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建勋带着几个随从赶到木无双和张庭幕身边时,花剌子模骑兵的马蹄声也已经隐隐传来g。米建勋看着远处泛起的点点火光,哼了一声傲然说道:“隐凤儿,秀独,这跳荡之功,你俩谁来?”打仗时第一个冲进敌阵的战功叫做跳荡,比斩将、先登(攻城时第一个登上城楼)的功劳更大,一般都是连升数级。
米建勋就是靠着屡立跳荡之功,才坐到将军的位置。张庭幕看了木无双一眼点点头:“木头的武功比我好,还是他来吧——不过斩将之功是我的。”米建勋满意地点点头说道:“好!你俩尽管冲锋杀敌,老子一会儿给你们打援!”说完米建勋跳下战马,安排随从们也走进梭子林埋伏起来。
张庭幕把精钢重戟扛在肩上,盯着远处遮星挡月的尘土慢慢说道:“木头,一会儿下手轻点,千万得给我留几个鞑子将军啊!”木无双点点头端起三尖两刃刀:“完颜成枪快到了,大师兄你等着,看我先给他来个七进七出!”说完木无双骑着战马迎着花剌子模军团正面小跑而去。
木无双骑马跑出三里有余,震天的马蹄声排山倒海般席卷而来传来,五千战马激起的声浪吹得木无双的头发向后飘个不停。木无双看着黑压压的骑兵,也不由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完颜成枪已经看到了站在路上的木无双,直接抽出佩刀朝木无双一指。
骑兵爆出一阵呼声,全部加速朝木无双冲来。木无双用刀身拍了一下马屁股,战马立刻朝花剌子模的骑兵部队狂奔而去。木无双绕开突厥正前的几名主将,拐了个弯朝骑兵右翼冲去。一名手拿偃月大刀的花剌子模武将也斜杀出来,木无双和武将几乎同时抡起武器朝对方砍去。
两刀相交,木无双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武将撞下马。木无双没有停住身子,而是继续往骑兵右翼冲去。花剌子模武将怕被踩成肉泥,也快速起身跨上战马,继续随着大部一路疾驰。木无双冲进骑兵针中,抡起武器左右开攻、连砍带撞挑翻二十来人,乱战之中左肩也受了点轻伤。
木无双冲破骑兵的阵型后,立刻调转马头深吸一口气,继续策马朝对方右翼攻去。这次双方同向而行,木无双时间更充裕,却也更加凶险。等木无双杀出重围的时候,身上又添了五六处轻伤,好在无关大碍。几只飞过来的冷箭被木无双用三尖两刃刀尽数挡开了。
木无双回头瞪了完颜成枪一眼,咬牙默念道:“还想七进七出……这帮鞑子又不打阵地战,根本没时间调转马头啊!”这时张庭幕和米建勋已经看出完颜成枪的意图:就是想一鼓作气冲跨他们。木无双的骚扰对他们而言,根本不痛不痒。
米建勋来到张庭幕身边低声说道:“隐凤儿,鞑子就是想靠速度取胜!咱们伏击的人数太少,最多能拖他们一时片刻,还是拦不住他们啊!”张庭幕面色凝重地点点头:“想不到完颜成枪居然把咱们打了个措手不及!这家伙确实狡猾,根本大意不得!”
米建勋紧了紧嘴角叹了口气:“幸亏秀独武功好,否则也得人头落地……隐凤儿,你肯定也没问题吧?”张庭幕接着点点头说道:“没问题!我就在这候着完颜成枪!”米建勋一脸欣慰地拍了拍张庭幕肩膀,然后运足力气大声吼道:“五千鞑子都奈何不了咱们木将军一人!你们看见没有?!跳荡之功,就这么简单!!”
躲在树林里的士兵听米建勋这么说,全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花剌子模的战马长途跋涉,自然没有木无双的战马后劲足,渐渐与他拉开了距离。木无双似乎想到了什么,跑到离张庭幕三百步远的时候才运足内力吼道:“大师兄,退守营地!快点!!”
张庭幕微微皱起眉头抱拳说道:“米大人,木头好像要我和他一起撤回去,他应该是想起了什么……你看咱们该怎么做呢?”米建勋毫不犹豫地下令道:“那就撤!疑人不用,我肯定听秀独的啊!他既然有计较了,咱们当然要试试看!”
张庭幕调转马头说道:“米大人的意思,是要和我们一起走吗?”米建勋拉出战马跳上马背大笑两声:“肯定的啊!我得看看秀独这仗想到底怎么打。”说完张庭幕和米建勋抽了几下马鞭,胯下坐骑也飞奔起来。木无双追上两人把自己的计策说了一遍。
米建勋哈哈一笑点点头:“好!好!木秀独啊木秀独,真有你小子的!”三人跑到火光冲天的大营门口,刘满芒立刻拎着精铁枪迎上三人问道:“米将军,鞑子是不是冲过来了?”张庭幕不等坐骑站稳就跳下马背,对刘满芒说道:“刘师叔,你擅长敕土令,能不能把这路弄的坑洼一些?”
刘满芒立刻竖起剑指闭上眼睛:“待我作法试一下吧。”片刻之后,大营门口丈许宽的大路就变得凹凸不平。刘满芒额头渗出一层汗珠叹了口气:“敕土令有伤天和,我只能做到这了,还望米将军莫怪。”米建勋摆摆手说道:“刘太岁已经很厉害了!咱们这么做,就是想让鞑子逃跑的时候没那么舒服!”
说着三人来到坡地制高点,居高临下看着越来越近的花剌子模骑兵。木无双抬头看了看天,然后也竖起剑指闭上眼睛,原本薄云片片的星空渐渐变得乌云密布,血红色的妖雷在铁块似得云朵中张牙舞爪,映得山峦大地都像涂满了血渍一样。
陡然刮来的南风助长了营地里的火势,大团大团的火星都随着木无双唤来的妖风往北方散去。张庭幕把重戟靠在背后吼道:“木头,风向不对,你得让风往南刮!”木无双微微转了一下剑指,呼啸的南风渐渐变成了咆哮的北风,一时间整个营地都火光遮天、飞沙走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