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贵拍拍身上的土,得意道:“那是我三哥,姓杨名勋,刚才虽然我三哥插手,但确实是我败了,佩服。”然后朝着上面喊道:“三哥,多谢相救。”上方无人回应,杨贵又道:“三哥,别玩了,现身吧。”
又“嗖”地一声,一支羽箭破空而来,射在凌楚瑜脚边,这回是一支普通弓,入木一分,若再偏一厘,这支箭就钉入凌楚瑜的脚掌了。
杨贵心知这一箭是对凌楚瑜的挑衅,连忙道:“三哥,先别急着较量,听我说。”上面依旧没有回应,杨贵接着道:“三哥,这位少侠已经连续跟七弟、五弟和我切磋较量一番了,你这时再下战书,岂不是欺负别人。”凌楚瑜一听,想到之前杨春劝他不要和自己动手时的对话,不觉莞尔。
“既然能连败你们,我倒是很想见识一下。”杨勋说话时的声音用内力传开,声传四方,让人无法辨认自己的所在。“凌兄,你意下如何?”
凌楚瑜连战三场,体力渐感不支,但这杨家几兄弟性格豪爽,一心切磋,并不是故意为难,又想想这次护镖之事,若能和对方结交,也不失为一种友好的解决方式,便朗声道:“好,既然得杨兄赏识,在下就不吝赐教。不知道杨兄要怎么比试。”
杨勋道:“爽快。”顿了顿,道:“咱们比找人怎么样?”凌楚瑜一听,眉头一皱,道:“如何找人?”
杨勋道:“我会发出十支箭,如果你能在十支箭全部射出去之前找到我的位置,就算你赢。”杨希在一旁听着,觉着好玩,但想了想,道:“三哥,不行啊,如果我也飞上树上找你,一会就找到了呀。”
杨贵摇摇头道:“七弟,记得我们小时候练箭,父亲给我们出了一道题,叫指哪打哪吗?”杨希点了点头,道:“知道,知道。小时候练箭,父亲说,靶是死的,人是活的,所以练习射箭时候,会有人移动箭靶,要在三声内射到指定的箭靶上,这个好难的。”
杨春心有所悟,道:“难道说,凌兄此刻是射箭之人,三哥就是移动的靶?”
杨贵点头道:“不错,就是比喻不好听,小心三哥拿箭射你。大致意思就是凌兄在原地找寻三哥的踪迹。”
杨希不以为然道:“那岂不是很容易,三哥一发箭,就可以知道箭从哪个方向来了。”杨春笑了笑,道:“七弟,这可没这么容易。”然后对凌楚瑜道:“凌兄可明白怎么玩了?”
凌楚瑜心思聪慧,明白大概,但具体还要等真正较量才懂,旋即点了点头,道:“我需要十颗石子。”杨贵从花圃上挑选出十颗鸟蛋大般的石子交到凌楚瑜手中,道:“凌兄果然聪明,这游戏一点就明。我三哥不仅箭法精准,轻功也不懒,如果凌兄能在这个距离躲过我三哥十箭就很厉害了……”
树上的杨勋听了便有点不高兴道:“四弟,你怎么帮着外人?”杨贵哈哈笑道:“这游戏本来就对凌兄不公平,所谓暗箭难防,能躲过你十箭就很厉害了,怎么还有机会反击呢?”杨勋道:“那好,如果能躲过十箭,算平手。”杨希也“啧”了一声道:“三哥你真小孩气,爱较劲。”
“嗖”地一声,一支箭击中了杨希的左胸,疼得杨希“哇哇”直叫,大声道:“三哥,你怎么连我也射啊。”杨勋“哼”了声,道:“放心,这支箭没装箭头,而且上面包了一层软布,你皮糙肉厚,伤不了的。”
