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念从书包里摸出一个小袋子,挂在书桌旁,把垃圾扔进去。
作业组长挨个收作业，是一个戴黑框眼镜的小男生,走到顾骁这排时，正好看到顾骁在睡觉，他的手伸了伸,到底没敢推醒他。
而后将视线移向坐在里面的虞念。
虞念将空白的作业本塞回桌肚里，拿出一盒巧克力豆给他:“给你吃。”
小男生脸一红,快速的拿过巧克力豆,然后低着头去了后排。
有人在旁边调侃他:“周然你可以啊,徇私枉法这套玩的贼溜。”
周然脸更红了，却还是佯装镇定打断他:“快点交作业！”
见逃过一劫，虞念松了一口气，坐正身子。
第一节课是语文课，她把课本拿出来,翻出上次学到的地方,上面该做笔记的一样不落。
糖果罐被她扔了,书包里的零食只有刚刚送出去的那盒巧克力豆是甜的。
其他的都是些全麦面包之类的。
她捂嘴打了个哈欠,低头，正好对上顾骁深邃的双眼。
眼睫微低，满脸的不高兴。
“渣女。”
说完这句话，他翻了个身，面朝着外面睡了。
……
语文课上，老师让默写。
所有人把书收起来,拿出本子和笔。
虞念把文具袋打开，从里面拿出一支笔。
看了眼顾骁干净的桌面，她多拿了一支给他。
顾骁抬眸看了她一眼，挑眉刷起了无赖:“我要最贵的。”
虞念沉默片刻，虽然不舍，但还是拿给他了。
一支美少女造型的笔，还是粉色的。
顾骁瞳色暗了暗，有些嫌弃，还是伸手接过。
默写是语文老师读上一句，他们把后面的补上。
虞念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只能用眼睛偷瞟顾骁的。
顾骁本来没写的，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趴在那里。
虞念轻轻推了他一下，小声问他:“你也不会吗？”
他抬头，正好对上她可怜巴巴求助的眼神。
得，有事就知道找他了。
刚刚当着他的面和别的男生眉来眼去的时候怎么没想想他？
顾骁烦躁的皱了下眉，还是把笔芯摁出来，在作业本上唰唰写下答案。
虞念看了一会，实在没办法辨认出来他写的是个啥，最后只能照着他的答案临摹出来。
作业本上交以后，各个小组的组长放在讲台上。
语文老师拿出红笔，让他们先自己背诵一下要背的课文。
下节课抽查。
一时间，教室里群魔乱舞，甚至还有浑水摸鱼唱rap的。
虞念把摊开，小声背着书。
顾骁腿长，课桌之间的距离也就这么大，他坐了没一会就累了。
腿伸直，想放松一下，不小心撞到前面女生的凳子。
她疑惑的将脸转回来，看着顾骁，脸有点红:“怎么了吗？”
顾骁懒散的靠在椅背上，微抬下颚:“没事。”
那个女生哦了一声，将头转回去。
她的同桌也是一个女生，凑过去不知道和她说了句什么，两个人一齐瞧瞧转头，看了眼顾骁，又快速的将视线移回去。
模样有些激动。
顾骁被看的莫名其妙，皱了下眉。
旁边虞念打了个喷嚏，她从书包里拿出保温杯，拧开，才喝了一口。
突然觉得旁边不太对劲。
于是抬眸看了一眼，发现顾骁正看着她，歪着头，模样慵懒随意，那支她最喜欢的笔在他白皙修长的指间转动。
虞念被看的有些心虚，抿了一小口热水:“你总看我干嘛？”
他啪的一声把笔按下桌上:“当然是看看朝三暮四的女人长什么样。”
虞念皱眉反驳:“谁朝三暮四了？”
“你啊。”
虞念小声嘀咕了句:“我什么时候朝三暮四了。”
“就刚才。”顾骁越想越气，“在我面前和那个谁谁谁眉来眼去的，还送定情信物。”
什么定情信物啊。
虞念解释说:“那是贿赂。”
顾骁看着她，似乎不信:“贿赂什么？”
“作业不上交会被记名字的。”
而且她已经不敢吃甜食了，扔了又觉得有点浪费，还不如物尽其用。
顾骁听她那么一说，心情顿时好了，把笔还给她:“行了，你最专一。”
他趴在桌上，抬眸看她:“专一的就喜欢老子一个。”
……
“无赖。”
无赖又霸道。
她真是太讨厌他了。
语文老师批改完了作业，让语文课代表把作业拿走发下去，唯独留了两本。
人多的地方，随随便便一点动静都能引起轩然大波。
教室里顿时吵的不行。
语文老师用黑板擦敲了敲讲台:“都安静。”
空气中，都因此多扬了点粉笔灰，呛的人想咳嗽。
他黑着脸，看了一眼虞念这个方向。
“这次的默写，总体来说还是很不错的，只是极个别同学，我得点名批评一下。”
他把手上的作业本翻开:“虞念同学，学习这种东西是要懂得变通的，我没有不让你抄，你要是高考能抄上大学，我只能说由衷的佩服你，不过你这连笔画都临摹你同桌的，是不是太拿老师当傻子了？你怎么不直接把你这名字也抄成顾骁啊？”
全班一阵哄笑声。
语文老师眼一横:“笑什么笑？”
教室顿时安静下来，他看着虞念:“过来把你和顾骁的作业本拿回去。”
她听话的起身，把作业本拿回来。
平静淡定，丝毫没有被训斥后的羞愧感。
脸皮厚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早就习惯了。
顾骁怕她难过，刚想哄她，结果她小心翼翼的凑过来，轻声问他:“下午我们去吃寿司吧，我请客。”
……
“怎么着，想包养我？”
虞念摇头:“迟韵约了她男朋友，没人陪我，一个人去吃太可怜了。”
顾骁一挑眉:“所以我就是一替补？”
“也不是。”
“那是什么？”
他不依不饶，虞念被弄的有些烦了:“那我去找别人。”
顾骁拉住她，威胁的逼近:“你要是敢找别人陪你吃饭，我每天晚上都往你家的窗户扔石头。”
“顾骁，你无不无聊。”
“你亲我一下我就不无聊了。”
“无赖。”
虞念最后还是没吃成寿司，何会莲给她打了个电话，让她今天早点回家，小姑姑从乡下过来了，带了一堆土特产。
虞念小的时候，因为身体不好，何会莲夫妇又忙于工作，于是让虞雅照顾了她一段时间。
虞念从小就和她亲，听说她来了，高兴的挂了电话就等放学了。
外面的雪已经被扫干净了，才打放学铃，虞念就兴奋的背上书包往外冲。
顾骁看着她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弯腰替她把掉在地上的课本捡起来。
教室里的人很快就走干净了，顾骁才刚下楼，发现自己忘了带手机，于是上楼去拿。
正好看到教室里，方岑拦住初阳，和他表白。
她拉住他的外套下摆:“你做我男朋友又不会缺块肉。试试嘛，咱俩先试试，要是合不来你再甩我也行啊。”
初阳面带嫌恶的后退一步，错开她的手:“离我远点。”
他冷声开口，“很恶心。”
前门被她堵着，初阳只能转身从后门走，正好碰到站在那看戏的顾骁。
后者斜倚着墙，唇角忽而微勾，带着一丝戏讽的笑。
初阳眸色更暗，绕过他离开。
才刚出教室，他就脱了外套，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
也不管这冬日的冷风到底有多彻骨。
