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上甲板,西法就看到水手们正在冲洗着甲板,他们在甲板上制造了大量的泡沫,再用铁桶从海里打水,往甲板上一冲,便让带着泡沫的污水涌向船舷,回归大海。
“米克,航海士米克在吗?”
昆西的声音响了起来,他嘹亮的声音,在甲板上不断回荡。
“我在这。”
一把沉静的嗓音从人们的头顶响起,西法抬起头,被阳光照得微微眯眼,便看到主桅杆上有道身影滑了下来。
很快,一位男士落到了甲板上,他三十左右,白衬衣搭配阔脚裤,风格有些另类。
深棕色的头发剪得很短,似乎正在蓄须,下巴胡渣稀疏。他咬着一根钢笔,一手拿着本子,似乎刚才正在绘制着什么。
昆西点点头,为西法介绍:“米克.乔拉,船上的航海士,王国海军少尉。”
他又介绍起西法:“米克少尉,这位是西法少校,也是‘探索号’的船长。”
米克点了点头,伸出手道:“我能看看您的‘任命书’吗?”
是个谨慎的人......西法回头朝自己的副官看了眼。
同为少尉的奥尼尔立刻拿出早有准备的文件,交给眼前这位航海士,米克接过看完之后,立刻并拢双腿,向西法行军礼。
“下午好,长官!”
西法微笑颌首:“不用多礼,从今天开始,你们必须将王国海军的身份放在心里,而非表现出来,以免引来不必要的关注。”
“遵命,船长。”航海士很快改口,适应能力似乎不错。
西法环顾一圈,干咳了声,对航海士道:“召集船上主要人员,我要见见他们。”
米克点点头,快步离去,这个时候,甲板上的水手纷纷朝西法看了过来。
西法没有一丝局促,负手而立,从容环视,检视着自己的船。
片刻之后,米克带着数人来到,航海士介绍了西法的身份后,指着一个脸圆圆,肚子如同水桶般臃肿的男士道。
“这是道奇先生,他是船上的厨师,有两位助手,负责船上的伙食。如果你有什么特殊需要,可以告诉道奇先生。”
顿了顿,米克补充了句:“虽然他未必能记住。”
听上去这位厨师先生记性不是很好啊......西法主动伸出手微笑道:“你好,道奇先生。”
戴着厨师帽的男士笑呵呵地回应:“下午好,先生。”
他退回去后,小声地问米克:“你刚才说他是谁?”
好吧,这已经不是记性差,这是没记性了吧.......西法开始有些担心自己以后在船上的食物了。
接下来,米克又介绍了另外几人,分别是帆缆长,枪炮长和操陀员。
介绍好之后,米克皱了下眉头:“纳尔逊哪里去了?”
身形敦实的枪炮长摸了摸他那发量稀疏的脑袋道:“他应该在船舱里,我去叫他。”
趁枪炮长去叫人的时候,米克给西法简单介绍。
“纳尔逊是船上的水手长,他已经服役超过10年,从一个普通的水手做起,从而成为水手长,成为一名王国海军上士。”
“他参与过东拜朗的战争,有丰富的海上航行经验。至于性格方面,纳尔逊上士脾气有些暴躁,因为这点,得罪过不少长官。”
“否则的话,以他曾经为王国做出的贡献,他应该已经是一名少尉。”
脾气暴躁?
西法随口问道:“他是‘水手’?我是指非凡者方面的‘水手’。”
说着,他看了昆西一眼,后者从鼻孔里喷出一股气流,转移视线看向海面。
“不。”
航海士摇摇头:“他只是一个普通人,长官,除了比较强壮。”
很快,西法见到了‘比较强壮’的水手长。
纳尔逊先生似乎有弗萨克人的血统,身高超过了两米,仅比列夫托尔矮上一个头。
他赤着上身,阳光下,他黝黑的皮肤似乎会反光,肌肉线条明显,并且体毛相当浓密,以至于他看上去像是穿着件毛衣。
跟着枪炮长而来的大汉,看到列夫托尔的时候眼神一凛,然后先入为主地伸出手,向秘偶问候:“下午好,长官。”
航海士的表情有些尴尬,干咳了声:“纳尔逊,这位才是船长,这是西法少校。”
纳尔逊的视线跟着米克移动到西法的脸上,水手长眼中闪过讶色,然后望向米克:“你确定?”
“看来我让纳尔逊先生失望了。”西法保持着表情不变,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
水手长打量着西法并道:“大海是需要敬畏的,长官,它可不是你的社交舞台。”
“纳尔逊!”
米克严历地指责:“注意你的态度,现在在你眼前的,是一位王国海军少校!”
纳尔逊小声地说道:“王国海军已经没有人了吗?现在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当船长。”
我大概知道,为什么你干了这么久还只是个上士了........西法保持笑容,并抬起手,阻止米克的进一步指责。
“上士,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西法从容地注视着这位他需要仰望的强壮男士。
纳尔逊耸了下肩膀:“你当然可以,长官。”
“我想知道,你认为船长应该具备什么样的条件?”
纳尔逊摊了摊手:“长官,请原谅我无法准确地描述,毕竟我不像你上过大学,进出各种高尚场合。”
“但我认为,作为船长,他需要足够强壮,他必须经受得起风浪的考验。”
“作为船长,他需要有丰富的经验,他至少得在海上生活超过三年,否则的话,他连大海是什么样子的都不知道,又拿什么来带领我们?”
“最后,作为船长,我认为他必须得到全体船员的认可,而不是单凭一张任命书。”
“长官,海上不比陆地,在同一条船上我们需要做到上下一心。否则的话,大海随时会吞噬我们,让我们尸骨无存!”
西法一边听一边点头,等纳尔逊说完之后,他抬头微笑道:“听上去,纳尔逊先生,你认为自己比我更适合当船长?”
纳尔逊眼中闪过一丝锐芒:“是的,长官。而且我认为,其它人也是这么想的。”
“是吗?”西法笑起来,“那么我给你一个机会,纳尔逊先生。”
“我给你一个挑战我的机会,如果你打败我,那么,你就是‘探索号’的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