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没死,娄郁便简单为徒弟介绍了一下。
“他叫平珑,我父亲的心腹,父亲死后辅佐我了,”他说道,“魔主下有左右两个护法,宣霆是一个,前一直想拜我为师的是另外一个,名叫花钰。再下面有四大将军,平珑是其中之一。”
纪澜“哦”了声:“厉害吗?”
娄郁道:“厉害,是智商太高。”
几句话的工夫,人群骂得越来越狠了。
群情鼎沸下,平珑气得转身便冲向玄阳宗的护山大阵,想把九霜真人弄出来给他们看看。
娄郁等了一会儿都他有其他伙,便一步跨至高空拦住了他。平珑状倏地后退,警惕地看着他。
他们一直在用古语对话,导播、主持人直播间的观众全没听懂是什么意思。
过从几位大人物的表情人群的嚷嚷声看,想来气氛怎么融洽。导播他们会长神『色』淡定,便急忙开始拍他,主持人适时转移了话题。结果镜刚挪过去,他们会长在众目睽睽下冲上了高空。
导播一瞬间都想撞墙,再次一移,干脆让纪澜入了镜。
一时间官方在紧急联系宣霆他们,要切断直播。
协会为一天准备了好几个月,自然想出任何岔子。
宣霆没把天上的平珑当回事,笑眯眯地道:“没事,来拍点昆仑境的风景,以后好搞个旅游项目什么的。”
导播很懂,立刻转向『露』出原貌的巍峨高山古老宗派。
主持人有现成的稿子,便笑着介绍些宗派的历史背景。
接下来有个剪彩仪式,如今情况只能等等了。几位掌门暗暗翻个白眼,完全打算帮忙,站在下面看戏,心想最好混账能被打个半死。
可惜事与愿违,娄郁身为魔主,实自是没话说的。
平珑原想跑,被他一把按进了海里,瞬间激数十米的水花。
平珑当年能在娄郁的手里逃,一是娄郁受了伤,是他身的实足够强劲。此刻暂时跑掉,他大骂一声娄郁对上了。
两个高级魔族动手,整个海面巨浪滔天,远处迅速升水线,越来越高越来越急。导播脸『色』发白,眼睁睁地看着海啸要拍过来,时只宣霆一挥手,直接把它震散了。
直播间的弹幕刷得飞快。
【……我刚刚好像听了“砰”的一声。】
【音量调到最大,你会发现止有一声,我合理怀疑边已经打来了。】
【能能别拍风景了,哪怕你们让我康康美人呢!】
【艹了,看雨滴了吗兄弟们,大晴天的下海雨,一会儿彩虹怕是都要出来了,主持人还岁月静好呢?】
【别看边的了,刚才有个主播拍到海平面了百米高的海啸,结果一下子散架了,堪称特效大片。】
【卧槽真打来了?】
两位主持人忍着擦冷汗的冲动,僵笑着继续找话题闲聊。
观众则“哗啦”走了一大片,纷纷去网上翻别的小视频,的具体情况。
时附近一座山的半山腰上,一个穿着花衬衣、打扮得像普通游客的男人眯眼看向海面,笑着问:“你说些魔族怎么听劝呢?以为当众拆穿娄郁能让他们窝里反,可真是有才。”
身后站着一个打扮的人,只是脸颊消瘦,一副营养良的模样,让人看着觉得他阴郁。
他答非所问:“秘境要出来了。”
花衬衣男笑道:“出呗,事又拦住。”
瘦脸男连声音都很阴郁:“会打『乱』计划吗?”
花衬衣男道:“可说好。”
他目光转到其中一人的身上,“毕竟他们边的聪明人很多。”
瘦脸男道:“若失败了呢?”
花衬衣男“唔”了声:“会让我有些苦恼。”
瘦脸男静默一下:“纪源还听话?”
花衬衣男无所谓地笑道:“小孩有点小心思,过要紧,上了台面,纪家哪能再出一个纪澜啊……”
纪澜隐约总觉得有人在看他,忍住回了一下。
昆仑境搬家,天来的人很多。宗门几座堂全部放假,亲传弟子门徒都出来了,更别提协会的人附近的围观群众。现在站在海滩放眼一望,密密麻麻全是人。
他扫视一圈没发现问题,便转了回去,专心看他师父打人。
娄郁费了一番工夫终把平珑擒住,在他的咒骂声里拎回来扔给宣霆处理,然后去换了件衣服,笑着几位掌门会合,准备剪彩。
两位主持导播把画面切了回去,差点热泪盈眶,笑道:“好了,我们看剪彩仪式要开始了。”
【什么你好了?】
【哇,我男神换了件衣服,西装好评!】
【emmmm所以是打完了?刚刚的人到底是谁啊?】
【管是谁,敢在天砸场子,怕是被大佬揍得轻。】
【啊啊啊前脚揍完人后脚若无其事穿西装剪彩什么的……流口水……】
【流口水,顺便我馋个美人,年轻时果然能遇太惊艳的人,我已经忘了他们了。】
【说来,好容易直播了,你们能能采访一下美人是谁?流量都要?】
【是!有点媒体的自觉好吗!】
主持人心想谁要了?
