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可听说了, 最近二王子身边多了条鱼。”
“当然知道,是那条蓝尾人鱼吧。”
某处角落,几个人鱼聚在一起悄悄的讨论着。
“没错没错, 两个月前他还是被压回来的罪鱼呢,哪想到才没多久呢, 这就翻身?”
其中一条鱼疑问道,旁边的红尾人鱼连忙接了过来:“诶, 你们是不清楚啊,其实二王子之前就对他有意思了, 但二王子在雌鱼那儿人气多大啊, 被一条雄鱼比下去,她们可不得疯?
后来那蓝人鱼就被逼走了, 这偌大的海域要找条鱼可就难了,所以啊, 听说二王子便给他按了个罪名,跟王请命呢。”
“是了, 你这么说我就懂了,那二王子对他还真有意思,为了找个人还大费周章的去取士兵。”
“可不是,啧啧, 不过二王子到底是雄鱼,这雄鱼和雄鱼之间......”红尾人鱼故作玄虚的晃了晃脑袋,“可不是大家能接受的了, 到时候有好戏看咯。”
如此的对话,在这十来天里,以疯长的速度在人鱼海域的各个角落蔓延。
现在谁人不知,二王子把一条蓝尾人鱼带进了宫, 还是条雄鱼。
那些曾经公然表示爱慕二王子的雌鱼们都倍感丢脸,打脸的厉害,脸上火辣辣的疼,都不知道该骂二王子恶心,还是那引诱了二王子的贱鱼恶心。
至于那些爱慕二王子的,有些权势的雌鱼们就比较镇定了,她们老早就清楚了这事情,早就不知道欺负过蓝尾人鱼多少次。
将对方逼出了人鱼海域,可惜了,还是给二王子找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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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清脆的破碎声在某处室内响起。
随着声音刚落,咚的一声,一条人鱼趴伏下身,道:“小姐,请冷静一点。”
“冷静?”一道女声冷冷的笑了笑,突然,她暴怒道:“你让我怎么冷静!威瑞恩威瑞恩!我追求他那么多年!我一个雌性这样犯贱这样压低身段去追求他!他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我!就凭他是王子!”
“甚至......甚至......”
罗凯琳狠狠一咬牙,“他居然宁肯娶一条雄鱼!他居然喜欢雄鱼!”
“小姐......”趴伏在地的人鱼还待劝阻。
只听罗凯琳厉声道:“闭嘴!”
人鱼不敢再多言。
“他真喜欢雄鱼,真喜欢雄鱼......”罗凯琳喃喃道,她的手紧紧的捏着桌角,恨很的将指甲深深的抠了进去。
“我倒要看看,那雄鱼有没有享福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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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伶默默的从手中端着的茶水中拿起一根银针。
只见银针呈现了深黑色,他麻木的将银针丢到了桌上,面无表情的把杯子端到半靠在床上看书的威瑞恩面前。
“你这让我怎么活。”
威瑞恩头也不抬,“习惯就行。”
“她们也不怕把你一起毒死。”楚伶嘀咕了一句,随手将里面的茶水倒到了一个桶里,这桶里黑乌乌的一片全是这段时间积攒来的毒。
作为威瑞恩的预选夫人,真是个高危职业,楚伶深觉得自己但凡不注意一点,都容易丧命。
他拎着小桶出了房间,将外面的士兵叫来臭骂了一顿。
然后将毒水抛到了他们的面前。
“对入王子殿里的东西这样不上心,我倒要看看,你们怎么才能长记性!”楚伶一把揪住左边的士兵,冷声道:“你给我全部喝了!”
周围的人鱼士兵们顿时惊了,他们互看一眼,其中一条鱼支支吾吾道:“楚夫人,这,这可是要鱼命的啊,请,请宽恕我们一次,我们下次定然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人鱼士兵们真的很冤枉,其实这根本不关他们的事儿,他们只负责保卫宫殿的安全,像入口的食物和生活起居相关的,那都是下人的事儿。
可他们为什么不说?