杨希拿起箭一看,果然上面裹了一层厚厚软布,然后把箭一丢,揉了揉胸口,中箭处红得发疼,道:“三哥,这箭虽然裹了布,但射到时候就像被人用指力点了一番,疼死弟弟我了。”
杨勋道:“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说话。”然后对凌楚瑜道:“凌兄,你是客,我就用这支无头箭,向你讨教。”凌楚瑜心想这杨勋想得还是很周全,箭虽小,但穿透力极强,不小心便会流血,伤了和气,双手一分,左手拿九颗石子,右手拇指和中指扣着一颗,道:“请赐教。”
墙外的树不多,只排着三五棵,但枝粗叶茂,院里也载了几棵小树,也有三五年树龄,也外围的大树相拢,密不透光。一般来说,像这么大府邸的外墙是不应该留这么茂密的大树,怕贼人借着潜入或躲藏,但此处乃外围院子的小小练武场,无关紧要,还可以作为庇荫休息处,所以就留着了。凌楚瑜看了看,要在头上这片密叶找一个人确实太难了,心想先按兵不动,以静制动。
“嗖”地一声,一支箭破空而来,凌楚瑜早有警觉,听风辩位,知道箭是从正面射来,抬头一看,向后撤一步侧身躲了过去,然后顺着箭的方位,抬头定眼一看,轻微晃动的树上隐约看到一人,右手迅速一出,石子闪电般射了出去。在石子击中树叶的同时,就见到一人跃了起来,踏着树顶上的枝叶,落在了另一棵树上。
“完了,完了。”一旁的杨希叫道:“三哥被发现了,这下子无处可躲了。”杨春嘴上有一丝笑意,道:“不见得吧。”杨希道:“怎么,难道不是吗?”杨春双手抱在胸前,用下巴指了指凌楚瑜,道:“看看。”
杨希看了过去,发现凌楚瑜双眼在死死地扫着眼前的树,似乎是在找人,杨希不解,道:“怎么回事,三哥的行踪不是暴露了吗,怎么他还在找?”杨贵道:“你看看凌兄站的位置。”杨希看了看,没觉得什么奇怪,问道:“到底怎么回事,我明明看见三哥躲在那里了,他为什么没看到。”
杨贵摆了摆手,对着头脑简单杨希叹了口气,解释道:“三哥利用的阳光躲开了凌兄的追捕。”杨希一听,抬头看看,嘴里嘀咕着“阳光”,只见自己这里被树叶遮住了,没看到太阳,突然一拍手,道:“对呀,原来是阳光。”杨春点了点头,道:“刚才三哥故意跳到树顶,凌兄只要一抬头,便被阳光刺到眼睛看不见东西,这一瞬间的功夫,三哥早就藏好了。”杨贵道:“三哥轻功绝顶,就刚才踏着叶子的功夫,脚下的树枝如清风徐徐,要不是亲眼看着,我还真的以为是风吹的呢。”杨希道:“找不到三哥藏身的地方,就不能主动出击,只能躲了。”杨贵杨春两人点了点头,杨勋箭法高超,快如闪电,若不能先发制人,便处处落下风,光是躲就十分吃力了,哪来机会反击。
凌楚瑜右脚一迈,想向前踏出一步,但右脚还没落地,便又缩了回去。只听到杨勋的声音幽幽道:“凌兄,你的判断是准确的,幸好你没有踏出着一步。”凌楚瑜无奈道:“杨兄箭法如此之快,我又怎敢小视。”原来凌楚瑜想往前一步,这样就刚好躲入树荫之下,便不用怕阳光刺眼,但杨勋在暗,箭又快,自己再多向前一步,便无法躲开暗箭。
