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迟在屋内分筑基丹。
他手边放了一木盒,木盒打开,里面放了满满一盒筑基丹。
他把筑基丹一枚枚拿出来,放到一个个小瓷瓶里,待陈深进来后,他把旁边没打开的木盒推给陈深。
陈深得到了酒剑仙传承,可灵根还是那个灵根。
他这废灵根想要筑基成功,筑基丹就得当饭吃,这样才能有足够的药力让废灵根消化,继而为丹田筑基从而突破境界瓶颈,筑基成功。
“你够低调的。”他轻声说。
“废话。”
陈深把这一木盒筑基丹接过,让他看看门口。
门口的人已经伸长脖子看了,有的还窃窃私语起来。
陈深要不说帮别人拿的,就他当他们面拿走一盒筑基丹这事儿,他非让唾沫淹死不可。
白迟笑了。
他让陈深把木牌拿过去。
陈深以为要付贡献点,就给了他。
谁知道白迟是给他贡献点的。
“这些筑基丹够你用了。”
白迟把陈深剩下的药草换作贡献点,扣除筑基丹的费用后,余下的给他打到了木牌上。
这倒是意外之喜。
陈深觉得改天又能去奇宝斋淘宝了。
他没忘记提醒白迟给白芷备下筑基丹。
白芷在血狱沼泽也是帮大忙了。
白迟让他放心,他已经准备好了。
他把木牌还给陈深,陈深接过刚要走,忽然记起一件事,他回头问白迟,“哎,我记得有人说过,我这辈子都不知道筑基为何物?”
白迟停下,无奈的抬起头,“谁说过,有这回事?”
他一挥手,继续低头分筑基丹,“陈爷,做人得坚守本心,不要理别人说什么。”
陈深信他个鬼,“可能是个不要脸说的吧。”
他向白迟告别。
到了门口,他让守在门口的弟子们让开,弟子们纹丝不动。
陆长安的苏师兄挡在陈深面前,“大爷,你去了血狱沼泽,我们认。可你不能拿走这么多筑基丹。”
“就是,这够五六个人用了。”弟子众有人搭腔。
他们根本想不到会有废灵根的修行者服用筑基丹。
陈深推给莫须有的的那个人,“让我取药的那位修士就让我取这么多。”
陆长安帮陈深解围,拉了拉苏师兄,低声劝他算了。
他们排在队伍前头,应该能买到筑基丹,何必强出头。
“住口!”
苏师兄斥责陆长安。
他又挡在陈深面前,“你一次拿走这么多筑基丹,我们用什么?”
门口离桌子挺远。
可他们都看见了,白迟面前的桌子上拢共有三盒筑基丹,陈深一下子拿走三分之一,余下的根本不够他们分。
“就是。”众人吵嚷起来。
“吵什么!”
白迟起身走出来,让他们把路让开。
苏师兄他们不敢惹白迟,白迟好歹是他们师叔。
可就这么算了——
苏师兄梗着脖子:“让开可以,可我们不服!”
“对,不服!”
众人声援苏师兄,让苏师兄更有了底气。
他嚷道:“白师叔要不给我们主持公道,我们就去找掌门!”
“对,找掌门!”众人响应。
白迟冷笑:“好啊,去啊!”
苏师兄他们面面相觑。
“哼!”
白迟闷声一喝,“要不是陈爷——咳,帮取药的那个人,你们别说筑基丹,就是一根药草都看不到!运回们的药草有不少是他的,门内能运回药草也是他拼命换回来的!”
饮水尚且思源,何况筑基了。
“我告诉你们,这一盒是他应得的。别说去找掌门,你们去找老祖,去昆仑找门派真人,这药也是他应得的!”白迟的话掷地有声。
苏师兄等人不说话了。
“让开!”白迟喝苏师兄。
苏师兄乖乖把路让开。
陈深笑了笑,走到台阶上,忽然抬手拍了拍苏师兄肩膀,“我觉得他可以排最后。”
白迟觉得可以,“好好磨一磨他的性子。”
陈深同苏师兄错身而过,经过陆长安时向他一笑,权当为他出气了。
他拿着筑基丹回了白云山洞府。
媚娘站在书架旁,双手捧书,细细诵读,不时地停下来沉思。
她最近在参悟一套剑术,名为青云剑诀。
她时常这么入神,有时候在一枝梨花压海棠时,还不忘嘟囔两句。
时不时地在陈深背上用手指勾画。
听媚娘说这套剑术属于青云宗绝学,既属于法术,又属于法术,用出来非同小可。
青云剑诀已有许多年没人练出来了。
这套剑术对法力和境界要求高。
唯有元婴期和化神期的修士方可参悟,低于元婴期的修士即便参悟也施展不出来。可在元婴期以上的修士,精力多在提升境界上,肯投入精力钻研《青云剑诀》的人不多。
媚娘年纪轻轻就到了化神期。
她最不缺的就是时间,所以就把《青云剑诀》拿了起来。
陈深在她面前晃了晃筑木盒,“筑基丹到手了,我去闭关!”
“嗯。”
媚娘低头应了一声。
陈深亲了她额头一下,见她专心致志的看书,就独自去了后面泉水中。
他盘腿坐下,服了一颗筑基丹。
相比于洗髓丹,筑基丹没那么难受,落入肚中后只觉有一股暖流在缓缓地流动,同酒中的灵气一样进入四肢百骸,再借助灵根吸纳入丹田,然后……
轰!
一团火焰在陈深丹田内燃烧起来,炙烤着陈深的丹田,把丹田烧焦,烧毁,烧的陈深汗流浃背,烧的陈深差点高烧一样迷糊了。
他赶忙稳住心神,集中全力保持冷静和清醒。
咕嘟,咕嘟!
陈深听到了身边泉水在开水一样的翻滚,氤氲水汽蒸腾,把他笼罩在蒸笼里一样。
接着,他全身上下有汗水在流,又似蚂蚁在爬。
还不在外面,在身体里面,让陈深不由自主的想站起来。
或者在他意志力支撑不住的下一秒就会站起来。
好在陈深坚持住了。
他感觉到丹田内的火在减弱。
“快服用筑基丹。”一缕清音在耳畔响起,是媚娘在提醒他。
陈深忙又服用一颗筑基丹。
轰!
火焰再来,烤的陈深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他觉得他每一寸肌肉,每一寸肌肤都在变熟。
如此反复、反复又反复。
陈深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只知道他期待的麻木并没有到来,每一次灼烧都一样的痛苦,让人记忆犹新,承认修仙果然是逆天而行。
就在陈深不知年月,不知何时到头的灼烧中,又服用下一颗筑基丹后不久,他正经受由经脉带向丹田的暖意灼烧时。
忽然——
轰!
一声巨响在陈深的丹田炸响,唯有陈深听得到。
他看不见丹田,却感觉得到有一道门轰然炸塌,原存于四肢百骸的炼化后的灵力不再是一股有一股的同海边浪花或涟漪一样的涌向丹田,而是哗啦啦的流往丹田。
灵气在丹田聚拢!
他成功踏破练气期,踏入筑基期,进入了真正的修仙之门!
一道六十寿命的闸门在他面前轰然倒塌,距离二百岁的闸门还遥不可及。
陈深或许不长生。
但他离死亡不再是咫尺之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