他们说过了,这蓝色人鱼可真的半点不管,直接让他们去领罚,现在对方可是预选王子夫人,他们只能照做。
因为,越是顶嘴,罪罚越重,闹得大了,等二王子出来,虽然会为他们说点好话,但在那蓝人鱼的颠倒黑白,委屈娇弱之下,殿下反而更怒了。
以为是他们欺负了蓝人鱼,最后的处罚自然不用说。
时间久了,人鱼士兵们心里都积攒了一股怒气,可他们没有半点法子。
楚伶看着这些人鱼士兵憋屈的样子,心里那是一个舒坦。
当初这些鱼把他压进宫里,下手没轻没重的,他可是记得一清二楚呢。
既然威瑞恩让他跋扈让他猖狂让他放肆,那就拿这些鱼开大刀好了。
他就是在公报私仇。
“这是怎么了?”不远隐隐传来一道婉转的声音,只闻其音,就可知主人的柔美。
一条淡粉色的人鱼从远处游近,身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白色轻纱,隐约可见那傲然的身材。
“这里是二王子的寝宫,请问你是......”来鱼面容娇小,可爱玲珑,她的身边跟着两个人鱼士兵。
着装跟宫内的人鱼士兵相同,看来是跟宫里借的,宫外的侍从可是不允许带进宫内的。
“与你有什么关系。”楚伶正眼都不看她,原主记忆里有这个人,是某大臣的女儿,之前欺负原主也有她的份。
现在问这一句,显然是明知故问,想让楚伶难堪。
虽说人鱼士兵们一口一个楚夫人,但还未真正办成亲的大宴,那就是名不正言不顺,不应该住在宫殿里。
住了,那就是不知廉耻。
“我是艾公的女儿,艾弥,需与殿下见一面,相商事务,倒是这位......”艾弥顿了顿,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冒昧的问一下,您是雄鱼还是雌鱼呢。”
楚伶的样貌偏柔美不错,却也不至于看不出雄雌,他知道对方故意刁难,气定神闲的顺着道:“雄。”
“原是这样,这位先生太过柔美了,艾弥也没能看出来,真是很抱歉。”意思就是骂楚伶不雄不雌,像个变态。
“是你长得太过刚毅了吗?”楚伶看似好脾气的笑了笑,嘴里的话半点不留情,“每日对着自己的脸,现在见着雄性都要以为是雌的了。”
艾弥面色一变,她没有发作,笑着收了下来,“您说的是,或许是这样吧。”
看似容忍的话,让周围的人鱼对她的好感升了好几个层次,艾弥长得什么样他们还是看的清楚的,反倒是楚伶显得咄咄逼人了。
几个人鱼心想,这楚伶本就跟雌性似的,也无怪人家艾小姐认错,怎得还骂人家丑,而且明明他自己让别人叫他楚夫人的,就算怀疑性别,也没问题吧。
楚伶余光微扫便知道这些鱼在想什么,他淡淡道:“你要见威瑞恩的话,有什么信物吗?”
本就是临时过来的,哪里有什么信物,艾弥摇了摇头。
“威瑞恩可不是什么鱼都能见的,赶紧滚回去。”楚伶平静的语气下,说出的话就不见得讨喜了。
艾弥脸色又是差了几分,作为艾公的女儿,哪里有人敢这样跟她说话,她忍了忍,随后笑道:“我刚才过来时,听着点动静,好像是......您让他们喝什么?”
楚伶闻言,才正眼瞧她,也不避讳,直接道:“毒药。”
“这......”艾弥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楚伶这样直接,她本该表现出的义愤填膺的情绪都差点没酝酿出来。
“先生,这样是不是太过了,无论如何,士兵们也是条命啊,何况他们一直保护着......”