他们特郁美人的故事,但大佬愿意说,有什么办法?
被多方关注的纪澜望着他师父忙完,上前几步到了他身边。
娄郁握住他的手,他暗暗打量自己的西装,笑着压低声音:“好看吗?晚上让你亲自给我脱下来?”
几位掌门:“咳咳咳!”
师徒人一齐扭,几位掌门走了过来,正集体盯着娄郁。
娄郁笑道:“几位掌门有事?”
是废话吗!
有些事表面上是遮掩完了,但私下里得弄个清楚,他们得知道混账是怎么变成正道第一人的。
几位掌门憋气道:“有点事想谈。”
娄郁想让徒弟陪自己一受他们的冷脸,便『摸』『摸』他的示意他去玩,几位掌门去了玄阳宗。
宣霆身为副会长,后续有一系列的事要忙,将平珑丢给了族人看管。纪澜想去问问话,发现些看守的魔族都熟,便暂时作罢,余光扫简乐彬他们来了。
简乐彬一行人像普通门徒么好糊弄。
何况他们娄郁纪澜接触得多,稍微一琢磨便觉得里面有问题,此刻几位掌门娄郁一走了,他们实在压住好奇心,来找祸害了。
其中一人道:“会长他们谈什么事?”
纪澜道:“是你们师父主动叫的人,你们都知道吗?”
简乐彬直言道:“别装傻,会长真是九霜真人?”
一瞬间,周围的门众齐刷刷地看向了里,满脸谴责。
亲传弟子们:“……”
他们到底为什么想开来找祸害?
过纪瑞白真气可是样,看他故意使坏的样子,九霜真人八成真是娄郁。
嘶,原来还是师徒恋?是现在刚在一,还是在三千年前……噫,还是你们会玩。
纪澜对上他们一言难尽的神『色』,微笑询问:“在想什么?”
简乐彬一行人时摇:“没什么,告辞。”
纪澜决定再拿他们找一轮乐子。
娄郁从昆仑境里回来的时候半空中站了少人,似乎在看热闹,其中最显眼的是温丰岚。
他顺着他们的视线一望,远处的海面上有一群熟人正在打架斗殴。在他看过去的时,些人忽然成了哈士奇,“扑通”全掉海里了,响一阵嚎叫。
娄郁:“……”
围观群众:“……”
娄郁哭笑得,急忙把自家徒弟捞上来,解除了法术。
亲传弟子们免费在海里洗了一个澡,护犊子的来了,顿时恨得咬牙切齿,身走。
娄郁掐个法诀把徒弟身上的水弄干净,笑道:“怎么了?”
纪澜道:“他们欺负我。”
娄郁纵容道:“我抽空帮你出气。”
纪澜满意地点点,跟着他回到协会,进了专门的关押室。
关押室四面都是墙,只有一扇铁门,没有窗户。
由犯人已辟谷,里面只贴墙放着一张单人床,此外什么都没有。地面刻着层层法阵,能封锁修为,防止犯人逃跑。
平珑刚被带进来又到了娄郁,人高马大坐在床上往后一靠,冷哼道:“要杀要剐随便你。”
娄郁拖了两把椅子进来,给了徒弟一把,自己坐在另一把上,心平气问:“些年去哪了?”
平珑道:“你管得着吗?”
娄郁道:“花钰你在一吗?”
平珑闭着眼吭声。
娄郁道:“另外几个呢,都死了?”
平珑继续吭声。
娄郁叹气:“我知道都死了,有个族人被花钰搞大肚子,还一直拖着孩子等他回来呢,我得告诉她趁早改嫁。”
平珑“噌”地睁开眼:“放屁!”
娄郁道:“你爱信信,我主要是问一句,我觉得依花钰的『性』子要是真活着,太可能管孩子,看来最坏的情况还是发了,”他悲天悯人般地叹口气,“走了瑞白。”
纪澜乖巧地站身,跟着他往外走。
平珑急忙道:“回……回来!”
娄郁充耳闻。
平珑怒道:“他还没死呢!”
娄郁怀疑地审视他。
平珑道:“真的!”
娄郁道:“他怎么会管自己的女人孩子?失忆了还是另结新欢了?”
平珑道:“都是!”
娄郁道:“是在秘境里出来?”
