帆降下来,别让他们跑了。”西法对爱德华两人一阵吩咐,便只身走向船舱。
经过船长和‘战士’身边时,他警告道:“你们不准跟来,否则后果自负。”
‘鲜血礼赞’已经拎在西法手上,他走进船舱,沿着阶梯,来到甲板下面那一层。
拐了个弯,西法眼前是条昏暗的通道,通道的尽头,是前往另一层的阶梯。
他信任自己的灵感,凭借感觉,朝前面一个房间走去。
那个房间的门上,挂着一个小型的轮舵,看上去应该是船长的房间。
当西法来到那扇门前的时候,突然猛往后跳,与此同时,门中响起一声枪鸣,门上立刻多了个弹孔。
西法也没有闲着,压下肘部,稳稳握紧左轮,向门中和充当墙壁的木板上开枪。
砰砰砰砰—
于是甲板上,所有人都听到从船舱里传来的一阵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