“那又如何。”楚伶打断道,他懒得听艾弥的长篇大论,“他们让毒物流进了宫殿,要是殿下出事了,他们谁担当的起。”
“可这也与士兵们无关呀,应该找那些送食的下人才对。”艾弥皱了皱眉头,安抚的看了眼旁边焦急的士兵们。
“我说有关就有关!”楚伶烦躁的果断道,半点不讲理。
“先生你这样就太过分了!怎么能不拿士兵们的命当命呢!他们已经做好了分内的事情,为什么还要处罚他们!”艾弥义正言辞道。
楚伶越是无理,越是显出她的正直。
“难道你不知道......”楚伶话还未完,身后的门帘被掀开,只见威瑞恩从内游了出来,他的面色略沉,似乎心情不是很好。
“怎么这么吵闹。”他目光瞥见了艾弥,神色稍微缓和了些许,“艾弥来了。”
“二王子。”艾弥做了个礼,随后控诉道:“殿下,艾弥今日来找你是有事情想商,却是被拦在了外面。”
威瑞恩看向了楚伶,言辞带着质问,“是这样?”
“当然。”楚伶斩钉截铁道,看着强硬,实则语气的略弱,透出了些许底气不足。
艾弥自觉有了突破口,她连忙道:“殿下,父亲交代了很重要的事情,我很快赶了过来想与您说说,可就因为来得急了,忘记带宫里的信物被拦了下来,但士兵们都知道我,所以放了我进来,可这位先生却是自作主张的把我拦住。”
实际上哪来的重要事情,艾弥就是经过寝宫外,听到楚伶的言辞觉得有了机会临时来的罢了。
楚伶面色一慌,他贴上去,抓住威瑞恩的手臂,“才不是。”
“不是什么?”威瑞恩问道,“是她没有重要的事,还是故意不带信物。”
楚伶呐呐的说不出话来,他纠结的摩挲了一下威瑞恩的手,“我,我还不是怕你觉得冒犯吗?”
“嗯?”威瑞恩看向他。
楚伶撇了撇嘴,嗔怪道:“你想嘛,不管是什么贵人,只要没有信物,只要有急事就可以随便过来,这不会很没规矩吗?就算是什么公的女儿也一样吧。”
“既然这样,先生不会有因急忘记的时候吗,这样又该如何。”艾弥不岔道。
“可你也没通报啊,跟士兵熟的话,面见王子就可以不通报了吗,直接闯入,直接突兀的出现在寝宫门口吗?”楚伶一通说完后,就心虚的瞥了威瑞恩一眼,往对方怀里靠了靠。
“殿下,我本来是宫外的人鱼......什么也不懂,也不知道宫里的规矩,我只是觉得无论什么鱼,直接出现在寝宫门口是不对的,毕竟这是殿下私人的地方。
但,若是,若是真有什么熟鱼可以直接进来的规矩,那,那是我不对了。”
蓝尾人鱼一改之前的嚣张的模样,不好意思的低着头,局促的撩起头发别到了耳后,他一手勾着威瑞恩的手,微微抿着唇,低垂的眼帘不安的轻颤着,脸上一抹晕色。
若不是周围的鱼都看着,完全不敢信眼前这面色恬静略带羞意的鱼,是刚才那个蛮横不讲理,跋扈至极的人鱼。
口中的说辞也没有半分问题,俨然是什么都不懂却一心为王子的模样。
最主要的是,他说的也没问题。
确实,哪怕事出紧急,像进出王子寝宫的事情也是要通报的,但因为艾公的高位,艾弥又时常有来王子的寝宫,所以士兵就放了进来。
严格来说,的确需要通报。
“先生现在知道也不晚。”艾弥长舒一口气,故作温婉道:“我与王子自来很熟,来时也不需要做什么通报。”
“是这样吗?”楚伶抬眸看向威瑞恩,海蓝一般水润的眸子,带着点难过。
威瑞恩愣了,一时之间不知道楚伶的意思,他们不是作戏吗?不过,他还是应了下来。
“是,下次......”艾弥进来不用阻拦。
然而,威瑞恩话还未完,只听楚伶哽咽道:“原来殿下跟那么多雌鱼关系密切啊,就是来寝宫这样私、密的地方都不需要通报一声,我自以为是帮了殿下,原是帮了倒忙,你明明说要娶我的,我是雄鱼你也喜欢我,可还是跟雌鱼......”
