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人、寻物、悬赏、求助,这里几乎包含了乐山镇大大小小的所有事情,只要粗略看一遍,你基本就算了解乐山镇了。”胡石头说道:“我有段时间没来,也需要看一看最近发生的事,我从这面墙看过去,有事你过来找我。”
“好,我看这面墙。”戴小萌走向旁边的一面墙,她的方向和胡石头相反,这样能节约时间。
一丈高的墙壁上贴着很多纸条,基本上呈现金字塔状,靠近地面的纸条最多,靠近墙头的纸条最少。
纸条的大小和符纸差不多,上面的字迹只有蝇头大小,而且非常模糊,无法看清楚究竟写了什么。
想看清楚内容的人需要伸手碰触下纸条,巴掌大小的纸条就会瞬间变大,字迹清楚内容详细,看完之后再碰触一下,纸条就会变回原状。
戴小萌快速浏览着墙壁上的纸条,内容几乎千篇一律,都是招师傅招学徒的告示,有些说明了工钱和要求,有些则什么都没说,浏览完一个墙壁上的内容后,她大致知道了些事。
其一,墙壁上的纸条内容,贴的越高,说明要求也越高,其二,乐山镇最近最引人注目的事是乐山会,几乎所有招人的内容都和乐山会有关,其三,有一个叫九爷的人,不是土豪就是无聊,他几乎招所有的人,也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戴小萌继续看下一面墙,纸条主要内容是求助,除了鸡毛蒜皮的小事外,靠近墙头贴的纸条都和乐山会有关,内容更加详细,看完之后,她大致知道什么是乐山会了。
乐山会是乐山镇三年一度的盛会,以繁荣乐山镇为目的,娱乐大众为形式的比赛节日,为期十五天,基本上分为三个部分。
最具有娱乐性的部分是由乐山镇百姓自发组织。
比如有一家酒馆,早早贴出告示,在乐山会开始的第一天就准备上百坛好酒,供报名参赛的人痛饮,谁最后一个倒下,谁就可以免费喝一个月的好酒。
这是变相为酒馆做宣传,其他的酒馆不甘示弱,旁边的纸条有酒馆贴出新的比赛方式,乐山会的第二天,如果还能喝,没有醉死过去的人,可以到酒馆免费品尝各种美酒,能猜出三种美酒名字的人免费喝十天,四种免费喝十五天,五种可以免费喝三十天。
除了卖酒的商家,做其他买卖的人也各出绝招,想方设法将人引到自家店铺,参加花样百出的各种游戏,游戏的内容没有重样,但奖品却完全一样,都是免费吃或者使用该店买卖的东西。
看着纸条上的内容,戴小萌相信田衡聪之前说过的话,南方城果然是最富裕的四方城,仅一个乐山镇的乐山会就如此丰富多彩,促销方式花样百出可见一斑。
行业之间的竞技最具专业性,也是各个商家展示实力,寻找人才的最好时机,同时也是许多人出人头地的绝好机会。
戴小萌对这个环节最感兴趣,她仔细查看制符比试的日期,默默牢记在心里,到时候她一定要来看看。
最高的荣誉,也是乐山会的重头戏,乐山镇主办的比武大会,除了不能伤及性命之外,比试没有任何限制,可以使用一切能使用的手段,最后的获胜者能获得乐山镇准备的丰厚奖品。
胡石头的眼睛差点掉出眼眶,他死死盯着这次乐山会的奖品,心跳如鼓面色潮红。
“胡石头,我要来参加乐山会。”戴小萌跑了过来,看到胡石头的异样,吓了一跳,“你怎么了,看见什么可怕的消息了?”
