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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扎完伤口以后,沈南风便问顾盼生,“现在是继续走吗?你还撑得住吗?”
顾盼生脸色明显苍白了点,一只胳膊缠满了浸血的布条,不过他似乎根本不在意,他随意的往旁边那长齿烈焰虎的尸体上看了一眼,淡淡的道,“不,在此之前,我们得先去做件事。”
沈南风一愣。
黑风林的一处僻静处,北风门的几个弟子正围在一块坐着吃干粮。
“大师兄,你说,现在云华那两个会不会已经喂长齿烈焰虎了?”
一个弟子笑吟吟的问坐在中间的一个年长些,五官凌厉的男子道。
那是北方门的大师兄厉渊。
厉渊冷笑一声,并没有回答,其他弟子哄笑着回答,“说不定现在他们连骨头都吃的不剩了!”
厉渊闻言,得意的笑了笑。
之前他也参加过秋猎大会,只不过惨败在了云华的玉枫手中,时隔这么多年,他至今都没有忘记当初被当做猴子一般戏耍的自己,所以他发誓要报复!
想到云华的弟子也与他当初一般,厉渊就不由的觉得心中欢喜。
就在此时,忽然一个红红的东西从旁边飞了过来,最后滚北风门弟子脚边。
他们疑惑的往脚边一看,一个血淋淋的巨大虎头赫然而现。
胆大的都吓的立马跳开,胆小的见了竟是将方才吃下去的东西尽数吐了出来。
厉渊定睛一看那虎头,那不是长齿烈焰虎吗?
瞬间,他瞳孔狠狠地一缩。
他立刻站了起来朝投掷过来的方向望去,只见那两个本应该葬身虎腹的人不紧不慢的走了出来。
顾盼生走在前面,半身子都是血,只不过,他神色却极其淡然,一只胳膊缠着浸血的布,另一只手扛着一把沉重的长剑,步伐不轻不重,脚步声落在其他人耳中倒显得有些吓人。
顾盼生轻笑一声,“北风门的弟子原来都这么爱干这种陷害别人的下三流事情啊?”
“不可能!就凭你们两个人……又怎么可能将长齿烈焰虎杀死?”
厉渊瞪大了眼睛。
顾盼生唇角一扬。
这时候,厉渊终于看到顾盼生肩上扛的那一把剑。
就算他再孤陋寡闻也认的出来那把剑是用什么打的。
当下,厉渊往后退了退,不敢置信,“你……你到底是谁?”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叫顾盼生,家师……”
说到此处,顾盼生顿了顿,微微眯眼,抬眼去看厉渊,然后继续道,“云华仙尊。”
六界之中敢称之为仙尊的就只有一个人。
厉渊脸色大变,“季……季易川?”
他本来以为这两个只不过是云华中一个用来搪塞秋猎大会的小角色, 可谁想到,季易川竟然把他徒儿派来了!
顾盼生立刻板起脸,只手提剑,冷声道,“放肆!家师名讳又岂是你可以随意提起的?”
语音刚落,顾盼生就已提剑冲出去,厉渊连忙去提放在脚边的剑,只不过,他还没有碰到剑,脖颈间已是一片冰凉。
那把全天下独一无二、无比名贵的剑就这样落在了他的脖子上。
厉渊身子僵硬,咽了咽口水,不敢动弹,生怕顾盼生一个手抖。
就跟他们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害死顾盼生他们一样,顾盼生想他们死在这里也是神不知鬼不觉。
北风门的弟子一看自己的大师兄被剑挟持,顿时怒气涌起,“大师兄!”
厉渊连忙拦住这些不知死活的愣头青,“你们退下!”
言罢,厉渊对顾盼生小声的道,“顾……顾公子……抱歉……之前都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你是仙尊的徒儿,所以与你开了小小的一个玩笑,你大人有大量,把剑收起来,可好?”
这种情况下,厉渊顾不上面子了,毕竟,保命要紧。
顾盼生冷笑一声,“既然如此的话,那我也与你们开个玩笑?这附近似乎有处食人蚁洞窟吧?我们去那玩玩?”
“别!”
厉渊脸色大变,冷汗直流,“顾公子你说,你想怎么样?我都照做,只要你能息怒……”
“好说,滚出黑风林,退出比赛。”
顾盼生冷冷淡淡的道。
虽说他向来都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但他还没有闲到特意来杀这些人。
“可是……”
厉渊有些不愿。
下一秒,顾盼生手起剑落,那一抹剑风生生从他头顶飘过。
厉渊的话戛然而止。
他屏住呼吸,然后看着自己的头发缓缓自他眼前慢慢的落下。
“假如再让我看见你,我这把削铁如泥的剑可就不仅仅落在你头发上了。”
顾盼生将剑收回入鞘,轻描淡写的道。
厉渊惊魂未定,心脏宛如擂鼓,响个不停,他不敢再停留,转身就和他的那些师弟跑了。
看着之前还这么嚣张的北风门弟子如此惊慌失措的逃离,沈南风噗嗤一声笑了,“瞧他们,真丢脸。”
“还笑?”
顾盼生有些疲惫的看了沈南风一眼,“走吧,当心第一被人抢走了。”
“对哦。”
沈南风冷不丁反应过来,然后连忙追上。
大概是因为他们身上沾了长齿烈焰虎雪的缘故,一路上竟然没有妖兽敢主动攻击他们了,这一路畅通无阻,他们走的格外顺畅。
“现在还真是得谢谢北风门那一群王八蛋了。”
沈南风开玩笑道。
“我胳膊可疼的很,按道理你应该谢谢我才对。”
顾盼生把受伤的胳膊往沈南风眼前送了送。
“得了,回去以后替你打扫半个月的卫生。”
沈南风笑着道。
“少说得两个月啊?”
顾盼生得寸进尺。
沈南风看了看顾盼生那半身的血,看着就心疼,然后点了点头, “行行行,两个月就两个月。”
谈笑间,他们走出黑风林。
此时也有不少门派弟子已经走出了黑风林,他们站在镇妖塔前朝林子那走出来的两个人身上望去。
倒不是说那两个人有什么可稀奇的,而是因为其中一个人太过恐怖,左半身全是血,血淋淋的,他们见过受伤的,但没见过受伤这么重的,最重要的是,那人还跟没事人一样有说有笑的。
“那不是沈南风和他朋友吗?”
此时,唐闫朝林子出口那看了一眼,极其不解,“这两个是怎么走出来的?”
唐奉随着唐闫的目光望去,粗略的瞥了沈南风还有他旁边血淋淋的顾盼生一眼,淡淡的道,“管别人这么多干什么?走,上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