楚伶用手背轻抚过眼睛,咬了咬唇,“以后我再也不会多说就是了。”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威瑞恩懵了,见楚伶掉了眼泪也有点不知所措,他抬手想要帮对方擦去,哪想楚伶直接避开。
“殿下自己说说,这些时间来这儿的雌鱼有多少了,她们来跟你私底下交谈我都装作无所谓,我半句话都不说,可我也是真心爱慕殿下的啊,我是殿下未来的夫人,你这么做是把我置于何地。”
“她们确实有要事跟我商量。”
“是,所以是我错了,我就不该多管的,平时不说不做,我就是今天,今天有点难过,有了点脾气,所以就这一次,我拦了一条鱼下来。
之前的雌鱼就算是来,也会有通报有信物的,可现在,殿下直接说她来连通报信物都不用了吗。”楚伶用手抹掉了眼泪,稍微顺了一下粘在脸上的发丝,波浪般的卷发垂落在胸侧。
他侧过身,低着头,沉默就要回去寝宫内。
一边的艾弥见威瑞恩眼底闪过的情绪,莫名心慌,她连忙大声道:“先生的初衷的确没有错,您作为殿下未来的夫人,不顾及大局吃点小醋也是应该的,但万万不应该把气撒在士兵们身上啊。”
刚刚还被楚伶的模样牵动了些许心神的士兵们立马回过了神。
他们脑门上不禁留下点冷汗,心里默道,要是那雄鱼平时在二王子面前都是这副模样,也无怪二王子居然带了个雄鱼进了宫。
就连他们也差点......
威瑞恩看向楚伶,似乎是他的眼神刺激到对方了,楚伶怒道:“我没有!”
“殿下忘了一个月前的事情了吗?”楚伶扫了眼那些士兵,道:“当时就是守在殿下门口的士兵放了一个侍从进来,那个侍从不是殿下宫里的,就因为是那个士兵的表弟就被放进来了。
后来得知两人都是......奸细。”楚伶没说是谁的,那事就算被抓出来后,也藏的掩饰,心里门清的都知道,王的几个王子间已经开始内斗了。
“我才来多久,殿下房里就流进来那么多毒药。”楚伶默默低下头,眼眶又是积蓄了眼泪。
关于这点威瑞恩倒是跟他说过,故意把毒放进来,看看各方的反应,那些可疑的侍从也都被监视着。
这些毒有的是别的王子势里,还有些就来自爱慕威瑞恩的大臣女了。
“别哭。”威瑞恩见状,半捧起他的脸,擦去眼泪。
楚伶拍开他的手,嘴唇嚅动了一下,轻声道:“殿下是不是也觉得我不顾大局,我真的,真的很努力在为殿下想了,可在殿下眼里我是不是一直在做错事......”
对外猖獗肆意,对内却是另一番模样。
蓝尾人鱼本就貌美艳丽,此时哭过的蓝色瞳孔,仿佛被洗净过的浅海海域,阳光透入泛着晶光,泛着红晕的眼角柔和他的艳,显得柔软了不少。
波浪的卷发柔顺的垂落,几缕遮住脸庞略显朦胧。
令鱼不禁升起怜惜之意。
“当然不是。”威瑞恩晃了晃神,在下一刻,楚伶靠在他怀中时,整个人更是僵硬了,微冷的体温都难免有了热度。
楚伶抱着他的腰,湿润的脸颊压在了他的胸口,“殿下要是觉得我做错了,就像我罚他们一样罚我吧。”
威瑞恩无措的将手搭在了他裸、露的腰上。
他们作戏了有两个月,这些时间里虽然一直同床共枕,却也都是两床被子,触碰更是别提了,根本不会有。
他忍了忍,压下了自己的情绪,维持着平淡道:“你不该让那士兵去死。”
“我就想吓吓他。”才刚刚投入威瑞恩怀里的楚伶,一把推开对方,“你若是真气我,我喝了便是。”
说着,他果真要去提那小桶的黑水。
威瑞恩被他突然的动作震的一时没反应过来,倒是本来要被按头喝毒的士兵反应过来了,这毒就从他面前被拿走呢!
