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顾盼生吃饱喝足,也就跟着心满意足了。
他一看,季易川还坐在旁边,慢条斯理的端着茶杯喝茶,腰板笔直,仙风道骨,又气质超凡脱俗,与这个简陋的农户那叫一个格格不入。
顾盼生朝季易川凑了过去,然后神秘兮兮的问道,“师父,你有没有觉得这个村子怪怪的?”
季易川停下动作,狭长的眼眸略带几分感兴趣的望向顾盼生,“你有觉得哪里不对劲的地方吗?”
说到这里,顾盼生就跟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一样,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有啊!可多了,例如这个村子里的村民,这个青牛村也不是个特别繁华的地方,我粗略的算了一下,村里顶多不过百余人,既然已有十余人受害惨死,为什么他们还要留在此处等死呢?还有,都死这么多人了,他们看起来一点也不着急,问起来情况来也支支吾吾的,我敢肯定,那个村长和村民肯定有什么瞒着我们。”
顾盼生说的滔滔不绝,相反季易川就一言不发,他安静的听顾盼生说完,格外的沉默。
顾盼生说完以后看到季易川不说话,还以为是他说错了什么,便在努力回想着,格外的紧张,过了一会,季易川终于开了口,“你倒是聪明了一回。”
闻言,顾盼生松了一口气,“师父你能不能不要大喘气?吓死我了,还以为我又说错了。”
“做人应该要有自信,不应该轻易被他人左右自己的想法。”
季易川淡淡的道。
“哦,所以我以后是不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了?”
顾盼生笑嘻嘻的道。
季易川沉默了,片刻,他再不紧不慢的补充道,“当然,盲目自信不可取。”
顾盼生,“……”
“那师父,现在要怎么做?”
顾盼生吃饱喝足,已是百无聊赖,托着下巴望着季易川,问道。
季易川只不过轻飘飘的回了一句,“等夜深了再说。”
于是,夜深人静之时,顾盼生几欲昏昏欲睡,脑袋已成了捣蒜一般,一点一点的。
忽然,季易川迅速的起身,随手抄起佩剑,这时候,顾盼生被惊醒了,一下子睁开眼来望去。
季易川随意的嘱咐了一声,“在房间里待着。”
说完,季易川就提剑出了房间。
顾盼生留在原地,一脸茫然,看了看空荡荡的房间,犹豫着他是留下呢?还是跟上去?
就这种地方,没有季易川的保护,似乎留下更危险。
于是,顾盼生丝毫不犹豫就站了起来,拿起桌子上的剑,追了上去。
夜里,这里的风都跟刀子一样,吹在身上都觉得割的慌,而且看起来四处都阴森森的,阴风阵阵,顾盼生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快要起来了。
季易川跑的太快了,以至于顾盼生没追上,顾盼生追的气喘吁吁的也没看见季易川的身影。
顾盼生一个人走在漆黑到只有些许月光的路上,冷的拉紧了衣服。
就在此时,顾盼生似乎听到了吹过来的风中带来的哭声。
那哭声隐隐约约的,好像是个女子的抽泣声。
顾盼生冻的抱紧身子然后试探性的抬脚朝那声音源处走去,顾盼生跟着声音一直走,也不知道怎么,鬼使神差就走到了村子口的那棵歪脖子树下。
他背着剑,抬眼望去,那一棵歪脖子树在漆黑的深夜宛如叫嚣的野兽,那般的狰狞,树叶被狂风吹的沙沙作响,而树下,一个穿着白衣的女子正背对着他,蹲在地上,抱着膝盖哽咽,抽泣声散在了风中。
顾盼生心想,大半夜的,怎么会有个女孩子在这里哭?
不冷吗?
很快,顾盼生又不由猜测,会不会这是被妖祟杀死的那些村民的家人?
顾盼生觉得怪可怜的,便朝那女子走了过去,他想脱下衣服先给她披上,又怕太唐突,所以他试探着走到女子身后,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女子的肩膀,安抚道,“姑娘姑娘,你没事吧?”
“我想回家……”
那白衣女子继续哽咽着,抽泣着道
“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顾盼生关心的道。
“我回不去了……我找不到我的孩子……”
女人声音一点一点的变得凄厉。
“孩子?”
顾盼生一愣。
这个发展怎么越来越不对了呢?
“这位好心人,你可以帮我找找我孩子吗?”
就在此时,女人慢慢的转过身来。
顾盼生一看,当场吓的浑身寒意,这哪里是什么妙龄少女?
只见女人长发垂落,一张脸惨白到没有一点点血色,原来洁白的衣服上全是鲜血,肚子那高高的隆起,女人朝顾盼生伸出手去,长长的指甲缝上全是血。
顾盼生傻了。
他这是……撞鬼了?
顾盼生咽了咽口水,头一回撞鬼,他稍微有点紧张。
“姑娘你……死了?”
顾盼生犹豫着问道。
女人望着顾盼生,满目悲凉,哭的眼眶里不停的往外冒血水,“我死的好惨啊……我的孩子也死的好惨……我想要回家啊!”
女人很凄厉的大喊了一声,尖锐的声音快要冲破顾盼生耳膜,顾盼生下意识的捂住耳朵,心想,你倒是回啊,老子拦你了吗?
话音刚落,女人忽然起身朝顾盼生扑了过来,面目狰狞恐怖,寒气逼人,顾盼生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伸手去挡。
顾盼生心如擂鼓,想道,完了完了,他是不是要领便当了?
他会不会成为第一个被鬼弄死的执行者?
正当顾盼生忐忑不安的时候,一把被淡蓝色灵气包裹着的佩剑破空而来,恰好直冲了女人而去。
女人往后一避,恰好避过,然后她站在树下,满目悲凉的看着顾盼生,血红的眼泪一滴滴的滚出眼眶,身影一点一点变得模糊,她声音发着颤,道,“我真的好想回家啊……”
女人声音越来越弱,最后消失在风中。
顾盼生站在原地,呆呆的看着那个女人消失的地方。
“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此时,季易川大步赶来,白衣被风吹的蹁跹而起,在月光下格外的好看。
顾盼生觉得惊讶的心情远大过于恐惧,所以,顾盼生摇了摇头,“徒儿没事。”
“不是让你待在房间里吗?”
季易川板着一张脸,语气冷冰冰的呵斥,“跑出来做什么?要是我刚才再来迟一步,你恐怕早性命不保。”
顾盼生油嘴滑舌不起来了,他低下头去道歉,“徒儿错了,多谢师父救命之恩。”
不过下次还敢。
假如不是他偷偷的跑出来,他估计还不能发现这个这么有趣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