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地方凶险未知,但是显然是人工建筑,要么就是通向秦昭王墓,要么就是通向锁。我仔细看去,那大门和立柱都是用青铜制成,门上还刻了一些字,虽然我系统学过一些大篆,但是门上这种字体我并不认识,显然年代更加久远。
铁军也显然看出来这并不是秦昭王时期的东西,有点犹豫要不要去推那扇青铜门。我顺着门上下摸了一遍,说道:“门上没有机关。”
铁军不可置信的看了我一眼,也学着我摸了一遍,不过看他样子也没有摸出什么,挠头道:“老弟,你到底是学什么来的?这么大点年纪,功夫又好,会看山,还懂机关,比他娘的我都强的多,你不会是真是单枪匹马来倒斗的吧?”
我摇摇头,说道:“不是,我们这批人有十五个,不过现在不知道还剩……”铁军惊呼道:“什么?像你这样的,还有十四个?”
我被他打断,心平气和接着说道:“应该没有,已经死了几个了。”我并没有说出还有监管的事情,铁军一拍脑门:“我的老天爷,你们真的是团伙作案呐!”
“沉汐木是我们这次唯一的任务物品,不过看起来很难找到,”我顺着青铜门的门缝按了按,隐约传来了力的反馈,表明门里面有非常沉重的东西,“这扇门除非是往外打开,朝里是推不动的。”
“不冲突就好,不冲突就好,等这件事完了,老弟你一定要介绍我去你那儿拜访拜访,”铁军长舒一口气,仿佛刚刚想起来我们的目的不同,“哎,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这门里面有东西。“我用指节扣了一下,声音很沉闷。这门的温度非常低,不知道是青铜的特质,还是环境影响。门上穿有两个铁环,已经完全锈住了。
铁军忽然凑近我说道:“老弟,我记得你的腰上,原来是不是绑有两个布袋来着?”
我猛地一惊,低头一看,只见装着二叔头颅的那个布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在了,连忙顺着台阶找下去,一直找到我们钻上来的洞口,还是到处都寻不见。
一定是刚才和蝾螈周旋的时候,不小心掉到下面了,我的心中泛起莫名的难受,虽说丰家人任何地方都是归宿,而且二叔一直告诫我不要感情用事,但是我的脑子还是不受控制的出现了情绪。
忽然“哗啦”一声传来,我回头看去,只见铁军右手举着一个铁环,正愕然地望着我。看起来他也是想动一动那个门环试试,没想到一使劲,直接掰了下来。
铁军握着门环,一脸的不可置信:“这玩意儿怎么这么不结实?”
我已经听到头顶隐约传来闷响,立即知道这门上一定有精巧的机关,铁军这随手一掰,已经破坏了门的平衡。只听“当”的一声,那两扇青铜门直接从中间破开,一股巨大的水柱从里面直冲出来,铁军猝不及防,被冲流而出的洪水卷到了半空中,哇哇乱叫,手舞足蹈之间,马上又随着水流重重跌了下来,溅起了一大片水花。
这个洞内虽然溶洞不少,但是那扇门里的出水量实在太大了,积水很快就淹没了我的脚底,铁军在另一边冲着我大叫:“这门里他娘的原来是个蓄水池!”我看水流完全没有减弱的态势,就冲着他喊:“去高处躲一下!看看有没有出口!”
这个溶洞已经不算小了,但是眼看着积水还是一节一节的快速升上来,我俩搜寻一圈,发现唯一的出口就是那扇正在哗哗冒水的青铜门,想越过水的阻力趟进门洞里简直难如登天,稍有不慎就会被直接冲出来,落入水中是小事,要是直接被吸进下面那些小的洞口,卡在里面,只有死路一条。
眼看着水位越升越高,我俩对望一眼,下了决心,只能冒险试一试了!我俩把狼眼手电绑在腰上,握紧短刀和工兵铲,用力攀着石阶,一层一层往上爬去。巨大的水花迎面拍下,几乎立即就要把我冲下去,全靠短刀卡住台阶的缝隙,我才不至于被卷走。尤其是爬到靠近大门的地方,洪水当头盖脸,根本睁不开眼,我俩几乎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才慢慢攀到门的边缘,又更加艰难的往上移动,好不容易移到门洞上方,终于能浮出脑袋来喘气,才看见整个洞内几乎已经被全部灌满了。
水位片刻间就没过了口鼻,我俩连忙大吸两口空气,又迅速潜了下去,慢慢靠着门边往里面挪动,水流之势带动全身,根本无法控制住身体,铁军工兵铲奋力一插,直接插进门框边的铰链里,上半身使足了劲往门里探去,由于巨大的水流冲击,我的腰伤几乎是撕裂般的疼痛,铁军伸出一只手,把我拉到他身边,用力指着门洞上方。
我一看他的意思,表示里面有出路,也就不顾疼痛,奋力往前爬去,铁军用手攀住门里的石砖,脚踩到工兵铲上,往上一蹬,那铰链早已经腐朽,又经受水流的冲击,本来就不是十分牢固,这一蹬之下,半扇门直接崩裂开来,带着工兵铲直飞了出去,猛地砸到了下方的台阶上,发出沉闷的金属撞击声。铁军差点一脚踩空,连忙勾住上方的石砖凸起,稳住身形。
那扇门带起的水流差点把我从门框上掀起来,铁军一把抓住我的布袋,把我往里面拖,门里面是一个斜着向上的等宽甬道,下面是和门外相连着的台阶,一直通到上面。四面石壁上都刻着非常精细的浮雕,我只是大致扫了一眼,又看到了那条和穹顶上一样的蛟龙,正盘在一座山峰上,下面无数人跪倒在地,似乎是在祭拜。这些浮雕凸凹不平,比台阶更适合攀爬,我俩于是继续攀着浮雕往上游,甬道很快就变得宽阔,我抬头一看,已经到了湖底。
铁军扯着湖底突出的岩石,往岸边游去,我也连忙跟上,我们一方面要克服源源不绝向下的巨大吸力,一方面要面对身体缺氧导致的连锁反应,可以说是每一步都拼尽全力。腰上传来的疼痛已经变得模糊,此刻我俩几乎力竭,肺里的空气也将近用光,已经开始出现一阵又一阵缓慢而强烈的痉挛,我心知这是生死关头,奋力地攀着岸边的岩壁往上游去,但还是逐渐感觉眼前发黑,手上开始使不出力气。
就在我马上要失去知觉的一刹那,铁军猛然伸出一只手,把我往上一提,“轰”的一声,我俩几乎同时钻出水面,一下子,各种感觉又重新回到身上,我立即开始大口的喘气,右腰传来的刺痛,以及肺里因为长时间缺氧而产生的生理性抽搐,完全不受控制,疼得我几乎蜷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