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助‘纸人替身’,西法出现在大厅的一个角落,黄金高台的旁边。但这个时候,整个大厅到处都是暗紫色的火焰,不过西法早有对策,他一出现,立刻摊开双手,释放出一团橘红烈焰。
它们扩展开去,排斥紫焰,为西法腾出一个安全的空间。
“我不知道你是谁。”
“也不知道你是如何得知我的过往,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我是通过自己的努力,才做出转变的,那和任何人无关,也跟你无关!”
“另外,对于火焰的理解,我无法认同你的想法。”
“我们并不是火焰本身,更不是灾祸本身。”
“我们是纵火家,是操纵火焰的人,是带来灾祸的人。当我们运用火焰的力量时,也要承受随之而来的代价,承担起散播灾祸的罪恶感。”
“而不是,把一切都推给火焰。纵火家不应该被火焰支配,而是应该支配火焰!”
“火焰是坐骑,是臣民。”
“而我们,应当是它的主人,它的国王!”
西法感觉到灵性的鼓荡,感觉到魔药残余的消减,仿佛认同了西法的理解,这大厅里的火焰,无论是西法自己的橘红烈焰,还是路的妖异紫焰,它们开始围绕着西法盘旋起来,就像臣民围绕着自己的君王,伏地朝拜。
西法抬起手。
橘红和暗紫两种火焰呼啸旋绕,在西法的头顶上交汇成新的颜色。
深红!
一颗深红色的火球逐渐壮大,橘红和暗紫两种颜色的火焰围绕着它旋转,并且持续不断地注入其中,成为壮大它的‘养份’。
托举着这颗深红色,四周散发着宛若日冕光芒的火球,西法微微后仰,随既用力地把这颗火球,朝着那个跟自己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男子推了过去。
如同一轮烈日缓缓倾斜下坠,它尚在半空,路的裤管便腾起一束深红色的火焰,无法描述的高温让这个男子的身体逐渐着火燃烧。
在深红色的火焰里,他竟然笑了。
“火焰是臣民,火焰是坐骑?”
“你还真是给了我一份小小的惊喜啊。”
“这次就算了,不过,我们还会见面的李泽西。”
“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们两个,谁会是坐骑,谁又会是国王呢?”
“我很期待啊,哈哈哈哈哈.......”
癫狂大笑中,那道身影彻底淹没在深红之中,随既,烈焰汹涌而来!
全身一震,西法发现自己躺在了冰冷的地面上,他看向四周,大厅还是那座大厅,根本没有‘路’的身影。
“是梦吗?”
“我做了个噩梦?”
西法环顾一圈,看到米勒主教等人也躺在地上,并且每个人都表情不一样,哈娜还不时喊着她那个同伴的名字,看上去所有人都陷入了梦境里。
而且,从他们的表情来看,绝对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美梦。
这时旁边的米勒主教大叫一声,跳了起来,他的瞳孔还处于扩张状态,急剧喘息着,像是从一个噩梦里苏醒过来。
足用了十几秒的时间,米勒主教的瞳孔才恢复正常,呼吸趋向平衡,他看了西法一眼:“只有我们两人醒过来吗?”
西法点点头然后道:“主教,我们这是?”
“我们应该被催眠,然后梦境遭到修改.......”
米勒主教抹了把汗道:“我梦见曾经消灭的一只恶灵,它又回来了,而且变得更加强大。它控制了我的朋友和亲人,残忍地让他们在我面前以各种姿态死去,它狠狠地折磨了我一次又一次,不过我都坚持下来,并且摧毁了它。”
“所以我猜测,我们所梦到的,应该是我们内心最深层的恐惧。是的,我也有恐惧,我也有弱点。而这一次,它以近乎真实的状态,呈现在我面前。”
恐惧?
内心的恐惧?
我害怕的是‘路’?那个男人,真的存在过?
西法不由陷入深思,这时却听到米勒主教一声惊呼:“不要。”
砰!
粗暴的枪声响起,西法霍然转身,看到大胡子斯克列夫的身体摔在了地上,看到他手上倒持着自己的改装步枪,看到他鼻子以下的部位消失了。
斯克列夫自杀了?
他被梦境影响了?
西法急忙叫道:“我们得赶紧把其它人叫醒!”
米勒主教苦笑道:“根据我的经验来看,他们是无法靠外力唤醒的,只有他们能够直面自己的恐惧,并且最终战胜自己的恐惧,才能够自行醒来。否则......”
否则,斯克列夫的下场,就是他们的结局。
“吓死我了!”
躺在旁边的矮小冒险家格林跳了起来,摸着自己的脸,自己的鼻子,然后松了口气,看向西法两人有些惭愧地说:“你们不会相信我梦到了什么,我梦到我的奶奶了。”
“她是个高大,可怕的老女人。她会用藤条狠狠抽我的脸,她是我孩子时候的恶梦,我居然又梦到她,还好我已经长大了,我已经不用害怕她了。”
真是个幸运的家伙。
西法摇头失笑。
格林无意看到了斯克列夫的尸体,吓得跑到西法后面:“他怎么回事?自杀了?他为什么自杀?”
西法看了他一眼道:“如果你在梦中仍然害怕你那个老奶奶的话,那么,你也会像他一样。”
格林不由打了个哆嗦。
接下来,有人清醒,有人死去,等到哈娜大哭着醒过来的时候,大厅里已经有四具尸体。
“我把乔里克他们杀了,他们变成了怪物,他们想让我也变成怪物,我只能杀了他们,杀了我最好的朋友。”哈娜捂着嘴巴痛哭。
“有时候,死亡对于变成怪物的人来说,无疑也是一种救赎。”米勒主教声音低沉但温和地安慰着这个女孩。
罗尔多则看了看自己两个在梦中自杀的队员,猛地朝黄金高台上仅剩的那具棺柩看去,明显压抑着怒气的他大步走去。
他紧握着灵性长刃,看起来想要把那具棺柩给一刀劈开!
咚!
突然,一记巨大的敲击声从那口黄金棺柩里响起,棺盖甚至给砸得一阵颤动。
咚咚咚!
宛若骤雨般的敲打击一记又一记地响起来,棺柩震个不停,棺盖脱出并撑起了四周的铁链。就在棺柩里,西法看到,一只苍白的,纤细的,明显属于女人的手臂从里面伸了出来。
那只手掌捉着棺盖,五根又黑又长的指甲刮过棺盖,发出锐物刮过玻璃般的刺耳锐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