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虞念顶着睡乱的头发下楼洗漱。
沙发已经空了,只剩一床被子放在那，何会莲疑惑问她:“你的被子怎么会在沙发上？”
看来顾骁应该走的挺早,何会莲没有看到他。
支吾了一会，虞念说:“我昨天睡不着，在客厅看了会电视。”
何会莲有些不放心:“是胸口疼吗？”
虞念摇头:“不是的,就是睡的太早了。”
她洗漱完出来，虞准火急火燎的穿上鞋子出门。
高三就连上课时间都比他们要早半个小时。
何会莲骂骂咧咧的从包里拿出一张一百的纸币给他:“让你早点睡你不早点睡,每天早上起床都像急着去投胎。”
虞准头也没回:“我先走了。”
虞念咬着面包片,点了点头。
何会莲坐过来:“嘴巴张开,我看看。”
虞念听话的张开嘴。
何会莲看了一眼她刚换的牙齿:“挺好的，最近有没有吃甜食？”
虞念摇头:“很少吃了。”
何会莲松了一口气:“那就好，你如果不想牙继续疼的话，就乖乖听医生的话，知道吗？”
“知道了。”
吃完早饭以后,她穿上衣服出门。
昨天下了一晚上的雪,路上还没来得及清扫干净的积雪,不太规则的散落着车轮和脚印。
下雪天有点堵车,虞念迟到了十分钟。
二中在这方面管的很严，每天都有学生会的值日。
她被拦住，乖乖过去报名字。
而后值日生才放她进去。
初阳正好过来，看了一眼这边。
每个周三都会举行升旗，顺便把这周迟到的名单全校通报一遍。
虞念低着头，嘴巴抿的紧紧的,有些不安的往班主任那边看了一眼。
她迟到已经是常态了，上周班主任特地说了，要是再迟到一次就请家长。
心脏突然跳的有点快，她紧张的等待着。
教导主任的声音，严肃低沉，一字一句的念着迟到的人名。
“高二一班，陈采，高二一班，万阳阳，高一三班，何艳，高二十二班，许启阳，高一十二班，顾骁……”
一条一条的念下来，直到升旗结束，虞念都没有听到自己的名字。
回到教室后，班主任难得夸了她一次:“虞念同学最近有进步。”
虞念心虚的低头，没说话。
难道是值日生忘记了？
顾骁今天倒是没睡觉，坐在那打哈欠，眼睛里有红血丝，一看就知道昨天没睡好。
虞念把自己的小饼干递给他一袋:“你今天几点走的？”
顾骁看了眼她递过来的零食:“六点。”
“那你不是才睡了两三个小时？”
顾骁没所谓的点了点头:“昂。”
虞念一脸认真:“你不怕猝死啊？”
顾骁合上书，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肩膀:“都还没睡到你我怎么舍得猝死。”
虞念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没事。”顾骁从外套口袋里拿了盒牛奶放在她桌上，“我还有点事，放学不用等我。”
虞念拿着那盒牛奶，点了点头:“哦。”
事后才想起来，她以前放学也没等过他啊。
下午放学的时候，虞念和迟韵约好了去附近新开的商场里逛一逛。
迟韵看中了一个小香家的口红，想去试下色，看适不适合她。
刚进去，柜姐走过来:“看粉底液还是口红？”
迟韵说:“口红。”
柜姐带她过去。
迟韵一眼就相中了最边上那只，偏奶茶色，柜姐说:“这是今年的新品，卖的很火，黄皮用也很适合。”
她拧出来，递给她，“你可以试一下。”
柜姐等待迟韵试色的同时，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虞念:“这是你朋友对吧？”
虞念一愣，不知道怎么就说到自己了。
迟韵点了点头:“对。”
柜姐笑容灿烂:“你朋友长的很好看啊，五官精致，脸也小，而且还白。”
她拿出一支口红递给她:“这支脏橘色非常衬你的肤色。”
虞念的唇色不深，偏淡粉，唇形很好看，有唇珠，嘴角自然的往上挑一些。