“往后退几步不就好了吗?”杨希叫道。杨春笑道:“七弟,现艳阳高挂,起码要退十步之外才不受阳光影响,若这般做,距离太远,凌兄根本不可能用肉眼捕捉到三哥身影。”杨希双手环抱胸前,有些不悦道:“三哥太狡猾了,一开始就占了天时地利。”但旋即又闭口,生怕杨勋又给自己一箭。
“左膝。”一支箭刷地就过来了,目标就是凌楚瑜左膝,凌楚瑜左脚一偏,箭从脚上擦着飞过,凌楚瑜抬头追寻杨勋踪迹,被阳光一照,眼睛刺痛,就一刹便追丢了。
“右胸”,杨勋接着又是一箭,杨勋每发一箭,都说要射在什么地方,发发必真,凌楚瑜只有躲避的份,根本来不及反击,杨勋发了八箭,凌楚瑜才勉强凭感觉反击了五次,每次都是杨勋占得先机,石子连杨勋衣角都没沾到,到是凌楚瑜,有三箭差点就射中自己。凌楚瑜也没办法,每一箭都逼得他不能前进半步占得先机,只能狼狈闪躲,也无暇寻得杨勋踪迹。
杨春朝上面喊道:“三哥,还有两箭,要是再射不中,你可是要输咯。”杨勋虽占得先机,但如果不能射中凌楚瑜便是输,道:“最后两箭,我必定射中。”话一落,箭既出,这次目标是头。
凌楚瑜并没有躲,右手手指一弹,随后右脚向前踏出一步。只听闻“哒”地一声,箭落地,但却掉在凌楚瑜前面一丈处,而凌楚瑜左脚一收,身子向前踏出一步。“完了,完了。”杨希脸色一变,道:“三哥这最后一箭怕是发不出来了。”杨贵拍了拍手,赞道:“凌兄这招秒啊,险中求胜。”原来这一次凌楚瑜并没有躲,因为他知道,一昧地躲避始终无法占得先机,索性赌一把,用石子打落杨勋的箭,然后迅速向前一步,抢得先机。杨勋没想到凌楚瑜指力眼力惊人,竟能分毫不差地打落自己的箭,就在分神的一瞬,凌楚瑜已经上前一步,利用阳光迷惑的战术就不管用了,自己的行踪也暴露了出来,心里一急,身体一闪,躲到身边的树干之后隐藏起来。
杨春喊道:“三哥,你输了。”先机已失,而且行踪暴露,暗箭就成明箭了。杨勋把箭羽搭在弦上,虽然知道自己行踪暴露,先机已失,但骨子里有不服输的劲,不能缴械投降,决定拼一把,深深吸了口气,身体一转,拉弓满月,瞄准了凌楚瑜。动作流畅,十分迅速,但此刻两人身份已变,凌楚瑜才是猎人,杨勋则成了猎物。凌楚瑜双眼死死盯着杨勋藏身的树干,杨勋一现身,凌楚瑜手中的石子比杨勋的箭快,杨勋刚瞄准凌楚瑜,石子就飞了过来,无奈之下只能先躲,脚下一跃,躲了过去,凌楚瑜占得先机,又连发两子,逼得杨勋跃了起来,这正是凌楚瑜想要的,杨勋跃到半空,无处借力,破绽大开,凌楚瑜手中仅剩的一粒石子就是为此准备了,指力一弹,石子直飞向杨勋的肩头。
眼看石子快要击中杨勋,忽然间闪出两道人影,只见一人高高跃起,挡在凌楚瑜和杨勋之间,一人直扑凌楚瑜。只见两道寒光,一道准确地击中石子,一道直劈凌楚瑜而来。凌楚瑜一惊,向后退了两步,方看清是二人两刀,攻向凌楚瑜的那人十分面孔硬朗,一把大刀威风凛凛,一刀劈空后,刀口朝下,迈开步子朝凌楚瑜奔去。刀口拖在地上“哗哗”直响,逼近凌楚瑜时向上一抽,刀身划出一道弧线,要是被劈中,必定是入肉三分,血溅当场。凌楚瑜不敢怠慢,又急退两步。
