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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盼生心想,按照套路,但凡说出这种话的就肯定知道点什么。
他还来不及细想如何盘问男人,男人的手就落在他肩上要推他。
男人刚想用力,忽然一道白光闪过,只见那长剑出鞘,最后不紧不慢的落在了男人的脖子上。
男人动作一顿,低头看着架在自己脖子的那一把锋利泛着寒光的长剑,有些害怕的咽了咽,整个身子都僵住了,再抬眼望去,那拿剑架在他脖子上的人一袭白衣如练,墨发飘扬,眉眼平淡。
这仙风道骨的人除了季易川还有谁?
“你可别胡来,你们云华派有规矩不可以伤凡人是吧?”
男人胆战心惊的道。
他就是知道这一点,这才料定顾盼生他们奈何不了他。
此时,顾盼生连忙道,“我们云华派的确有规定,不能对凡人动手,只不过,这哪里有什么人啊?我呢,不过只看到只打妇人的畜生。”
男人一听,脸色都变了,“你!”
季易川手中又用力了几分,男人觉得脖子一凉,立马站定不敢动弹。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男人气急败坏,咬牙切齿的道。
“没什么,只是想问问那个叫翠儿的姑娘的事情。”
顾盼生漫不经心的道。
“我不认识什么翠儿……”
提到翠儿,男人眼神一下子就变了,他有些慌张的低下头去,明晃晃的欲盖弥彰。
顾盼生见男人还想装傻充愣呢,便靠近男人,小声提醒道,“我劝你老老实实的说,我这个师父啊,脾气不好。”
“难不成,你们还能杀了我啊?”
男人冷哼一声,固执的道。
顾盼生一听,火气更大了,他气死了,最气的就是,男人说的对,他们的确不能杀了他。
“你们别再问他了。”
正当顾盼生无比苦恼的时候,坐在地上满脸是血的那个妇人扶着墙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顾盼生一听,朝妇人望去,只见妇人虚弱的起身,扶在旁边的墙上,整个人的脸色都极其的消瘦与难看。
男人看着妇人,莫名的有些自豪感,还是他调教的好,关键时刻不会胳膊肘往外拐。
“他是不会说的。”
正当男人沾沾自喜的时候,妇人抬起那张消瘦憔悴的脸来,用一双灰暗的双眼死死的盯着男人,咬着牙,一字一句道,“因为他就是害死翠儿的其中一个!”
当下,男人脸色大变,面目狰狞而扭曲,怒斥道,“你个臭婆娘,胡说八道什么?”
顾盼生往旁边一站,正好把妇人挡在自己身后。
妇人就跟疯了一样,双眼都是血红的,她大声的呵斥着,“赵二根,你简直不是人!不!整个青牛村的都他娘的不是人!”
听着妇人的怒吼,顾盼生一脸茫然,这是什么情况?
怎么突然就骂上全村了?
妇人用那沾满鲜血的手一把抓住顾盼生的胳膊,妇人几乎是用一种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的眼神看着顾盼生,她额头上那个伤口还在不停的流血,妇人哭着同顾盼生道,“求求二位仙长,你们行行好,发发善心,救救我们吧,青牛村的女人都不是自愿来的,都是被这群畜生从牙婆子手上买过来的啊!”
闻言,顾盼生一愣,“所以,你们口中的翠儿该不会……”
妇人连连点头,就跟捣蒜一样,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男人听到这里,急了,一边顾忌着脖子上的长剑一边凶狠的伸手去指妇人,威胁道,“你再胡说八道,我割了你舌头!”
季易川哪能让赵二根如此嚣张?
当下,季易川便冷着脸低声呵斥道,“安静。”
赵二根嘴上说的不怕,只不过那剑架在了脖子上,说不怕是假的,赵二根当下便是脖子一缩,连忙讨好一般对季易川道,“这位仙长,你们别听她胡说,她脑子有病的,村里的人都知道,不信你们去问问。”
妇人闻言,脸色立马大变,她哽咽着,不管满头的鲜血,激动的跟顾盼生道,“不能去问其他人啊!他们都是一伙的,我没病,我也没疯,他们才是那个疯子啊!”
顾盼生觉得妇人这种样子像极了歪脖子树下的那个女人,他便耐下心来安抚妇人,“没事没事,你先与我们说说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妇人这才慢慢的冷静下来,她握紧了拳头,低下头去,小声又气愤的道,“我不是青牛村的人……我本来是江南人氏,去探亲的路上被牙婆子骗了,迷晕了卖到这里来,一醒来就发现我成了这个赵二根的媳妇,我逃过,可又被抓了回来,他们一村子都不是什么好人,没有一个人能帮我,他们甚至于还一块打我,逼我,威胁我不能离开……翠儿也是这样,我听说,她本来是个富家千金,与情郎私奔的路上碰上了意外,与情郎失散了,她也碰上了牙婆子,牙婆子骗她带她找她的情郎,可没想到,却被牙婆子骗到这里来了,卖给了村长的那个傻子儿子当媳妇,翠儿当然不愿意了,更何况,她来的时候就早已经身怀六甲了……”
说到这里,妇人慢慢的抬起头来,眼神冷冰冰的望向赵二根,那一双眼里几乎全是怨恨,赵二根甚至于心虚的往旁边躲了躲目光。
“可这群畜生啊!就连这样也不愿意放过她……”
妇人咬紧了牙关,痛苦的诉说着她一直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真相,“他们想让翠儿喝下滑胎药,被翠儿发现了,翠儿就逃了出去,可这里全是畜生啊,她怎么可能逃的掉?所以,翠儿被抓了回来,全村的男人围着她打,一脚脚就踹在她的肚子上,翠儿就这样生生被打的流产,不仅如此,两日后,翠儿也因为受伤太重咽气了,而他们呢,就跟没事人一样,草草把她埋在了村口的那棵歪脖子树下,现在死了这么多人,都全是报应啊!翠儿她终于回来朝你们这些畜生索命了!”
妇人声嘶力竭的怒吼咆哮着,顾盼生和季易川都听着沉默了,而赵二根却不以为然,“那是她自己不老实,不守妇道,你们去别处打听打听,看看哪处的媳妇不守妇道偷跑不是被浸猪笼的?我们没浸她猪笼,都算我们仁慈了。”
赵二根的话,顾盼生都听不下去了,他气的破口就骂,“守他娘的妇道!那是被拐来的,是你们的媳妇吗?你们脑子都进水了吗?被驴踢傻了吧?”
估计觉得骂不够解气,顾盼生又抬脚往赵二根身上多踹了两脚,赵二根那叫一个敢怒不敢言。
季易川撩着眼皮看了顾盼生一眼,眼瞧了顾盼生踹了好几脚这才慢悠悠的提醒顾盼生,“盼生,不可伤人。”
赵二根,“……”
这句话为什么不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