虞念之前没化过妆，有些无措的看了一眼迟韵。
迟韵笑着接过，给她涂上:“没关系，总要尝试的，而且现在我们学校的女生好多都化妆。”
迟韵给她薄涂完以后，往后退了一步:“抿一下。”
虞念听话的抿了抿。
她的五官很好看，杏眼明亮，瞳色是清透的浅棕，鼻梁精致挺翘。
带着少女的软萌，又有点偏日系。
“这个颜色很适合你啊，说真的，你长的不比学校里那些所谓的校花差，甚至还要比她们好看的多，要不然为什么方岑总是找你的麻烦，还不是因为嫉妒。”
女孩子都爱美，虞念也不例外，只是她发育的晚，成熟的慢，情窦也没怎么开，没什么少女情怀。
不过听迟韵这么一说，她还是有点小心动的。
最后她还是把那个脏橘色的口红买了，虽然价格对于她来说，有点太贵了。
辛苦攒的零花钱全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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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完口红以后，迟韵说要去找他男朋友，买了一大堆零食。
职高和a中隔得近，就在隔壁。
所以这附近的超市网吧特别多，甚至还有很多酒店。
到了以后，迟韵去旁边给他打了个电话，虞念坐在奶茶店里等，点了两杯奶茶，她要的是全糖的可可芭蕾。
放学时间早过去了，校外人不多。
徐珂也从来不把校服穿规矩，仿佛只有穿的松松垮垮才能证明他是个社会人。
顾骁斜倚着墙，模样懒散，徐珂也摸出一盒烟，递给他:“骁哥，来一根？”
顾骁忍了忍，拿出一颗薄荷糖拆开，扔进嘴里:“不了，最近在戒烟。”
徐珂也一脸震惊:“为什么啊？”
为什么？
顾骁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下:“因为你未来的嫂子闻不了烟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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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几个女生结伴一起过来，最中间那个红着脸，一看就是精心打扮过，隔着老远徐珂也都能闻到了她身上那股香水味。
把烟味都给盖了。
她小心抬眸，看了眼顾骁，又急忙低下，双颊通红。
她旁边的女生把她推出去，一脸暧昧的看着顾骁:“我们家瑶瑶知道你回a中了，特地画了个妆，还为你戴了隐形眼镜。”
顾骁不明所以:“为我带隐形眼镜干嘛，我又不近视。”
徐珂也摇头叹气，死直男，没情趣。
……
那个叫瑶瑶的女生突然开了口:“顾骁，我……我有话想对你说。”
顾骁低头看了眼手机，头也没抬:“说吧。”
“其实我一直……”
她说完就停下了，一直扭扭捏捏的。
徐珂也看她那样，没忍住，笑出声来:“小妹妹，你是不是身上长虱子了？”
那个女生脸一红，低着头，羞愧的哭了。
旁边她的朋友指责徐珂也:“你太过分了。”
话锋一转，她瞪着顾骁:“还有你，不要以为你家里有点臭钱，人长的帅就以为所有人都得追在你屁股后面让你羞辱！”
刚给虞念发完信息的顾骁有些迷惘的抬头，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要被骂。
那几个女生已经走远了。
徐珂也舔了下唇瓣，饶有兴趣的看着那个女生的背影:“真是一个特别的女生。”
片刻后，他又说，“让人忍不住想对着她的狗头来两拳。”
回归正题。
徐珂也问顾骁:“不过你这次来找魏家凯，到底有什么事？”
他歪头，冷呵一声:“当然是给他的狗头来两拳啊。”