突然间听闻,“哥,接剑。”凌楚瑜回头一看,凌纱儿和顾颜站在身后不远处,凌纱儿把手中的一对双剑其中的一把抛给了凌楚瑜,凌楚瑜手刚握住剑,那人的刀又攻了过来,凌楚瑜抽出剑,剑身反射着阳光,照在那人的眼睛。那人被阳光一照,左手本能的挡住眼睛,这一下的空隙,足够凌楚瑜一招制敌。步子一迈,右手把剑一挺,直击那人的肩头。
凌楚瑜虽不知道对方是谁,一上来就打,心虽有些不悦,但也知道分寸,不想伤人,这一剑过去,只划开那人衣服,不伤皮肉。没承想方才击石救杨勋的那人,见此人有难,叫了一声“二弟小心”,手中大刀一挥,把凌楚瑜的剑震开了,凌楚瑜见此人年纪三十来岁,但脸上已经风霜饱满,心想这二人,必然是杨希这群兄弟的大哥和二哥了。凌楚瑜心想到底是谁家的子弟,个个豪迈直爽,武艺出众,忽然想起门口的牌匾“天波杨府”,猛然明白,原来这是开国功勋九位王爷之中的杨继业杨令公的府邸,也只有天波杨府,才会有这么多少年英豪。
杨家将的威名凌楚瑜是听过不少,但大多都是金刀令公杨继业的威名,至于他膝下的七个儿子,最有名的还是大郎杨泰和二郎杨永,二人在众多兄弟中最年长,早就追顺杨继业征战沙场,小有名气。凌楚瑜想来这二人必然是杨泰和杨永了。两人各使一把九环大刀,两人合力攻向凌楚瑜,杨永最为勇猛,刀势如虹,八分进攻,破绽较多,但杨泰却是十分沉稳,大多时候是回刀帮助杨永,两人一攻一守,逼得凌楚瑜步步败退。凌楚瑜渐感吃力,因为之前战了数回,已经是有点疲态,但还不至于如此狼狈,真正的原因是之前杨希等人全乃切磋,点到即止,而杨泰杨永两人则不留余力,像是敌对之势。二人对凌楚瑜充满敌意,还是从不久前说起。
凌楚瑜进天波杨府有些时候了,在府门外的顾颜在一旁调息,凌纱儿则着急地徘徊,不时看看顾颜,不时到府门外向里张望,奈何府门口的下人阻拦,不得入内。一盏茶后,顾颜调息完毕,凌纱儿拉着他,道:“三师兄,我们要不要进去?”顾颜犹豫了一会,记得凌楚瑜吩咐过的话,道:“小师妹,还是算了吧,大师兄叫我们在外边等着。”
凌纱儿急道:“我知道啊,但我怕大哥进去凶多吉少,难道你不担心吗?”顾颜摇了摇头,坦然道:“不担心啊,那个黑小子才不是大师兄的对手。”凌纱儿跺了跺脚,责怪道:“都是三师兄你不好,干嘛惹了他们,还要大哥帮你收烂尾。”顾颜脸一尴尬,确实自己太冲动了,被人骂了两句就气不过了,但想了想以前大师兄凌楚瑜对自己和其他师兄弟的教诲,“决不能容忍他人对师门的不敬”,觉得自己没有做错,反驳道:“我这也是维护我们镖局的面子。”凌纱儿一听,道:“三师兄,你这死脑筋啊,他们确实出言不逊,但是我们有错在先,无论如何都不能……”凌纱儿欲言又止,跺脚叹气道:“哎,算了,要是我,受了这气,也会像三师兄你这样的。”两人沉默了一会,凌纱儿把心一横,道:“不管了,三师兄,我们闯进去。”顾颜一听,“啊”了一声,道:“不可啊,小师妹。”凌纱儿道:“有什么不可以的,你怕你别进去。”顾颜道:“我不是怕,只是大师兄吩咐我们在外面等……”凌纱儿急了,道:“那你就乖乖听话,我进去了。”说罢,一个箭步到天波杨府门前,准备闯府。