平珑噎了一下,又吭声了。
娄郁慢悠悠地坐了回去:“你说我当年除了晚放了你们几年,没怎么亏待过你们,犯得着么深仇大恨吗?”
平珑给他一个冷笑。
娄郁道:“我解释过了,提前放你们出来,绝对会正道你死我活一场,得死少人,你看现在大家都活着,多好。”
平珑提醒:“当年咱们可没少死人,魔主。”
他残忍地笑来,“我忘了,次的人是被正道杀的,全是死在了你手里,所以都算死有余辜,对吗?”
娄郁笑了来,眸『色』沉下去:“听魔主号令者,杀。有什么问题?”
纪澜第一次听他师父用种语气说话,由得看了一眼。
眼前的魔主一袭黑『色』的修身西装,平日散漫的神『色』被强势容置疑取代,极其摄人。
他放轻呼吸,定定地盯着师父动。
娄郁看着变得面无表情的平珑:“煽动造反,以下犯上,我杀错了?”
平珑顿时直身,暴怒道:“我们根没想造反!”
“快得了吧,”宣霆从外面走进来,扔给他一个小储物器,“自己看,当时你们走后,我们从带几个人的家里翻出来的东西,想方设法才保留到现在,里面还有几张认罪书,人证都还活着,可以带你去。”
他平珑低查看证据,说道,“他们故意把魔主能破封印的事抖得人尽皆知,煽动人们的情绪,加上你自己蠢,被他们当枪使了都知道。”
平珑被证据刺激得够呛,闻言再次暴怒:“他没错了吗?堂堂一个魔主为么个……”
他说着一指纪澜,第一次肯给祸水一个眼神。
纪澜正高兴他对自家师父的态度,状勾嘴角对他一笑,说清道明的温柔,才是真有些气了。
平珑毫无所觉,猛地直面张脸,卡了一下,紧接着『色』厉内荏:“……他长得样!”
他说道,“你为么个人舍弃族人,算什么魔主?”
宣霆道:“合着刚刚带你进来的是族人?”
平珑噎住。
宣霆道:“族人全部安然无恙,现在都在适应新活,魔主该护的全护得好好的。至他的私活,是咱们该『插』手的,我天天管你谁处对象,你愿意吗?”
平珑再次噎住,梗着脖子僵了僵,继续翻看证据,半天没吭声。
娄郁察觉徒弟的视线又转回到了自己身上,掐了一个法诀按在他肩上,在脑海笑道:“是想扒我的衣服,还是想对师父做点道德的事?”
纪澜被当场抓包尴尬,通过法诀他沟通:“师父,扒衣服算道德?”
娄郁道:“在我里算。”
纪澜笑了笑,问道:“你们魔界当年发了什么事?”
娄郁道:“我父亲以前的一个护法想趁机造反,拉拢了一批人在个当口煽动人们的情绪,我把带的几个全宰了。后来事态紧急,我没空搭理剩余些残部,让他们跑了。”
纪澜知道所谓的“事态紧急”是自己硬扛魔界,抽空了身体的灵气,便没接话。
娄郁往下说:“花钰当时是站在我边的,直到击溃叛军我出去找你,他才离开。”
纪澜道:“真的只是理解你?”
娄郁笑道:“然呢?”
他知道自家崽子的占有欲,他手把手教花钰法阵,事足够让徒弟高兴了,急忙岔开了话题,“宝贝儿,是重点。”
纪澜明白。
他以前听宣霆说过花钰的事,据说『性』情孤僻,是肯人待在一个秘境的人,更别提花钰当时平珑伙人还是站在反的阵营上。后来他师父还说过花钰帮魔修改秘境,要了大批的宝物,像他的作风。
逃跑的群魔族脑子都好使,两拨人却能在一个秘境里安无事地待了三千多年,说明中间有个脑子好使的,促成了件事。
个时候,宣霆已经平珑说完了当年的经过。
娄郁扫了一眼:“我时若想强行留下你,你跑了,知道我为何没动手吗?”
平珑茫然摇。
娄郁道:“因为我对你太失望。”
平珑的心一抖,一瞬间表情都没能绷住。
娄郁身便走,听他在身后嘶哑地喊了声“魔主”,估『摸』火候差多了,暗道脑子好使是缺点,便“勉强”折回去,随意聊了几句,问了正事。
“些年到底在哪?”
平珑次肯老实回答了:“在一个秘境里。”
娄郁道:“哪里的秘境?”
平珑道:“海底的。”
娄郁三人时一怔:“海底?”