迟韵打完电话没一会，她的男朋友就出来了。
看到迟韵穿的少，他温柔问她:“冷不冷？”
迟韵红着脸点头:“有一点。”
季禾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穿上:“冷还穿这么少。”
虞念在旁边咬着吸管，总觉得自己突然开始发光了，还是超强光的那种。
正想着，她的手机屏幕亮了亮。
她解锁看了一眼，是顾骁发给她的。
——附近有家奶茶店，听说味道还不错，你要喝什么，我回去的时候给你买。
虞念看了眼自己手里喝了一半的可可芭蕾，回了一句不用啦。
才刚按下发送键，前面突然变的有些混乱。
虞念有些好奇，刚准备过去看热闹，迟韵拉住她:“前面好像有人在打架，还是别过去了，不然被误伤就不好了。”
虞念哦了一声，刚准备进去，就听到人群中隐约传来顾骁的名字。
她突然有一种很不详的预感，推开人群跑过去。
染了一头灰发的少年躺在地上，嘴角有血，他抬手擦掉，吐出一口血水:“怎么着，我姐嫁给你把成了你妈，你喊我一声舅……”
话还没说完，顾骁一脚踹在他肚子上，脸色阴郁，眼角猩红，像是深林里的狼，格外危险。
虞念见过他打架，可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幅模样。
他走过去，提着魏家凯的的衣领子，一拳揍在他脸上:“你他妈再说一句试试！”
魏家凯的身板相对顾骁来说还太小，刚到一米七的个子，连他一拳都扛不住。
徐珂也能理解顾骁为什么这么愤怒，魏家凯这孙子的姐姐原本是夜店陪酒的，后来不知道怎么就勾搭上顾骁他爸了，那个时候顾骁他爸还没和顾骁后妈离婚，后来为了成功上位，她怀上了他的孩子，顺便耍了点心机。
终于嫁进豪门。
魏家凯这孙子因为自己亲姐嫁进了顾家，也从一个穷**丝变成现在的模样了。
还不时和人说，顾骁再牛逼又怎样，还他妈不得喊自己一声舅舅。
所以当时顾骁才会直接拿着椅子往他头上砸。
可是这儿人多，万一真闹出人命就坏了。
徐珂也想去拉，顾骁黑着脸:“滚。”
旁边在施工修路，他随手捡了根木棍过去，魏家凯捂着脸，害怕的往后退。
徐珂也一回头，就看到了人群之中的虞念，连忙过去叫他:“你去劝下骁哥，让他算了，他那么喜欢你，你说的话他肯定会听。”
虞念看着面前的场景，既紧张又害怕，快速的嚼着牛轧糖。
“我……我不敢。”
徐珂也急的汗都出来了，偏偏这会保安还不在，连个敢上前去拉的人都没有。
“您害怕怎么还吃上了？”
虞念话说的磕绊:“我……我一紧张就爱嚼点东西。”
……
她嚼着嚼着脸色一变，吐出一个什么来。
徐珂也看到她掌心的那颗牙，愣在那里。
什么玩意？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活的够久什么都能看见？
虞念眼睛一红，哭了。
牛轧糖太黏，把她刚补的牙给粘掉了。
徐珂也那边还没顾完就得哄这边，而且他也没有哄女生的经验。
一时手忙脚乱，往后喊了一声:“骁哥，你……你未来女朋友牙掉了。”
人群里那些看热闹的人都屏住呼吸，看着顾骁拿着木棍走到魏家凯面前。
结果徐珂也不知道说了句什么，他皱了下眉头，往旁边看了一眼。
然后扔下木棍过去。
半蹲着，轻言软语的哄着面前的姑娘:“张嘴，我看看。”
虞念抽泣的张嘴。
顾骁说:“没事，没掉。”
虞念瘪着嘴:“你骗我。”
她把那颗牙递到他面前:“明明掉了。”
小家伙平时考试的时候跟弱智一样，现在倒还挺机灵。
见骗不过去了，顾骁安慰她说:“掉了也没事，我们再去补一颗。”
“我脚软了。”虞念一脸委屈的伸手，“背我。”
……连鬼都不怕的人居然还怕假牙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