“不,不是。”胡石头的嘴唇在哆嗦,他指着面前的纸条,却没法说出来。
“前十名的奖品?你想报名参加乐山会比武?”戴小萌真被吓住了。
比武大会没有限制,任何修为都能参加,但往届最后进入前五十名的人,无一不是筑基期修为,前十名更是筑基期中期修为,胡石头还没筑基,他即便去参加,也无法进入前五十,更不要说进入前十名。
“不是,我只是想看看。”胡石头如泄漏气的皮球,戴小萌的话让他清醒了过来,以他的修为想参加比武大会,前一百名都有困难,更不要说前十名。
“这个吗?开山双斧,单斧重五百斤,双斧重千斤,通体精铁打造,为中品兵刃法器。你想要看这个双斧?”戴小萌顺着胡石头的目光看过去,看见前十的奖品介绍,心里有些了然。
“嗯,我单手只有三百斤的力气,也只能看看。”胡石头的话里透着浓浓的失落。
他其实眼馋急了,他的家传心法是开山拳,这两把开山斧几乎是为他量身定做,力气不够怕什么,多练几个月也就够了,可惜修为不像力气,不要说只有三个月就到乐山会,就是三年后的乐山会他能不能筑基还不一定。
“三百斤?贴上力士符不就是六百斤,五百斤的斧子还不手到擒来,要不要,我这里有很多。”戴小萌笑着拉开包袱,露出里面的力士符。
“开山双斧是奖品,不是力气大就能得到手,再说了,即便真是那样,我也不能时刻贴着力士符吧?”胡石头被戴小萌逗乐了,看到力士符他也回过神,这次来乐山镇的目的是卖力士符,乐山会只是顺便了解,他不能沉迷进去。
“走吧,我带你去田泰叔常去的那家店,有些年头没去了,也不知道他还在不在老地方。”胡石头笑着扭头就走,再也不看墙面一眼,仿佛想把开山双斧彻底忘记。
“应该在吧,我听大娘说,那家店是老板自己家的店铺,没什么事不会关门。”戴小萌连忙跟上。
她其实也看中前十的一件奖品,只是和胡石头一样,她也想将它抛在脑后,三个月的时间,她的修为完全可以突破到筑基期,但筑基期中期就不太肯定,而且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她的修为突飞猛进,没有合适的办法遮掩,很有可能引来大麻烦,所以她也只能忍痛割爱。
“眼睛瞎了,走路也不看着点,要是碰撒了九爷的酒,小心你的脑袋。”粗嗓门裹着一股恶臭的酒气,从旁边喷了过来,戴小萌眉头一皱,转头看了过去。
一个脚步踉跄的醉汉,正对着一个灯柱破口大骂,边骂边仰头喝酒,身上的衣服像是从垃圾堆里捡来穿,可戴小萌却看着有些眼熟,多看几眼才发现,那不是城门口守城士卫身上的甲胄吗,这个醉汉难道是乐山镇士卫?
“不说话了,算你小子识相,知道九爷我的厉害,好了,赶紧滚开,九爷要回家去。”醉汉歪歪倒倒绕过灯柱,喝着酒朝前面的巷子走去。
“九爷?怎么那么耳熟?”戴小萌突然想起来,世事坊的墙上贴着的纸条,招人手最多的那个人落款就是九爷,她拉了拉胡石头问道:“石头哥,你知道这个人吗?”
“不知道。”胡石头摇了摇头,走向旁边的店铺,拱手问一个刚巧在门口的小二,“劳烦问一下,刚才那个人是谁?”
“客官,你是问刚才那个烂酒鬼?”小二压低声音道:“你见到他最好绕道走,他可是乐山镇有名最难惹的人,又爱喝酒又不怕死,人送外号光脚九。”
“光脚九?”胡石头不解。
“他常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修为虽然不是乐山镇最高,却是乐山镇最不怕死又不怕事的人,谁都敢惹谁都敢打,连镇主都让他三分。”小二正说着,店里有人叫他,他忙拱拱手走回店里。
“走吧,看见那个人小心躲着点。”胡石头说着,朝着光脚九走进的巷子走了过去,“田泰叔常去的那家店在里面。”
“里面?”戴小萌心里一紧,她最怕遇见喝醉酒的人,什么道理都没用,只有打昏一个途径,可听小二话里的意思,她和胡石头捆在一起都不是人家的对手。
“嗯。”胡石头也很紧张,要不是光脚九走进去的巷子正好是他要带戴小萌去的地方,他也不会向旁边的人打听。
不过还好,他们走进巷子,除了一股消散不掉的酒味还在弥漫外,巷子里并没有光脚九的身影。
胡石头一直走到巷子的最深处,才来到一家破旧的店铺面前,门头上的招牌上写着三个字,杂货铺,门侧吊着一块小木牌,上面有个纪字。
“纪爷,还记得我吗?石息村的胡石头,前几年常来你店里的小石头?”胡石头走进杂货铺,对着一位坐在凳子上打盹的大爷大声喊道。
吧嗒!纪爷手中的烟杆掉到了地上,将他惊醒了,“我的烟杆呢,谁偷了我的烟杆?”
胡石头拦着戴小萌一动不动。
“哦,原来是掉了,咦,你们是谁?想买点什么啊?”纪爷捡起脚边的烟杆,这才看见胡石头和戴小萌,以为是客人上门。
“纪爷,我是石息村的胡石头,你老还记得我吗?”胡石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