天波杨府门口只有一个下人,伸出手拦住凌纱儿,面色如铁道:“姑娘,这里是天波杨府,你不能进去。”凌纱儿道:“你凭什么拦我,我哥刚才进去了。”那下人道:“刚才那是七少爷吩咐的,他才能进去。”凌纱儿道:“那好,你去通报,我是凌家镖局凌纱儿。”那下人道:“对不起,凌姑娘,七少爷说了,你们三人只有他能进去。”凌纱儿一听,火就来了,道:“我就是要进去。”突然右手一推,试图把那人推开。凌纱儿手刚碰到那人,那人身体一斜,凌纱儿扑了个空,心想“这下人有点功夫。”然后右手变掌为拳,往回一收。那人身子一仰,躲过凌纱儿这一回拳,但凌纱儿马上接着一攻,手肘向前一突,击中那人胸口,把那人击倒在地,那人被击中胸口,一时间气血翻腾,不能说话,凌纱儿拍了拍手,得意道:“看你还敢拦本小姐吗?”说罢便进去了。顾颜在一旁看着干着急,心想这回又要闯祸了,跟那人说了几声抱歉后,也跟了进去。而凌纱儿这打人闯府的一幕,刚好被回来的杨泰杨永两兄弟碰到了。
两人从外策马归来,离府门不远处见到这一幕,脸色一沉,马上跑了过去,杨泰扶起那倒在地上的下人,问道:“怎么回事?”那人一见杨泰,苦道:“大少爷,有人……有人闯府……”那人气血不顺,加上说话有些急,只说了几个字就咳嗽不止。杨永道:“先别说了,你休息一下,我倒是要看看,谁这么大胆,敢闯我天波杨府。”说罢拔出手中的刀进去了。杨泰道:“二弟,先别冲动。”谁知杨永不予理会,杨泰自己也急忙跟在其后。
两人前后就到,就见杨勋被凌楚瑜逼到空中,准备最后一击的一幕,先入为主,这落实了他们所想的,有人闯府闹事。所以两人兵分两路,杨泰击石救杨勋,杨永劈刀砍凌楚瑜。不曾想凌楚瑜在拔剑的一瞬间利用反光占得先机,所以杨泰才及时出手,两人合力攻之。
三人斗了几回合,凌楚瑜有些狼狈,手中的兵器是凌纱儿的,凌纱儿的武器是双剑,剑长二尺三六,短剑适合近身进攻。此刻凌楚瑜处于两人夹攻之势,对手的九环大刀招招凶猛,短剑根本占不到任何便宜。凌楚瑜只能凭借轻功躲闪杨永的攻势,利用剑的轻盈反击杨永的破绽,迫使杨泰分身回助,才不至于落败。杨永心知得到大哥杨泰之助,没有后顾之忧,便全力进攻。九环大刀“呼呼”作响,每每与凌楚瑜短兵相接,刀背上的精钢铁环“锵锵”作响,气势十足。
忽然间一声清脆的声音,凌楚瑜手中的剑被杨永的刀劈断了,震得凌楚瑜虎口发麻。顾颜见状,把身后的武器掷了过去,道:“大师兄,接枪。”凌楚瑜丢掉手中的断剑,接过武器,是两根一样长的铁棍,这是顾颜的两截枪。顾颜嫌枪太长,不好携带,故请铁匠打造了这两截枪,中间有连接螺旋口。凌楚瑜把枪合二为一,一杆七尺长枪,双手一抖,如虎啸龙吟,威风凛凛。
凌楚瑜铁枪在手,对付两人就轻松许多。以长制短,压制杨永的近身攻势,再击之其短,使杨泰回身协助杨永,无暇分身。
“几位哥哥,这凌兄弟的枪法使得好啊,可不比咱们家传枪法差啊。”一旁的杨希看得入神,不经赞叹。杨勋已经从高树上下来,拍拍身上的灰尘,道:“这小子是什么人啊,武功高得可怕,大哥二哥联合起来都不能压制他。”杨春指了指杨希道:“三哥,你问问七弟吧,这事是他惹起来的。”
