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无双眼珠一红,果然提剑朝张洪追去,与此同时钱人灯也已经放下双臂,冷眼看着张洪的一举一动。张庭幕屏住呼吸横起大刀,劈头盖脸朝代德庸砍去。北城楼一时刀光剑影、热闹非凡。林淼的祝融掌和魏暄的魔禽飞爪虽然你来我往打得不可开交,但林淼五招之后就已经占稳了上风,魏暄只能处处防守,根本没有出手反击的机会。
钱人灯看了林淼一会儿,微微皱起眉头默念道:“我这徒儿可真厉害啊!这才几招呀?他最起码就有三次机会能重伤姓魏的,只是阿淼都在最后关头都放弃了……唉,难怪造化让阿淼的武功天赋这么高,以德服人才是世间正道啊。”
这么想着,钱人灯又朝武功最弱的张庭幕看去:虽然张庭幕的势坤刀和代德庸的叠浪摧岸互有往来,但张庭幕无论出招还是防守都显得吃力异常,毕竟代德庸的内功比他深厚的多,要不是之前被林淼伤了,张庭幕根本撑不了这么久。
钱人灯深吸一口气默默摇摇头:“庭幕的人品、悟性极佳,日后必成大器!只是眼下凭他的功力硬抗一派掌门,已经远远超出他的能力范围了呀。看来老夫还得好好指点指点他才行呢!”钱人灯正想着,代德庸突然一掌重重拍到张庭幕的左臂上。张庭幕身子一趔趄,代德庸立刻挥掌抓向张庭幕的面门。
钱人灯压低眉毛刚掐住手指,林淼和木无双已经心照不宣地同时朝代德庸出手了——代德庸听见自己身后传来句落剑破空的声音,急忙一扭身子躲过木无双的句落剑。然而林淼的劈仙魔掌还是堪堪打在了代德庸右腰上——林淼依然没有下重手,只是想避开代德庸而已。
代德庸当然不知道林淼的武功已经高到什么地步,还当是自己躲开了林淼的杀招,所以忍住腰间的刺痛瞪了林淼一眼。张洪和魏暄则是趁机抢招朝木无双、林淼背后打去。而木无双也时刻提防着张洪,一剑没刺中代德庸,木无双已经快速往身子左边闪了两步,张洪的冰魄冥掌自然也劈了个空。
魏暄的左爪瞄准的是林淼的后脑,但林淼打中代德庸后,立刻矮下身子后撤一步,魏暄抓空之后反而把自己身前门户全部暴露给了林淼。林淼头也不回地把右肘顶向身后,直接撞在魏暄的丹田上。魏暄气息大窒,头晕目眩地往后退了几步才站稳身子。
钱人灯眯起眼睛盯着张洪,嘴角也浮起一丝冷笑。张洪见魏暄和代德庸都受了伤,当即咬牙往后跃出数丈,极为不甘心地抱拳对木无双他们说道:“几位少侠好武功啊!张某佩服!”木无双和张庭幕都面无表情地看着张洪,他俩自然明白,张洪示弱无非是顾忌钱人灯罢了,即使林淼,眼下也只能说堪堪追上张洪而已。
钱人灯哼了一声没有说话,魏暄站在原地调理了片刻气息,才略显不甘地嘟囔道:“林淼,你不是号称九剑阁的弟子么?怎么又认了钱老爷子当师父?”木无双和张庭幕都是微微皱起眉头:江湖中拜二师和女子侍二夫一样,属于人人唾弃的行径,林淼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魏暄。
钱人灯有些不悦地斜了魏暄一眼:“怎么了姓魏的,阿淼跪我为师,难道还要九剑阁首肯吗?”魏暄轻笑一声说道:“林淼不是自称张柱北的弟子么?这可是给钱老爷子难堪啊。”钱人灯淡淡地摇摇头:“蛇缠鹰张柱北已经被张国师的徒孙斩于剑下了,阿淼既然没了师父,为何不能拜老夫为师呢?”
魏暄压低眉毛看着钱人灯,一字一顿地说道:“钱老,您的心可真大!但凡懂点相术的都能看出来,这小子的师父做不得。”张洪闻言也好奇地打量了一下林淼的面相,嘴角不由得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钱人灯倒是毫不在意地摆摆手:“老夫一辈子没有嫡传弟子,收阿淼为徒也算是了了一桩夙愿,别的就随他去吧。”
魏暄看了一眼仍在调息养伤的代德庸,拱拱手冷笑一声:“那就恭喜钱老收了个好徒弟,魏某告辞!”钱人灯似笑非笑地看着魏暄摇了摇头:“哈?得罪了老夫还想走?我徒弟念你是长辈一直让着你不假,那是因为阿淼心肠软!老夫说过饶你了么?!”
张洪、代德庸、魏暄闻言都是眉头一紧,魏暄略显惊慌地看着钱人灯说道:“钱老!你……你想怎样……”钱人灯暗哼一口气闭上眼睛:“阿淼把你们童教主的人头,从张洪手里抢了回去,老夫觉得这买卖有点亏……不如把你的人头留下来怎么样?这样就算扯平了。”
话音未落钱人灯已经蹿到魏暄身前,胳膊微抬卡住魏暄的脖子。魏暄想要反抗为时已晚,钱人灯已经提起右臂把魏暄拎在半空。魏暄脸上憋得红里透紫,但是双脚离地无处着力,只能用腕力去硬掰钱人灯的手指。钱人灯长笑一声,手腕猛地一扭折断魏暄的脖子,然后一甩胳膊把魏暄的尸体丢到城墙外喝道:“这等趋炎附势、见利忘义、抛妻弃友的狗东西,留着也是祸害,老夫肯定见一个杀一个!”
张洪和代德庸见钱人灯不但动了真怒,而且轻描淡写就杀死了天下第八的魏暄,自然是吓得冷汗都流下来了。林淼啧了一声,慢慢站到钱人灯身后小声说道:“师父,这……您没必要发这么大火啊。”钱人灯扭过脸,刚刚还杀气逼人的脸瞬间又慈祥了不少。
钱人灯满脸宠溺地看着林淼摇摇头:“阿淼,你刚才最起码有二十次机会杀死他,为师不过是替你出手而已啊。你呀,就是心太善,总觉得狗能改了吃屎,如果改得了他还叫狗吗?阿淼,无双,庭幕,你们哥仨都给我记住了——这种烂人活在世上就是给别人添堵,他比姓童的可差远了,杀就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