他连忙阻止道,“楚夫人,别冲动。”
一抬头,便撞入了楚伶眸子,微红的眼眶里是积蓄的眼泪。
瞧着可怜极了。
这时,威瑞恩也反应过来了,连忙上前把人拉回来,“别乱想,没有气你。”他无奈叹气,手心不知不觉攒了冷汗。
“那殿下,我错了吗?”楚伶低着头,顺了下胸前的卷发。
“没错。”这次,威瑞恩应的果断。
“士兵们错了吗。”
“......没有”威瑞恩迟疑了一下,心想着这些士兵挨了你两个月的骂,就算有错也给你罚完了。
“那她呢,她错了吗?”楚伶突然把矛头指向了艾弥。
“艾小姐?”威瑞恩面色古怪,顿时明白了什么。
“她先是闯了你的寝宫,又是对我刁难,刚才明里暗里的骂我,殿下,我不是傻子,你也不要兜圈子,若是你硬说她没羞辱我,我都认了,那她闯寝宫的事儿怎么说,若是您又要说她是您允许进来的,或是说是士兵带进来的,士兵的错。
那您就是一定要护她了,我一句都不再多说。”
楚伶看似刁难,什么都说尽了让威瑞恩为难,实际上是给了对方一个机会。
只要现在威瑞恩义正言辞的帮艾弥说话,那么这些时间来,因为宠爱楚伶的负面影响就会抵消很多,甚至艾弥等贵权的雌鱼也是加足了劲向外美化威瑞恩,诋毁楚伶。
塑造威瑞恩是为楚伶短暂所迷,关键时刻还是很清醒的形象。
不至于让威瑞恩跟着楚伶同流合污。
威瑞恩的垂落在身侧的手突然紧握成拳,只觉得心头难受的紧,看向楚伶的眸子多了许多复杂。
按照计划本该如此的,可他为什么......
权势和自己想要的一切在脑中划过,威瑞恩却是迟迟没有开口,为艾弥反驳。
楚伶皱了皱眉,他凑了些许,轻轻握住了威瑞恩的手,“殿下......”他提醒道。
却没想下一刻被对方拉到了怀里,脸紧贴对方的微微震颤的胸腔。
“你说的对,艾弥擅闯,士兵肆意放人,有罪!”
.
宫殿内,某处阴暗的角落,一处平地突然冒出一个小土堆,土堆不停的突起,突起,直到下一刻里面的东西破出土壤。
黑红色的软条从底下探出来,下一刻一点点的扒着土从底下彻底爬出。
他趴在土壤上,全身软的像一瘫泥,特别是顶端,恶心又散发着恶臭。
“哥哥......哥哥......”
深渊某处。
一团黑漆瘫软在地的‘烂泥’,看着从外回来的红乌贼,或者说,现在都不能称之为乌贼,只是个恶心的腐烂的变异体。
“你看到了吗......”黑漆漆的‘烂泥’口中发出了苍老的声音。
回来的红乌贼没有说话,他默默的趴在了‘烂泥’的旁边。
“看到了什么。”
红乌贼还是没有回答。
‘烂泥’却是嗤嗤的笑了起来,嘶哑的声音像是破旧的乐器,刺啦的难听又刺耳,“你不说,我也知道,还觉得值吗?为了他,变成半人半鬼的样子。”
“吸血蛸一族天生貌丑,这是改不了的,你若是像我一样偏要变,也终究落得跟我一样的下场。”
“人鱼,都不是有心的,就算你变得好看了,也没用,人鱼的美貌是永恒的,但我们,就算付出代价变得好了,也会很快老去,腐烂,他们却很快另寻新欢。”
‘烂泥’语重心长道,他看着顶端已经彻底烂透,长出新肉的乌贼道,“不过,小家伙你也别冲动,身体养好了先,就你现在出去,也是给那人鱼叉烂了丢回来的份。”
“祖父错了。”红乌贼终于开口了,蓝色的眼睛像是被黑沉的污泥污染,像墨一样漆黑,可里面却又有着一丝金芒。
“我不会急的祖父,是我的,就一定是我的。”
哥哥.....真是太不乖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9-02 23:43:01~2021-09-04 21:53: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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