杨勋一愣,道:“怎么,打了这么久还不知道对方是谁?”杨贵挠头道:“我就看到他打败五弟,还以为是闹事的呢。”杨春一听,急忙道:“我……我也是看到他打败七弟,我才出头的。”三人目光纷纷投向杨希,杨希脸色一窘,想了想道:“他是来送镖的,因为东西被强盗截了,虽然又抢回来了,但误了时辰,我就和他师弟吵了两句,然后就把他师弟打了出去。”
杨勋见他把事情经过说得东拼西凑,不禁摇了摇头,道:“七弟啊七弟,你就是太冲动了,不弄清事情,好端端地吵什么?好在这个凌兄弟大度。”杨春道:“七弟,这个凌兄弟是哪个镖局的,你可知道?武功这般厉害。”杨希想了想,道:“好像是凌家镖局。”
“什么?”三人同时一惊,杨勋道:“凌家镖局和我们天波杨府向来交情不错,你居然这般无礼?”杨希挠了挠头,道:“是吗?我怎么没听说我们两家关系这么好?”杨勋道:“当今天下的武功绝学中,论枪法,就数我们杨家枪和凌家枪两大家传武学乃枪中之王。当年咱爹就曾听说凌家枪法举世无双,一时技痒就和凌家镖局当家凌柏川一战高下。”杨春一听来劲了,道:“还有这事,我怎么没听说。”杨勋道:“当时你们还小,自然不知,而且那次比武是闭门比试,江湖上没有多少人知道。”杨希道:“那后来呢?”杨勋摇头道:“我也是听大哥说的,据说是不分胜负。”杨希吸了一口凉气,道:“那真是厉害。”杨勋道:“当然厉害,要不然怎么会和我们杨家枪号称枪中之王。”杨贵道:“那这般看来,这凌兄弟也得到真传了。”
杨勋顿了顿,道:“你们知道江湖上的少年侠客榜吗?”杨希年少,鲜有游历江湖,不知江湖事,杨贵杨春两人点了点头,杨贵道:“知道一些,据说这少年侠客榜囊进天下少年英才。”杨春道:“要不是爹爹说我们为官的,少去参加这种武林之事,当初我就去了。”杨勋指了指凌楚瑜,道:“他呢,就在这榜中。”
杨贵惊道:“啊,难怪他武功这么厉害。”杨勋继续补充道:“之前只是听闻凌家镖局的少镖头名列榜内,未得一见,今日算开眼界了。不过他只是末席而已。”只是末席就如此厉害,那其他人还得了。三人均是吃惊不小,想来他们平时很少游历江湖,一心只读兵书、练拳脚、习骑马射箭,为的是为国征战沙场,本以为自己武功已经较为不错,谁知天外有天,今日方见高手,才知自己是坐井观天。
杨贵道:“那既然是朋友,就叫大哥二哥不要打了。”杨勋看了看,道:“不打了,这话跟大哥说还行,你看看二哥,一脸兴奋劲,不分出胜负,誓不罢休。”杨贵急道:“那万一伤到怎么办?”杨勋看着三人缠斗,道:“放心,伤不了,现在可是那个姓凌的占上风。”
凌楚瑜手执长枪后,瞬间占得上风,凌楚瑜枪路飘逸刁钻,每一枪出去都连消带打,化解杨永攻势的同时回枪击退杨泰,或攻击杨永的破绽,杨泰为保杨永不得不帮着,难以出全力。