平珑道:“嗯。”
娄郁由衷赞道:“有想法。”
山脉有灵,无论是以前的宗门还是灵气复苏后新翻上来的大秘境,抑或是庞大的昆仑境他们魔族的秘境,全都有一个共的特点,是依托山脉建。
陆地有山,海底自然有,且比陆地的要更加广袤,只要足够深、离海岸线足够远,灵气复苏后的动静会被人们察觉到。
娄郁道:“里面除了你们还有谁?”
平珑道:“很多人,长得歪瓜裂枣五花八门,说话还听懂。”
娄郁一听便知是外国人,更加好奇:“花钰为何会进去?”
平珑道:“他是跟着一个人类修士进来的。”
娄郁道:“你们呢?”
平珑道:“我们是。”
娄郁道:“他叫什么名字?”
平珑道:“白狸。”
娄郁详细地问了几句,得到了基情况。
个秘境很大,各国的人都有。当年灵气枯竭,边没能走掉的大批正邪两道都在里面,都快赶上一个小国家了。秘境据说是白狸他们发现的,后来花钰加入进去帮了忙,让它成功启动了。至花钰找些魔修要宝物事是否白狸他们有关,平珑并清楚。
宣霆道:“么多年是清醒着过来的,还是睡着呢?”
平珑道:“睡着。”
娄郁道:“花钰给你们的沉睡诀?”
平珑诧异:“花钰手里有沉睡诀?”
娄郁道:“你们是怎么睡的?”
平珑道:“白狸里有一个法诀。”
娄郁『摸』『摸』下巴,觉得事有意思。
他问道:“灵气复苏么久,你们个秘境会渐渐打开,为什么今天才出来?”
平珑道:“没有,是今天才开了一个小口子,还没全开呢。”
娄郁对此半信半疑,要么是秘境确实结实,开得慢,要么是有人骗他们今天才开。
若是后者,么秘境的存在恐怕马上要藏住了。
他是问了秘境的地点,把人扔给宣霆,带着自家徒弟出去了。
刚顺着走廊拐个弯,手机响了来。
他按了接听,听的人道:“会长,海上突然出现了一个秘境!”
秘境浮在公海上,大得惊人。
全世界的目光原都在昆仑境上,此刻呼啦啦全转到了边。
前华国的秘境雨后春笋似的,别国的人看着都眼馋,但有娄郁坐镇,没人敢往里伸手。现在了,个新秘境属公海,所有人都能进去。
“国外些数得上名号的法师大祭司全出发了,”协会的人汇报道,“咱们要派人吗?”
娄郁道:“派。”
对面的人亢奋道:“我报名!”
娄郁道:“你往后稍稍,金丹以下都许动,里面没么简单。”
对面的人惨叫:“啊?”
娄郁没有多做解释,切断通话便联系几位掌门,们去去。
最终宣霆、两位能主事的掌门一些常年理俗事的长老留守看家,娄郁纪澜、剩余几位掌门及其亲传弟子、明阳真人师徒外加协会的一些人一进了秘境。
海上秘境的消息短时间内迅速占据各国条,纪源自然知道了。
他看着面前位身穿大花衬衣裤衩的神秘人,忍着抽嘴角的冲动,疑『惑』地问道:“前辈,咱们去吗?”
神秘人滑着手机,抬道:“你样的进去都够人家塞牙缝的。”
当初纪澜废物是因为莽撞地闯了秘境,人直接发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事在他里几乎成了执念,他劝道,“人要经过历练才能成长,兴许我进去历练一番,修为会涨得更快呢?”
神秘人道:“说得对。”
纪源眼前一亮,没等开口听他继续道,“你今天晋升筑基,我立马带你进去。”
纪源:“……”
根可能完成!
神秘人教育他:“校为了防止你们偷溜,是从今天开始每天晚上都点人吗?老实待着吧。”
纪源想待,他想进秘境。
他觉得纪澜废物搞好现在已经被会长领着往边赶了,压着心里的焦躁往前迈了半步,神秘人正在截屏——今天上午官方直播,镜在纪瑞白的面前停了好几秒,全被截下来了。
他算是发现了,神秘人嘴上说会长对付,实则更关注个纪瑞白,几乎没怎么提过娄郁。
难成是因为感情问题才对付的?
他试探道:“前辈纪瑞白以前认识吗?”
神秘人笑着“嗯”了一声。
纪源道:“是怎么认识的?关系好吗?”
神秘人终肯给他一个眼神了:“问点别的吧,认识么久你都没问过我的名字,好奇吗?”
纪源当然好奇了。
但他神秘人一直『露』真容,怕问了没用,识趣地没提过。
此刻闻言他的眼睛再次一亮,暗道有了名字好查背景了,便压着激动的情绪,乖巧道:“好奇,知前辈怎么称呼?”
神秘人正『色』道:“鄙人姓张,张大石。”
纪源:“……”
真是“张大师”的谐音吗?
特么是在应付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