“二哥,你太冒进了。”一旁的杨勋看得清清楚楚,忍不住说道。杨永虽然在酣战,但也听了进去,恍然醒悟,是自己太急躁,实力又无法战胜对手,露出太多破绽要杨泰去补救,反而削减了杨泰真正的实力。杨家七兄弟之中,七郎杨希力气最大,六郎杨景、五郎杨春天分最高,可三人年纪尚小,四郎、三郎还算沉稳,可目前都不及年长且身经百战的大郎杨泰。杨永想到这,突然大喝一声:“大哥,上。”杨泰心领神会,手中九环大刀“呼呼”地就劈了过来。
杨泰年纪稍长,心性温和平稳,刀如其人,不冒进,不退缩,杨泰以刀黏住凌楚瑜的铁枪,使其不能分身,杨永则在一旁窥视着凌楚瑜的破绽,伺机出手。两人攻守位置这么一换,慢慢地扭转着之前的劣势。
“喂,你们真不要脸,两个打一个就算了,还在一旁指点。”凌纱儿见凌楚瑜优势不在,对着对面怒道。杨家兄弟脸上有点不好意思,毕竟有违武林规矩,干咳几声后转脸看着三人激斗,不敢朝着凌纱儿这边看,像做错事的孩子般。
凌纱儿见对方故意不理会,本想冲上去骂几句,但此刻凌楚瑜还在苦斗,放心不下,道:“三师兄,我们上去帮帮大哥吧,他们二打一太欺负人了。”顾颜一开始见二人围攻凌楚瑜时就想上前帮忙,但一来之前受了杨希一拳,不能妄动气息,二来自己没了兵器,故而有心无力,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凌纱儿心知他受了伤,不能动手,便道:“我来。”
刚想出去手臂便被顾颜一抓,道:“别呀,小师妹,大师兄的性子你还不知道,不会让你犯险的。”凌纱儿狠狠甩开顾颜的手,急道:“难道要我这样眼睁睁地看着?”顾颜道:“小师妹,先别冲动,现在谁输谁赢还不知道。”凌纱儿道:“等到那时候,万一大哥受伤了就来不及了。”
“别过来”正在与杨泰杨永缠斗的凌楚瑜说道。虽然比武要心神合一,但处于两人围攻的凌楚瑜却听到了凌纱儿与顾颜的对话,这里凶险万分,凌纱儿失去一把武器,双剑威力大打折扣,怕她冲动受伤,所以及时喝住了她。
凌楚瑜心知不能久战,铁枪一抖,枪花缭乱,连续地三次突刺刺向杨泰,杨泰一惊,凌楚瑜枪太快了,连忙边退边挥刀格挡。杨永见凌楚瑜没有防备,一刀劈了下去,凌楚瑜双手举枪一挡,刀劈在枪杆之上,响亮刺耳,凌楚瑜右手向左画了一圈,再从左边向右画了一圈,用巧劲黏着杨永的刀,此时杨永拿刀的手被凌楚瑜铁枪一带,空门大开,凌楚瑜铁枪再顺势向下一劈,枪杆打在杨永的肩上。
“哎哟。”杨永右肩吃了一记,叫了起来,整个人一屈,差点就跪在地上。手臂酸软,手掌松开,刀掉了下来。杨泰见势不妙,挥刀来援。凌楚瑜右手握住枪尾,左手掌心顶在枪尾的铁鐏,两手向前猛地直送,迎面一枪刺去,杨泰身子忽地一侧,手中的九环刀沿着枪杆向后滑了过去,发出“滋滋”的摩擦声,如果不放手,凌楚瑜双手必会受伤。凌楚瑜一转身,左手抓住枪杆上半部分,右手一松,杨泰的刀滑出枪杆,并没有伤到凌楚瑜的手。此刻两人背对着背,凌楚瑜把重心移到右脚,身子随脚一转,铁枪回刺,整个动作流畅迅速。
“好一个回马枪。”杨春在一旁叫了起来。凌楚瑜的枪头已经停在杨泰的后脑不到一分处,而杨泰此时还没来得及回身,胜负既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